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侬人物随笔二题:“道光”与他的门生们/ 段奕宏的眼睛

    “道光”与他的门生们

    ——记小濮的父亲的苏民

            文/金侬

  在一次全国政协会议上,苏民正好同谢晋分在同一个小组里。

  轮到苏民发言,这位七十多岁的老者声音洪亮,气韵生动,眉飞色舞,极具表演性,把一旁的老谢看得有点呆楞了。

  老谢望着苏民,越看越觉得他像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老谢即将要开拍的《鸦片战争》中的道光皇帝。

  皇上时年五十有五,而苏民却七十多了,他来演会不会显老?老谢私下盘算。

  可是,道光皇帝劳心忧国,又值洋人入侵,可谓内忧外患,人应该更加衰老,那由苏民来演也许正合适。

  老谢想到还有一层,《鸦片战争》中有两位前后出场的清朝重臣:一位是林则徐,另一位是琦善,作为一国之君,理应是能驾驭得了这两位重臣的,而面前的这位苏民,似有一言九鼎的威重,看来,他就是道光的合适人选了。

  带着这种想法,会后谢晋就找到苏民,开门见山地问他愿不愿意演道光皇帝。苏民说,你愿意导,我就愿意演,至于能不能演好,那就要看以后的合作了。谢晋说,那好,我们明天就走。

  就这样,这位当过话剧演员、话剧导演和表演教师的老人有了他人生中第一次电影表演的经历。

  说起表演,过去他的天地都在舞台,早在五、六十年代,苏民就在曹禺、郭沫若等大师的话剧作品中扮演主要角色。后来,他又当起了导演,执导了《虎符》《王昭君》《天之骄子》《李白》等许多著名话剧。这之后,他又执掌教鞭,培养出一批优秀的话剧和影视表演人才。像韩善续、修宗迪、徐帆、江珊、陈小艺、王姬、梁冠华等知名艺员都出自他的名下。

  谈及他从艺、从教的经历,苏民总结道:说我是一个导演,不如说我是一个演员;说我是一个演员,不如说我是一个教师。

  当一个教师,他对学生的教诲不是从书本从发,而是从他内心的感受中流淌出来的时候,他就是用自己作为教材,用心来教育。

  现已成为“人艺”台柱的梁冠华,是苏民亲自招来的学生。

  苏民想起当时梁冠华应试的情景。梁冠华一进来,苏民就摆出道光皇帝一般的威严,说:你做个小品吧。

梁冠华说:我要求布置一下背景。

苏民颔首准允。

  梁冠华便放了一张床,一部电话,还有一些居委会才有的办公道具。小品开始,电话铃响,床上的孩子被吵醒了,梁冠华手忙脚乱地又要接电话,又要奶孩子,忙得不可开交。奶孩子这件事让一个看上去十分笨拙的胖男人去做,而且做得挺像一回事,这就让看的人觉出了其中的诙谐和幽默。

  苏民以为,别的都好教,唯有幽默感是教不来的。于是,梁冠华身上的幽默感,成了苏民招收他这名学生最重要的理由。

  苏民欣赏梁冠华身上的幽默感,但对他过于意识到这一点,并不加克制地四处加以表现却不以为然。他导演《虎符》,特意让梁冠华演魏王。这是一个暴君,是一个只会让观众痛恨,而不会使他们发笑的角色。苏民用心良苦,他是想通过这个角色来改造梁冠华身上无所不在的幽默,让他知道幽默的使用同样需要分清角色和场合。结果,梁冠华一出场,举手投足,仍然是克制不住地发散着自己的幽默细胞,逗观众发喙。

  看来,幽默感不仅教不出来,要让一个有幽默感的人去掉幽默感,也是十分不容易的。这是苏民对梁冠华满意中的失望。

  王姬是苏民的得意弟子。招生的时候,王姬一出现,苏民立即眼睛一亮,心里暗下决心:这个学生我要好好教教。

  王姬入学报到,苏民坐在屋子里静静地等她。王姬办完各种手续推门进来,苏民平静地问她:知道你身上最薄弱的一点是什么吗?

