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作赏析】行走语境下的乡土情结与草根故事——王继霞小说《夜奔》浅析
行走语境下的乡土情结与草根故事
——王继霞小说《夜奔》浅析
文/黄秀峰
与王继霞相遇，是我在做一份省级文学期刊主编的时候。当时，她的新作《八号电车》刚刚完成，以一种刚做母亲般的欢欣，给我展示了她的作品，从此，我记住了这个名字——王继霞，一位金融系统执着于耕耘的作家。
不久前，我收到了王继霞的小说集《玉泉河的美人鱼》，装帧与封面设计都很有风格且别具特色。王继霞告诉我，这本书的封面是她亲自设计的。从目录中我看到了曾经留下印记的《八号电车》，初读王继霞作品时的那抹触动又因了这部文集被唤醒。在一个清新的冬日，我打开了这部作品，走进了王继霞构筑的那份挥之不去的乡愁之中——《夜奔》。行走中的故事勾勒，流淌成一种乡愁。
《玉泉河的美人鱼》
日前，王继霞新书《玉泉河的美人鱼》由三辰影库音像出版社出版。尼采曾说：一切文学，余爱以血书者。这本小说集《玉泉河的美人鱼》可谓是作者的心血之作。该书17万字，收录中篇小说2篇，短篇小说4篇。作者从现实的角度出发，同时又赋予其奇幻色彩。每篇小说女主人公名字里有一个“兰”字，男主人公名字里有一个“江”字，每一次似乎是新的缘、新的劫，每一次又似乎是宿命的相遇，生生世世，爱恨纠缠，天荒地老，绵绵永无绝期。
一部文学作品成功与否，作家讲故事的技巧是第一位的。讲故事的方法不同，吸引读者的磁力也不同。《夜奔》是一部讲述上世纪九十年代至今，河北张家口地区坝源县一中的一帮学生学习成长以及步入社会的悲催故事。一部与命运抗争、爱情沉浮、自我救赎的小说。作品围绕着主人公高逸江、欧阳木兰、贾壮，张少山“麻杆”、葛庆安“几何”、布丁、欧阳县长……等老少三代人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至今长达近三十余年的人生变迁展开的时代故事。
这部中篇小说容纳了几个性格鲜明的人物：高逸江，出身农家，勤奋好学、执著于爱情与家庭，不甘于命运的挫折敢于挑战生活；贾壮，出身农家，敢爱敢恨、敢于挑战命运、呼唤生命真谛重情重义的煤老板；欧阳木兰，出身干部家庭、心地纯洁、追求美好爱情、热爱生活、热爱艺术与文学的女人；米兰，一位有着艺术情结、性情高雅、遭遇人生碰撞、追求美好爱情的遭际坎坷的女子；张少山“麻杆”，出身干部家庭、追逐向往美好、拘谨而又沉稳的少年；葛庆安“几何”，勤奋好学、令人羡慕的学霸、自尊心极强又不敢与命运碰撞的京漂；欧阳县长，清正廉洁、一身正气，在经济发展大潮中极度压抑的基层干部；布丁，一位早熟、勤奋好学、具有担当意识、性格沉稳的新生代青年；还有投机钻营的矮个子阔嘴老板，做保险的同事小郑，沦落风尘、年老色衰而又心地善良的小姐……这些社会各个层面的人物围绕着高逸江铺陈，出现在高逸江的生活之中。
这部作品中，有作家熟稔的乡土气息、有对农村城镇化建设后的盎然生机的刻画、有充溢着民俗风情的赛羊大会、有时代经济发展过程中的留守老人与留守儿童、有令人心动的同学聚会、有流行于漂泊一族令人啼笑皆非的租妻、有人海涌动的城市繁华与沦落、有令人惨不忍睹的洪水灾难记忆……这林林总总的社会现象，都通过高逸江的个人经历展现出来，呈现在读者面前。这些并不是为了小说的创作而进行的简单罗列，而是这个时代变革中挥之不去的印痕。我们的作家用文字记录了这段变迁，这一切也正体现了作家对这个时代的责任担当与使命担当的情怀。
