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军抓壮丁为什么难?老百姓不怕死,怕死在国军手里
按照国军自己公布的统计数据,整个抗战期间,日军伤亡合计241万人,其中阵亡48万,受伤193万,没有失踪人数,国军伤亡总计321万人,阵亡131万,受伤176万,失踪130万人。按照国军上报战后统计数字时讳败扬胜的习惯,这个数字的水分当然很大。按照日军战后公布的数字,整个二战期间日军伤亡合计约195万人,在中国战场上的伤亡为133万人,这其中包括了苏联出兵东北之后消灭的关东军。一般公认的数字是,日军在中国战场的伤亡大概为150万人左右。
而中国的伤亡情况,按照现在一般公认的数字,整个抗战期间,中国人的伤亡大约为5000万人。不过,武装人员的伤亡数字历来没有定论,一直是个悬案。国军公布的数字中,伤亡人数合计就已经超过三百万人,但更可怕的还在于这个数据中,阵亡人数与失踪人数几乎相当。这已经是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数字。实际上,现在一般采用的数据为,整个抗战期间中国的武装人员的伤亡和失踪总数,大约为1500万人左右。但同样的,这个数字也没有定论,有更高的,也有更低的。
美国的中国历史研究专家易劳逸在《危险的种子》一书中,做了一个比较简单的算术,来统计这个数字。按照国民政府公布的统计数据,整个抗战期间,动员参军的总人数约1600万人,抗战开始时,包括中央军和地方部队在内,中国各种武装力量总计大约130万人,而到抗战结束的时候,国军大约有500万人,抛开其它的情况不计,那么这中间的一千万人,就是中国整个抗战期间武装人员阵亡和失踪的数字。易劳逸也没有完全采用国军公布的数据,而是采取了一个大致的数字,也就是五百万人。这就意味着,剩下的五百万人是抗战期间的失踪人数。
在战争中,战场失踪是非常常见的情况。比如一方的将士被俘后如果没有消息传回去,而在战后打扫战场时本方也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也就是死要见尸,就会被上报为失踪。但在国军中,失踪的情况要更加复杂一些,最主要的是,在部队崩溃之后,士兵会大量逃亡。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些士兵大多数是被拉壮丁强拉来的,本身对国军的认同很低,所以一旦部队被打散,出现逃走的机会,他们就会本能的逃回自己的老家,或者在其它地方落脚,生活下去。
更严重的是,大量的壮丁是在被抓到之后,去往前线的路上,就死了,或者直接逃走了。也就是说,他们虽然也被统计进了失踪人员的数字,但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参加过对日作战,甚至还没有到达战场,就已经死了。其中大量的是在被送往前线的路上因为饮食不卫生,或其他原因生病而死。这种情况在当时就引发了广泛的批评,包括美国一些新闻记者,也激烈批评过。而在这些批评者当中,蒋本人是最激烈的一个。他在抗战期间,多次就这个问题批评过相关部门的官员。
蒋曾在讲话中举例说,一队在福建征集的一千名补充兵员,在到达目的地贵州的时候,剩下的只有不到一百人。而在广东征集的大约七百名补充兵员中,到达目的地云南的,只有17人。在1943年征集的167万人当中,44%的人在他们去往部队的途中就死了或者逃走。在整个8年抗战中,那些在到达所分配部队之前就死去的新兵总数大约有140万人。这个数字已经接近国军战后公布的抗战时期国军阵亡人数。也就是说,在国民党征集的每10个人中,就有一个人逃走或者死去。
其实,国民政府当时财政虽然已经非常紧张,但在征发兵役方面仍然是发放了足够的资金的。虽然这个标准很低,只够维持最低的生活水平,但如果不跑冒滴漏,是足以支持这些被拉来的壮丁吃饱穿暖,让他们健康的到达他们所分配的部队。问题就在于,普遍性的腐败让这些资金被层层盘剥,最后使用到这些壮丁身上的钱数量极少,甚至连维持最低水平的基本生存都不够了。吃不饱,穿不暖,押送的人员不注意卫生,也不注意教育被征发来的这些人注意卫生,生了病无法及时得到有效治疗,只能小兵托大,大病等死。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看过革命历史题材的电视剧,就会发现从红军时期开始,红军部队每到一个地方停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先烧热水,让战士们洗脚。而在行军过程中,各种相关的回忆中都可以看到,群众表达对红军、八路军和解放军的支持和拥护,最简单的方式就是,会在他们路过的地方,群众会自发的烧好水,放在门口,供路过的我军战士喝。不喝生水和脏水,这在今天是常识,在当时的红军、八路军和解放军当中也是常识,但在果军当中,虽然军官们看上去都很和国际接轨,但普通士兵却连不喝生水和脏水都不知道,经常是渴了就在路边的水塘里随便喝。
也是因为不注意卫生,所以国军中的各种流行病是常态化的存在,最为常见的就是疟疾。疟疾在今天并不难治愈,但在当时中国缺少现代医药的条件下,是比较难治疗的,所以红军、八路军和解放军会特别强调预防,只要条件允许,都会尽量升火烧水,让战士们喝开水,勤洗澡,如果在旅次行军途中,无法洗澡,就会尽量让战士们洗脚,以保持卫生,避免得传染病。但如此简单的事,在国军中却做不到。因为在各级军官眼里,他们是完全不在乎士兵的生死存亡的,他们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了解了这些,就知道为什么整个民国时期,老百姓都对当兵非常抗拒了。哪怕是为国家生死存亡而战的抗日战争,老百姓也还是在千方百计的逃避被强拉去当兵。因为对他们来说,这不是去当兵,而是真正的去当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