  王姬指了指嗓子。

  苏民说: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王姬的发声不好,这是自打苏民一接触她就发现的。他为招收到了一位自己很满意的学生而欣慰,又为这位学生不如人意的发音条件而深感担忧。所以,他要在新生入学的第一天,就给她以明示,要她在弱点上多下功夫。

  王姬很要强,也很泼辣。一次判分,她得了九十,另一位同学得了九十二,她觉得自己比别人差了,就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苏民知道她为什么而哭,也不说破她,只在教室里等她。

  王姬到厕所哭了一通,情绪慢慢平静下来,把脸擦干净后就又回到教室。苏民这时把她轻轻推出门外,问她:差两分就至于这样吗?

  王姬说:我觉得老师不公平。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

  苏民说:你说我不公平,我不跟你辩解,究竟公平不公平,过几天你自己就明白了。就冲你受不了一点委曲,就该判你这个分数。

  过了几天,王姬主动对苏民说:我那天是太激动了。

  苏民说:你别的激动都是好激动,这个激动没必要。

  江珊跟王姬不一样,她好象挺愿意甘居中游。在班里,她从来没有得过高分数,也没有不及格过。作为演员,她的各方面素质都不错,但却从来没有给过人意外,给过人火花。

  一次,苏民问江珊:你从我对你的判分上感到了什么?

  江珊说:这说明我不比其他同学差多少。

  苏民摇摇头,指出她的缺点是太稳定了。他告诉江珊,一个演员的想象力,应该像扇面一样幅度打开得越大越好,能打开360度,就不要只打开180度,而她的幅度总打开得太小,所以不能给人出色的印想。

  事实上也是,江珊在日后的演艺生涯中,创造的角色比较单一,她一直不能很好地突破自己,去塑造丰富的与自己迥然不同的形象。

  徐帆跟江珊正好相反,她是一个很能突破自己的演员。苏民这一点看得很清楚,所以叫她演虎妞,他要“破”徐帆的相,要她不去意识到自己的容貌,不去意识自己作为女人的美,充分解放自己,充分发挥自己,做一个“一人千面”的好演员。

  当然,徐帆也有“短”,她的“短”便是文化基础太薄弱。徐帆小学毕业后就去京剧团学习,学了几年京剧再来学话剧,可以说只有小学的文化水平。

  苏民不止一次地提醒她要注意文化知识的学习。作为表演教师,他也只能这样提醒,他不可能把表演课停下来去给她补文化课。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徐帆能不能提高她的文化,那就要看她对文化的重要性如何认识了。

  苏民还有一个特殊的学生,那就是他的儿子濮存昕。

  苏民不承认自己是濮存昕的老师,他说他从来没有教过濮存昕什么。濮存昕去演戏,有他的导演,苏民希望他能跟导演很好地合作。平时,父子俩对于影视剧,对于表演,只是平等地交换意见,无所谓谁教谁学。

  苏民导演话剧《李白》,邀请濮存昕出演李白,这个时候,苏民以导演的身份,给濮存昕说戏。

  苏民给濮存昕讲诗人长流夜郎,放归安徽的经历;讲诗人流放以后为再也见不到长江之水,从此将老死蛮荒而生的痛苦;讲诗人千里江陵、轻舟已过的解脱自己的无尽快感;讲李白的感叹、李白的不甘……

  终于,这位中国最伟大诗人神采焕发的晚年,在苏民的导引下,慢慢走进了濮存昕的心里,在他身上复活了,当他在台上吟咏“朝辞白帝彩云间”的灿烂诗句时,心中也涌动起释放和解脱自我的旁人无法体验到的巨大欢乐……

  事后濮存昕说,演李白实现了他表演上的跨越。

  有谁会不承认这种跨越是苏民给他带来的呢?

