【佳作赏析】朱渔：感悟命运是沧桑——读王继霞小说《夜奔》

魏锋专访（微风读书会ID：weifeng279965337)

感悟命运是沧桑

——读王继霞小说《夜奔》

文/朱渔

《夜奔》是北京美女作家王继霞新近发表的一篇表现现实主义的中篇小说，该部小说收录于刚刚出版的《玉泉河的美人鱼》一书。而《玉泉河的美人鱼》又是作家继长篇小说《仰望星空的你》之后，呈现在读者面前的又一扛鼎力作。

起初对王继霞的作品并不熟悉，其实对当代大多数知名或不知名作家的作品都不熟悉。原因在于个人，极端的认为文学泛滥的今天，当写书人比读书人还多时，想要读到一部好的文学作品非常难。尤其那些能够使人产生思想共鸣，震撼人心灵的作品，同时又具有文学的艺术性和思想研究的价值性的文章，就更是少之又少。因此想要真正读到一部好的文学作品，想要在内容、形式、思想、艺术上同时获得美感，那就真的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

王继霞，笔名寄霞，为自己和喜欢自己文字的人写作。生于尚义，现居北京，供职于金融行业。作品见于《参花》《望月文学》《华东文学》等。著有长篇小说《仰望星空的你》。

《夜奔》最开始只读了一遍，就被小说中人物的性格、曲折的命运所感染。接着开始读第二遍、第三遍，然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无可厚非，每个人从一出生就要开始面对自己的命运波折，并且在成长的过程中经历风雨和彩虹，然后学会承受与挣扎还有孤独和流泪。小说《夜奔》中，当理想与现实、情感与纠葛、命运与坎坷、人生起伏与转折等这些人生的苦难与经历在高逸江、木兰、贾壮、几何（葛庆安）、张少山(麻杆）、米兰这些人身上一一展开时，岁月的无情摧残就像一把沉甸甸的枷锁，压得我们直喘不过气来。强烈的时代感和厚重感油然而生，接着就是无尽的沧桑与叹息，以及赤裸裸的忧伤。小说能真正体现其艺术性和思想价值性也正在于此，作者巧妙的将时间与空间串联在一起，多角度多画面的描绘每一个人的经历。看似一波三折，但强调的却又是冥冥中似乎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因此让人总是在一种沉甸甸的心情下去阅读和思考。而着重反复强调的也是人的命运是否是一种无法超越的宿命，不管曾经有多辉煌或有多落魄，每个人经历自己人生的欢乐时，同样还要经历自己人生的苦难与悲伤。小说这一点贴近现实与生活，很多人在我们羡慕的眼光中最终却演绎着自己不幸的人生，这一点让我及我们对现实生活应该要有更多的思考。

读《夜奔》带着几点思考去阅读，思想和灵魂就会有所触动、意义也非凡，思路也更清晰。其一、作品大致反映的时代背景，也就是历史阶段；从通篇时间来看，小说大致反映的是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初，直到21世纪的今天。其二、人物关系以及故事情节，从中我们可以获得怎样波澜壮阔的人生以及生活画面。其三、作者的写作意图及真实的反映了客观事实下当时的社会局限，人的成长和生存环境，每个人的命运都有着不同的坎坷与悲壮。在这种千丝万缕的关系中，人的复杂的思想情感及变化又是怎样的一个社会现状，这就需要我们去思考和反思。这一点其实也是该部小说的灵魂和核心，也是写作的中心，那就是在现实生活中其实很多人的命运都充满了艰辛，而不是一帆风顺。理想与现实，憧憬与失落总是形影不离，贯穿整篇小说的这一矛盾，总是让人在有意或无意间心里隐隐作痛。