故事布局巧妙，切入点引人入胜，悬念与伏笔处理的不见雕琢痕迹。一个电话引起的回家探视父亲、一场突如其来的夜雨、一段萦绕于心挥之不去的辛酸经历、一份失而复得的爱情遭际、从打工受骗到花店老板的悲催转身……命运的作弄、生活的碰撞、贾壮的落魄、米兰的出现、木兰的最后结局，可以说让我们目不暇接。从中，我们也可以看出作家驾驭故事娴熟的技巧。
虽然只是一部中篇小说，作家完全可以把这生活的变奏与时代的发展演绎成一部洋洋大观的长篇巨制。作家在选取典型的生活场景时，以点击的方式，取舍得体，简约有序。通篇作品娓娓道来，线索明晰，脉络分明。我们透过这篇文字，可以看出作家是个有心计的人，她懂得怎样在繁杂的叙事中取舍。正是她的取舍得体，才使我们读来有一种意犹未尽之感。
引导我们读完这篇作品的不是故事，而是作家的文字与细节的刻画。欧阳木兰撕碎贾壮那抑扬顿挫极具感染力的情书、高逸江坐在欧阳木兰身后观察欧阳木兰拿倒课本、高逸江走进县城在青水河畔与欧阳木兰邂逅的视觉描写、高逸江与欧阳木兰带着布丁在儿童乐园的场景描写、在家乡的庙会上邂逅贾壮、按摩房年老色衰的小姐、第一次走进米兰家的环境描写、目睹欧阳木兰试穿新衣的场景……都在很大程度上丰满了人物的刻画，让作品中的每一个人物血肉丰满。文学作品中细节的刻画决定了作品的生命力与鲜活度。讲的是故事，体现人物形象特点的正是细节的刻画。事件的描绘则是文学作品中画龙点睛的渲染。
作品中河北张家口一带，应该是作家比较熟悉的地方。从城市到乡村的刻画，从乡村到城市的转移，我们追随着高逸江浓浓的乡情，领略作家勾勒的乡土情结。游走在这份行走中的语言，也带领我们走进了乡村的淳朴，亲近了乡村的味道。
文学作品的张力，不仅需要作家驾驭故事的水平，还需要作家营造氛围的语言技巧。在这部作品中，作家可谓与时俱进。“疙里疙瘩”、“讨吃调”、以及关于写实的那些语言、还有网络用语，都让我们领略到浓郁的时代生活的气息。也正是这些语言的恰到好处的运用，贾壮身患喉癌时令人悲催的忏悔、足疗店小姐的善良、米兰第一次步入花店带着口罩墨镜给高逸江幻觉般的视听唤醒，无一不流露出人性的光辉。也许，人性的温暖才是这部作品中不经意间的微妙刻画与文学呼唤。
这部作品的故事其实是一部草根人物命运交响的合奏。悲欢离合的命运，催人泪下的经历，不堪回首的人生遭际，不论我们的生老病死、得意落魄，这个时代依然在前进，这个社会仍旧在每一天的不经意间演绎着起起浮浮的人生故事。留给别人的不一定是感动，留给我们自己的一定是终生的回忆。
王继霞，笔名寄霞，为自己和喜欢自己文字的人写作。生于尚义，现居北京，供职于金融行业。作品见于《参花》《望月文学》《华东文学》等。著有长篇小说《仰望星空的你》。
感谢作家为我们留住了这些草根人物的草根故事，这些行走抑或漂泊中饱蘸血泪催人奋进的故事。其实，中国故事的波澜壮阔，也正是有了这些草根故事的感动，才更有色彩与味道。
是为一家之言。
2017年11月14日初稿，16日修改,17日终稿。
本文作者黄秀峰：山东宁阳人、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中国评论家协会会员、山东省青年作家协会常务理事、中国泺上诗派创始人之一、大型纪实文学期刊《沃土》执行总编辑、大型综合性文学期刊《中国草根》杂志社社长，资深媒体人、文学评论家、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