  苏民也许什么也没有教给濮存昕,但他几十年身教和言教给濮存昕的熏染,却教会了他怎样审美。

  对于演员来说,有什么比审美更重要的呢?

从这个角度来说,濮存昕是苏民最得意的门生。

——原载《大众电影》杂志

      段奕宏的眼睛

           文/金侬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扇窗户对于一个从事表演的演员来说尤为重要,我观察一个演员的表演,首先便是看他的眼睛。

  一切还要从电视剧《刑警本色》说起。说实在的,尽管我当了多年的影视记者,但对于看电视剧,除非是导演和制片人特地打了招呼的,我一般很少在上面耗费时间。那一天也不知怎么搞的,遥控器竟就把频道选择在了电视里正在播的《刑警本色》上,一双很有特色的眼睛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双眼睛很狠。我敢说半夜敲门,看到这样一双眼睛,我一定会想到马上打报警电话。对于那些欠债不还的人,看到追债的人拥有这么一双眼睛,他们一定会在心里盘算钱和性命孰轻孰重。

这双眼睛不但狠,还很毒。狠毒狠毒,其实“狠”与“毒”是有区别的。“狠”是下得了毒手,“毒”是狠得出人意外,让人心有余悸、胆战心惊。这双眼睛告诉我,眼睛的主人应该是一个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

  除了这两点,我还从眼睛里看出了“独”。仿佛一匹独狼,离群索居,昼伏夜出,引颈狂嗥,回声四起。一匹没有同伴的独狼,本性当是多么狠毒,意志当是多么坚忍,不能惹,惹不得!

  剧情的发展证实了我的判断,眼睛的主人确实做出了类似于武松“血溅鸳鸯楼”的事。我忘不了那一双眼睛,忘不了眼睛主人的剧中名字:罗阳。

  把罗阳与段奕宏对上号是在央视播出电视剧《记忆的证明》以后,剧中出演反一号的日本演员矢野浩二把我介绍给了导演杨阳,杨阳在我面前高度赞赏饰演国民党军官周尚文的段奕宏,说他的眼睛把要传递的一切都表达了。他的眼睛很独特,只要你看过他的眼睛,你就会记住他这个人。杨阳一边对我这么说,一边把周尚文的剧照递给了我。

  罗阳-周尚文-段奕宏,这三个名字在我脑中连成了一片。

  可能我对罗阳有先入为主的印象,我还是倾向于把段奕宏往罗阳身上靠。像我这样认识段奕宏这个演员的人可能还大有人在。谁叫段奕宏把罗阳演得那么好?

  一个泰国导演可能就持有我对段奕宏的这种看法,他让段在《细伟》里扮演一个杀人的魔王。据说这个人物有真实的原型,在泰国家喻户晓,小孩子们只要不乖,大人们一说这个人的名字,小孩子们立刻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吱声了。

  段奕宏后来告诉我这样两件事。一件事是他去学车,教练很没有修养,时不时地就动粗。有一次,教练又要动粗,段奕宏冷静地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那教练在段奕宏目光的逼视下,低下了头。从此以后,他就再也不敢在段奕宏面前做出格的事了。

  还有一件事,那是段奕宏成功地扮演了罗阳以后,他去商场买东西。东西买到一半,段奕宏就发现他走到哪里,哪里都有几个人跟着他。不久,他便听到广播里有人在说:请罗阳到地下停车场……还有哪个罗阳,分明叫的就是他。为什么他们叫他罗阳,难道他们喜欢他演的罗阳,他们喜欢罗阳哪一点?段奕宏略加思索,觉得还是不见为好,便迅速结完帐,离开了商场。

  事后,我与段奕宏一起分析这件事。段奕宏认为,那帮人可能也不是什么坏人,他们仅仅只是想认识一下银屏下的罗阳,至于这个“罗阳”是真正演罗阳的演员,还是长得跟罗阳酷似的人,他们并不在乎。一言以蔽之,罗阳进入了观众的心中。靠的是什么?当然是他的眼睛。