以上是在具体展开阅读前对小说的整体把握，把握好这几点我们就可以带着思考走进作家作品中去了，在作家客观而真实的基础之上，对小说中出现的各个人物进行深入透彻的剖析，领略那种荡气回肠的沧桑与震撼。同时对有过往那一种经历，或者有相似于那种经历的人们，也还可以再做一次深入的思考与探讨，感受会更不一般。总的来讲小说《夜奔》的价值在于体现生命的本源，以及对社会现状的深层次思考。我们通过作者高超的艺术表现手法和思想内涵，在欢乐与喜悦，在爱恨与情仇之间感受成长与苦难的人生。同时对坚韧与抗争，消极无奈后那种又积极乐观、平淡的人生态度和精神回归，又应该表示极大的支持与赞赏，这也应该算是作者作品写作的又一目的。
小说中高逸江和贾壮是同一村在县城读书的发小，两人同时喜欢上了班上的班花欧阳木兰。高逸江的喜欢是偷偷摸摸，贾壮的喜欢是直接写情书。同时还有“麻杆”张少山，学霸“几何”都同时以不同的方式喜欢着欧阳木兰。在那个青春萌动的年龄，喜欢不是一种错。每个人除了有对人生理想的追求和向往以外，同时也还有着对一份美好爱情的愿望。只是尽管不知预料的结果如何，但那份执着与坚持，那种真真切切的炽热，甚至义无反顾，正是这一阶段所有人最真实的独白了。小说用极其简单的文字和笔墨一下子就勾起了我们对那段青春往事的回忆，那种青涩的爱恋也在脑中不停的徘徊。作者写作的不是高逸江、贾壮等人，而是用特殊的思维和眼光把每一个人带回深深的记忆中去。而这记忆，有美好，有酸甜，同时也有苦难。作者看似在写高逸江一帮人的青春岁月，其实反过来，又何尝不是在写我们每一个人的青春岁月，很多很多值得回忆的酸甜苦辣。

小说中，临近高三临近高考，人生的分界线即将来临，命运在每个人身上即将呈现出不同的色彩。先是“麻杆”张少山的不幸罹难，这个有着良好身世背景（父亲是县财政局局长）的懦弱书生，身上没有半点浮夸子弟的优越感，着实让人钦佩。但人生往往就是这样戏剧和无奈，好人不长命，多少有点令人惋惜。贾壮中途辍学继而外出闯荡，这也是那个年代特殊的历史印记，除了学习不好的，还有就是家境困难的一部分人都将面临的结局，为了生活不得不出去打工，谁都逃不脱的命运的安排。而贾壮正是由于家庭的变故，需要过早的承担家庭的责任而不得不放弃学业过早的踏入社会的其中一部分人。生活对于很多人而言是一种磨难，而贾壮的人生是在冰与火中熊熊燃烧来演绎着辉煌与失落。高逸江高考失利，名落孙山，随后进入工厂上班；学霸“几何”成功考取北京一所高校；欧阳木兰选择复读，来年再战。人生易老天未老，不管是作家的笔墨还是小说故事情节的逻辑，都好像是我们客观真实的写照。因此，我们在同情、悲怜小说主人公的同时又不忘反思自己的人生和命运，小说就更具有强烈的感染力了。

当每个人的命运开始向着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轨迹滑行时，小说开始向我们诠释什么是人生和经历。诗人席慕蓉曾经说过“人生就好比一个舞台，每个人都是一枚戏子，在各自的舞台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是的，同时也演绎着精彩与落幕。这种撕心肺裂的分界像一张大网罩在每个人的心头上，有挣扎，有彷徨，有失落，更多的是无奈与沧桑和阵痛。而这一系列的经历与变故，是否又是每一个人无法超越的现实，这就给小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忧伤，每个人实际都带着无尽的辛酸与无奈在生活。

小说木兰的描写可谓是高潮，这个出生于官宦家庭的优雅女子（父亲是副县长），按理本应该享受平淡而幸福的人生。可是接下来的父亲自杀，母亲瘫痪，高考失利，一系列的人生打击接踵而至。最后在危难时刻选择下嫁给高逸江，尽管不是出于本意，但或许这就是命。人生往往有着很多的意外，有时走着走着我们就没有了方向和选择的余地，继而向世俗低头和妥协。但从内心骨子里，木兰似乎有一种心不甘。人就是这样，如果一旦不是真心实意的选择，就不会认真的去爱。这种潜在的危险也就会变成一种实质性的情感危机，随时有可能爆发。高逸江只是凡夫俗子，而木兰却是大家闺秀，单从精神的层面，彼此不是一路人，有着无法逾越的心理界限。所以从一开始，木兰就有一把精神的枷锁，锁住了自己，也锁住了高逸江。当满面春风的贾壮衣锦还乡时，当生活陷入困境的木兰连件像样的衣服和首饰都没有时，当心中还充满着诗情画意的浪漫，当高逸江连一朵玫瑰的含情都不懂时，木兰是彻底的绝望了。贾壮的痴心打动了木兰，她选择了背叛高逸江。这种不甘于现状，甚至不满于现状，选择决绝的态度，选择重生的人，或许不仅仅是木兰。现实生活中，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有着不甘的一面。但是木兰的命运并没有因为跟着大款贾壮私奔而发生改变，反而变得更加面目全非。先是被贾壮老婆带人打断肋骨，继而消失，最后嫁给了一个比自己大几十岁还秃了顶的老男人。至此，一个有着诗一般的女孩在人生的坎坷中，挣扎经历着她自己的沧桑岁月。小说真实的反映了人的人生轨迹，有悲欢，有离合，有忧愁，有苦闷。而对于木兰而言，更多享受的却是忧愁和苦闷和失意。但同时我们又应该赞赏木兰的坚韧与气质，那种永远活在自己精神世界里的高雅、超凡脱俗，又是许多人无法企及的。小说的魅力和作家的思维与笔锋颇具特色，不仅贴近生活的反映了人性的本质，那种荡气回肠的苦难经历，精神与气质，可歌可泣。

