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棋逢对手第二部（34）谋定而后动

文/韩雪丽

如此而已——是我疑神疑鬼吗

乔亭的脚，已经消肿了，只要走路不是太用力，没那么疼，可是不能自己开车，她晚上打车上夜校，不好麻烦周微，这两次回来时，总感觉有人跟着。

她进楼道时，回头看了两眼，倒也没发现什么，就是感觉，有些奇怪。她上了楼，唐滔的电话过来了，乔亭进门，把门关上，我刚到家，怎么了。

唐滔奇怪，你说呢，你手机一直没人接。

乔亭解释，上课的时候，调了静音，老师的要求。

他有些吃惊，你去夜校了，你怎么去的。

打车去的呗，你说怎么去。乔亭放下书包，坐在沙发上，拿起杯子喝水。

唐滔叹口气，你呀，刚好点就折腾，你要去，我让我的司机送你好了，你折腾什么呢。

乔亭心想，算了吧，她笑笑，没事了，打车挺方便的，不过，她有些犹豫，我。

唐滔听得出她语气有一丝不安，你怎么了，有什么事。

乔亭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疑神疑鬼的，这两天，好像有人跟踪我，有一辆车，出现了几次，刚才我回来时，感觉还是那辆车，不过天黑，我看不清颜色。

唐滔愣了一下，按说不会吧，你，别人跟踪你干什么。不要想太多了，可能是巧合，这样吧，我和你们物业经理说一声，让他注意下你家附近，明天，我让我的司机，跟下你，看看有没有人。

乔亭安心些，好吧，可能是我想多了，你也是的，就说巧合，就不能有人暗恋我呀。

唐滔笑笑，行了，还能开玩笑，要是这样的暗恋，也挺可怕的。他想了想，算了，县里的事，我也折腾了大半个月，让曹经理去吧，我还是回地产吧，你有什么事，我也能管管。

他以为，乔亭会高兴，没想到，乔亭下一句，他气个半死，乔亭说，你要回地产，那是不是我可以去营销中心了，他们现在的工作进展，太慢，一个楼盘的名，一直定不下来，我还以为，荣宇在，管事的多，反而怎么没效率了。

唐滔心里的话，这三个人，才是微妙的组合，各有各的背景，各有各的资历，他想了想，你也可以呀，下周一吧，不差这两天，明天是周五，你在公司吧，我明天上午，怎么也要去县里打个招呼，把曹经理带过去。

他放下电话，想乔亭说的跟踪的事，有些不解，他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了下县里的事，进展比他想的要复杂。他想想，给彭董发了条短信，想做个工作汇报，彭董到是很快回复，让他下周一过去。

跟踪的事，司机盯了两天，最后的答复，要么是巧合，要么对方是个高手，是有辆乔亭说的车，在乔亭上下班的点，出现过，不过，他可能让人察觉了，后来那车就没出现了，所以两种可能都有。

唐滔问车牌号，司机说，是一个外地的号，没什么线索。

唐滔想不太通，只好自己接乔亭下课。

乔亭看见他，吓一大跳，你怎么来了，我，她看看表，我和老师聊了会儿，晚出来了半小时，你一直在这呀。

唐滔挺有耐心，半小时不长，他开车门，开的是副驾，乔亭只好上车，有些不安，其实你不用这么大老远过来，不顺路，我下周就能自己开车了，现在我的脚好多了，总是让别人接送，特别的不方便。