  曾经多次采访过段奕宏的红姑好象在补充我的观点,她说,段奕宏饰演的罗阳很仗义,这一点给她的印象很深。原谅我又没有把《刑警本色》看全,当然不能完整地了解罗阳。我只是凭借着对罗阳眼睛的直觉了解这个人物,了解这个演员的。现在,当段奕宏坐在我面前,用眼神与我进行交流时,我惊奇地发现,他的眼神里还有许许多多我不曾发现的东西。

  ——比如坚韧和顽强。一直在导演前卫话剧的孟京辉应该认同我的观点,否则他不会诚邀段奕宏主演话剧《恋爱的犀牛》。所谓恋爱的犀牛,即是像犀牛般恋爱,诸君可以想象,这恋爱该是何等的不容易,不坚韧和顽强行吗?

  坚韧和顽强不单单表现在剧中人物上,就是段奕宏排戏的整个过程,都充满着彼此不相让的坚韧斗争。孟京辉要改造作为演员的段奕宏,这是实验导演的必然做法;段奕宏则不服从孟京辉的改造,他认定一个死理,那便是改造必须要有理由,没有理由的改造坚决不服从。于是,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奇怪的是,这出戏却在导演和演员各不相让的情况下成功地上演,而且取得了比预期还要好的成绩。功劳不可不归于段奕宏的坚韧和顽强。

  他的坚韧和顽强还可以从主演《记忆的证明》中见出。周尚文的生存条件异常艰苦,他就是用坚韧和顽强的意志生活下来的人。为了演好这个人物,段奕宏减体重,一天天减,不到一个月,减去十斤;进行魔鬼般地军事训练,忍饥挨饿,饿到前胸贴后胸;还要忍受孤独和寒冷,天寒地冻地跳到冰水里去,血都仿佛凝固了……

  所有常人不能吃之苦,段奕宏都要替角色去体验,他要没有坚韧和顽强的性格,又怎么能演得好角色?

  其实早在段奕宏投身演艺界的时候,他就表现出了坚韧和顽强的个性。他连续三年报考中央戏剧学院,外形条件被人认为不好,他不灰心;表演灵气被人认为不足,他不气馁;从新疆的一个边远城市来到北京,被人轻视,他更不怨天尤人。大学四年,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外出拍戏挣钱,本就经济条件不是太好的他即使节衣缩食,也坚持自己的意志:先把书读好。毕业以后,本可以留京的他遭遇变故,他在没有任何关系的情况下拿着自己的成绩单奔走于各个艺术剧院,最后感动了“上帝”,被国家话剧院录取……这一切的一切,靠的还是他坚韧的性格。

  ——比如天真、单纯和善良。这是我从他眼神里发现的全新东西。一开始与他接触时是发现不到的,等到熟悉了,这些东西就从他眼神里流露了出来。他有时会投入地笑,笑得前仰后翻。投入地笑的人是天真、单纯的善良的,因为既然投入地笑,就是把笑当作目的,这个世界上除了天真、单纯和善良的人以外,还会有谁把笑本身当作目的?

  还得要提到在泰国拍《细伟》,段奕宏与一帮孩子合作拍戏,他要演屠杀孩子的魔鬼,但又不能让被“屠杀”的戏中小演员的心灵受到伤害,他的良心只好备受煎熬。

  有一次拍戏,细伟举起刀杀一个孩子,他已经举起了刀子,却看到那个孩子还在笑,段奕宏就实在演不下去了。他开始做恶梦,整夜整宿地做恶梦,他在恶梦中陷入深深地自责。一方面,他要投入地演戏,让自己成为角色,成为好演员;另一方面,他的良心拒绝“做坏事”,拒绝“杀人”,所以,良心又抵御他成为那个角色,他在角色与良心之间痛苦不已。如果他不是一个天真、单纯和善良的人,他又怎么会受到这种痛苦的折磨?