《玉泉河的美人鱼》

日前，王继霞新书《玉泉河的美人鱼》由三辰影库音像出版社出版。尼采曾说：一切文学，余爱以血书者。这本小说集《玉泉河的美人鱼》可谓是作者的心血之作。该书17万字，收录中篇小说2篇，短篇小说4篇。作者从现实的角度出发，同时又赋予其奇幻色彩。每篇小说女主人公名字里有一个“兰”字，男主人公名字里有一个“江”字，每一次似乎是新的缘、新的劫，每一次又似乎是宿命的相遇，生生世世，爱恨纠缠，天荒地老，绵绵永无绝期。

贾壮的命运应该也算是这一部小说的典型。在当时的社会转型时期，贾壮的经历并不稀奇。很多人辍学、务工、创业、失败、成功、破产并不司空见惯，也是历史潮流大浪淘沙。历史需要有人为改革欢呼，但也总需要有人为历史进程，社会发展流泪和牺牲。作家犀利的嗅觉与独特的眼光给我们展示了一幅幅人生的画面，同时又用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意志告诫人们，要理性的面对环境、面对现实。

高逸江的人生可谓更具特色。农家子弟高逸江与浪漫主义的欧阳木兰本就不是一路货色，彼此的结合除了是高逸江的一厢情愿之外，其次就是欧阳木兰的暂时困惑。这种既然不是两厢情愿的结合，在兴趣爱好上就不会有共同的语言。加之性格上的差异，还有婚后面临的各种生活困境，导致后来木兰移情别恋并与之分道扬镳就顺理成章。米兰的出现与高逸江的经历有着相似之处，同是天涯沦落的两个人，自然惜惜相爱，也算是给高逸江的人生画上了一个不尽完美却非常完美的句号。米兰，同样，在经历了不幸的伤痛之后，这个几乎被世界遗忘了的女人，也终于最终还是有了一个安慰，一个归属。这个归属就是来自同样经历过伤痛之后的一个男人高逸江，对她平淡而真实的相待。这样的结局与其说是小说的故事情节安排，还不如说是人的本命，谁都逃不脱的命运的捉弄。

学霸“几何”葛庆安，大家都公认为他会有一个好的前程，殊不知戏如人生，人生如戏，老天选择给你多么辉煌的同时也会选择给你多么残忍的决绝。葛庆安在来自家庭环境的压力下，走错一步就走错了一生，工作、事业、爱情全部都没了，这就是人生，这就是宿命，这就是灵魂与血肉的挣扎，往往到头来使人面目全非。小说一针见血的反映了当时特定历史时期一部分人的社会生存现状与命运多舛，很多人其实看似是在走着自己的路，其实上演、重复着的却是别人的故事。这就是生活，很多人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甚至歇斯底里也无济于事。作家作品这一点对当今社会，依然具有反照，警示的作用。

《夜奔》与余华的小说《活着》，路遥的小说《平凡的世界》题材类似相近，都是讲述人生、家庭、情感不断经受的苦难与变故。其立意高远，主题鲜明，故事感人。对新时期社会转型，人的意识改变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探索，对社会进步，人性的思考，也有积极地推动作用。小说无论是从文学艺术上，还是思想价值上，都有很高的现实意义。

最后，初识作家初读作品，所述言辞及谈论观点难免有偏颇不正之处，敬请作家及读者指正、谅解。

2018.4.6凌晨深夜三点 初稿完稿， 2018.5.4完稿。

本文作者朱渔，笔名：大先生，籍贯：四川资中，男，生于1980年，从事工程建设工作，业余喜欢读书、练笔、写字、吹箫、爬山，喜欢写时评、影视书评、散文、诗歌。人生格言：用特殊的思维方式进行独立思考。目前系都江堰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