唐滔看看乔亭，你也挺事多了，好了，你老实一周吧，不过三次课，我有事，就让司机过来，没什么不方便的，我送你到家，马上回去成了吧，不影响你休息。

乔亭看看他，知道拒绝，他一定会生气。就转了话题，我周一可是去营销中心了，你正好去地产吧。

唐滔哼了一声，不理她了。

乔亭只好低声下气，行了，七哥，我是为了工作，你说我多久没去营销中心了，太难熬了，我在地产的日子，简直是水深火热。

唐滔气乐了，你用这个词，行，你去吧，营销中心欢迎你。

如此而已——江寒星的圈套

江寒星是沉浸在和迈克发展的关系里，迈克暗示了，如果他能做主，一定投江寒星的票，而且江寒星发现，迈克对沈帆，是真的厌恶，他以为，是他的工作有了成效。他还挺得意。

他和何惠还说，你看你老公有本事吧，迈克是什么人，海归四公子的头，连何元佳都收服的人，我都和他称兄道弟。

他现在对何惠上了点心，主要是何惠和何仪佳的关系，他发现，他老婆不是一无是处，女人有女人的圈子，何仪佳这个圈子，非常有用，他给何惠买包买首饰，以前只是用心打扮女儿清瑶，现在也给何惠办了金簪草的卡，没想到，转身何惠就把年卡退了，还找了乔亭帮忙。

乔亭劝她，姐，你这是何必呢，江大哥不是花不起。

何惠说，我有我的打算，他那个花钱法，有多少钱能够，我可不能这样，他给我的零用，最近多了些，我都自己存着，给清瑶存的出国的钱，女儿一天一天长大，要是有了老二，花销更大。

她还是朴素的过日子的想法，乔亭找了孙小姐，按原价给退了，孙小姐感叹，何姐这个人，真是实在，这样的女人，真难得，江总有福气。

有福气的江总，决定加深和迈克的关系，真的约了乔亭喝茶，说是帮一个忙，有个朋友聊聊财务分析的事，他没提是迈克，一是迈克说不必提，二是他感觉乔亭不愿意碰商务综合体的事，老大似乎也不愿意让乔亭公开介入，他只以为乔亭是为了清溪别院的事，不愿意分心，乔亭做事，是有些一心不二用。

乔亭先到的云层茶舍，这里是有名的贵，不过景观挺好，一茶室一个小院子，这间完全是竹子，乔亭挺喜欢，茶间的名字，写的是竹色，外面是做的小桥流水，屋里的荷花的图片，乔亭莞尔一笑，倒是有心，溪下竹色绿，镜里荷花香，可是有意境，妙在不直。要想一下。

她先坐下来靠了里面的窗子，看外面的流水，哪怕是人造的景观，也是极妙，有意境，门推开的时候，她抬头，对方摘下墨镜，关了茶室的门，乔亭愣了。

乔亭一直呆愣着，恍然如梦，不是没有梦见，与乔家的人见面，早先年，都是恶梦，这些年，才是平和了，不怎么梦见，梦里的乔青山还是少年的样子，玉树临风，人到了眼前，气质倒是温润如玉，他比不了何元佳天生的五官精致，可是气质却比何元佳洒脱多了。

他走到乔亭面前，慢慢的坐下来，目光一直在乔亭脸上，声音低沉，青婷，我是哥哥。

哥哥，两个字，一下子让乔亭清醒了，她有起身就走的冲动，可是起得猛了，她的脚疼了一下，终于疼醒了，算了，彭董说的对，你们不可能不遇见，也好，现实如此，面对吧，她坐下来端起茶，一口喝了下去，茶有些烫，她呛了几口，乔青山看着她，你还是这样子，好好的茶，这么喝吗。

他的眼神中，有微微的心疼，你慢点。

乔亭平复了一下心绪，深呼吸了一下，看着迈克，你是迈克，我是乔亭，我们这样称呼，还能聊几句，青婷这个名字，不提了，你总见过你父母签字的亲情断绝书吧。

迈克叹了口气，我错了，我当年眼里只有自己的事，一走几年，后来出国，也没过多的考虑，只想着，家里的条件，还过得去，我没想到，是给你加了负担，我愿意弥补，你要我做什么都成。

乔亭提醒自己要冷静，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她不是没考虑过，如果遇见了，怎么样应对，她沉默了几分钟。

迈克惊讶于乔亭的冷静，这些年的乔亭，变化是挺大，尤其是性格，沉稳了不少，不是从前的毛糙脾气。他有些欣赏，有些感叹。

外面的一切，不像这个季节，不像是深冬，院里的绿竹养护的不错，乔亭开口，声音有些轻微的抖动，她到底有些紧张。

三件事，第一，你遇见我的事，不要和你父母提起，我可以面对你，不能面对他们，起码，现在不能。第二，你是你，我是我，不要和任何的人提起我们的关系，我不想惹麻烦，我有我的为难之处，第三，她看了看迈克，她发现，没有那么怨恨青山，主观上，他没有牺牲她的意思，如果不是乔青山的坚持，她可能连高中的校门进不去。他高考的书和学习资料，都亲手给了她。