  为了使孩子们不受惊吓,段奕宏反复地告诉孩子们:“这不是杀人,这是在做游戏。”他把血涂在身上,然后再用舌头去舔,一边舔一边对孩子们说:“你们看,这不是血,这是红色的糖,我现在就在舔糖吃。”

  即便如此,段奕宏仍然认为他亏欠了孩子们,所以只要一脱下戏装,他就给孩子们买礼物,同他们玩耍,抚慰他们的心灵。等到戏拍完,在戏里演魔鬼的段奕宏不但没有让孩子们感到害怕,反而成了孩子们的朋友。他们骑在他的头上,送他礼物,大孩子段奕宏和小孩子们一起欢笑,那情景让每一个在场的人都感动不已。

  对待自己的演艺事业,段奕宏心存善心,对待父母亲人,他所表露的何尝不是一颗赤子之心,只不过这颗心的表达还要借助他的成长。

  他把父母接到北京,父母却在家里呆不住,要到外头去打牌。他一开始不理解,觉得自己给父母创造了不错的物质环境,怎么老人不懂得享受。后来,他才意识到父母要的是与他有精神上的沟通。他便留下来陪父母打牌,打到忘情处,竟也像孩子般地大声傻笑。父母看到他天真、单纯的笑容,那一份欣慰和喜悦,就像喝了蜜一样。

  ——再比如认真、专一和投入。他认真地述说一件事,说着说着,我发现他的眼神就慢慢陷到这件事里去了。只有用心认真做一件事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第六代导演王小帅拍《二弟》,刚一确定由段奕宏来演那个“二弟”,他就马上进入了状态。他提前二十多天来到外景地——南方的某个小岛,很快与岛上的人打成了一片,等到剧组大队人马一来,他就把那些岛上的哥儿们带到剧组,大家一下子愣住了:这到底是演员段奕宏,还是岛上的渔家子弟?

  由于段奕宏在《二弟》里的出色表演,他获得了“第五届印度新德里亚洲电影节最佳男演员”。授奖词这样写道:“我们非常感谢他能够如此鲜活地,如此充满爱、充满情感地去展现一个人……”鲜活也好,充满爱也好,无一离得开演戏的认真、专一和投入。

  还要说到《恋爱的犀牛》。当段奕宏决定要演这出话剧以后,他就推掉了在别人看来一切的机会,这其中包括陆川《可可西里》的男一号。有的人可以同时做许多事,比如陈逸飞,可以做公司,做服装,画画或拍电影,但段奕宏一心只能一用,在做一件事的时候,绝不心存旁鹜。这样的个性,只能使他在要做的事上认真而投入,从而获得在这件事上应该得到的回报。

  我还想从段奕宏眼里再找寻一些别的东西。此时,他略微低了一下头,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忧郁。我把忧郁的发现马上告诉了他,他的脸上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看到这张笑脸,我想我也许整个地把段奕宏误解了——他原来是如此明朗而阳光的青年!

——原载《大众电影》杂志

金侬书法作品释文:

其一:

荆溪白石出,

天寒红叶稀。

山路元无雨,

空翠湿人衣。

——唐人王维

其二:

远看山有色,

近听水无声。

春去花还在,

人来鸟不惊。

——唐人王维

其三:

绿艳闲且静,

红衣浅复深。

花心愁欲断,

春色岂知心。

——唐人王维

关于金侬:

本名张扬,书法落款名金侬,常用笔名废墨。

著名书法家,知名影评人、记者,资深媒体人,小说家,编剧。

  中国文联编审,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丝绸之路电影节评委,中共中央直属机关书画协会会员,中国书画院会员,中国书法名家联合会理事,中国民盟书画院会员,中国民盟北京市委文化委员会委员,北京市政协书画院会员,清华附中特聘专家级书法教师,文化部老年大学特聘书法教授,原《大众电影》杂志编辑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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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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