第三，其实我挺为你骄傲，为你高兴，我希望你过得好，好好过你的日子，过去的过去吧，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对吧，你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不会为难自己，不会为难我对不对。

她说完了，不敢看迈克，她怕自己的眼神出卖了自己的心绪，迈克看着乔亭，我都答应，不过，你要允许我们有正常的接触和来往，你有什么事，一定找我，我是你哥哥，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你可以怪我，不能否定这一层，我可以叫你乔亭，如果你喜欢这个名字，我愿意你有你的生活，我保证尊重你的选择。

乔亭松口气，彭董说的对，迈克是可以谈的人，他智商情商极高，不会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这是乔亭的幸运，乔亭点头，好吧，如果是正常的往来，可以，反正，你和江大哥是朋友，我们在这里，聊了聊财务分析的事。可以。

迈克的眼神一直落在乔亭的脸上，你真是变了，是有些心狠，我宁可你闹你折腾，你哭你抱怨，也不愿意你这样，你知道吗，父母是后悔过的，尤其是妈妈。

乔亭起身，我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当年我签字，钱我给了，不管用了什么方式，付出了什么辛苦，我都扛了下来，现在，过去对我没意义，好好孝敬你的父母，他们对你，恩深意重。

乔亭起身，走到门边，不能回头，迈克，记得你的名字，记得我的名字，我们可能是朋友。

出了云层，乔亭感觉太累了，今天她没开车，这里有点远，她打车过来的，她招手叫了了出租车，索性去了金簪草，今天是周日，本来就有做头的打算。

修理头发，是件复杂的事，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这个理发师，还算不错，考虑了乔亭的气质，比较偏知性，不过头发帘那是空气留海，他解释，这样显得活泼些。

出了门，一时不知道去哪里，不想自己回家，她现在特别不愿意一个人呆着，想了想，她给彭董打了个电话，声音有些莫名的茫然，彭董奇怪，乔亭不轻易给他打电话，你怎么了，情绪不高吗。

乔亭说，我，我不知道去哪。

彭董心想，这倒不是她的状态，你来我家吧。

彭董在书房里，一个人看棋谱，前面摆了象棋，钟点工阿姨和乔亭比较说的来，有时候说说怎么做点心，她直呼乔亭的名字，你今天有福气，我刚学会了怎么做灌汤包子，你回头尝尝，乔亭道谢。

乔亭看了看窗台上的兰花，这个品种没见过。

彭董解释，是惠兰，向总送的。

乔亭有些惊讶，向总倒是投其所好。

彭董看她，你怎么了，没什么事吧。

乔亭叹了口气，说了被江寒星算计的事，江大哥什么意思，他现在怎么成了迈克的棋子，真可恶。

彭董低声，这个江寒星，够蠢。

乔亭想想，是蠢，就是这个蠢吧，我明明生气，还不能发脾气，他还好意思问我，是不是长了见识，我真是无语，多长见识。

彭董笑笑，你自己泡茶吧，我看完这段，乔亭有些无奈，她勉强学了泡茶，可是水平一般，勉强走完了流程。

彭董放下棋谱，看看乔亭，你不是应对的不错吗，你怕什么。

乔亭心想，是有些怕，老大，他不会告诉他父母吧。

彭董摇头，不会，他这个人，应该早知道你了，却一直耐心地等江寒星上套，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这样的人，不会冒失。你又不是出国，跑了不回来，他急什么。

乔亭眼前一亮，对呀，我还有退路，大不了，我也出国，卖了房子，就跑到国外，我让彭岗，帮我介绍个学校，干脆也读书好了。

彭董看她，才夸你一句，犯傻，你为什么要跑，你做错什么了吗，理直气壮些，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白上了十几年班，什么心理素质，真丢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