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力:音乐剧的江湖和艺术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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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力:音乐剧的江湖和艺术殿堂
作者:梅力
歌剧巴黎圣母院
音乐中蕴含的是一种综合艺术,不仅有教化作用,从艺术殿堂到民间庙堂,都能给人带来愉悦,山川不同,便风俗不同,风俗有异,便旋律有异,不同的地域,旋律便不同腔。于是,便有了东西南北中的南腔北调,不同的口音习惯,就有不同的旋律,表达方式也截然不同。
近年来,在我们的音乐剧舞台上,迎来了不少西方的音乐剧,从而促进了中西方戏剧文化的交流。
若说法国音乐剧与中国土生土长的音乐剧有什么相通的地方,对观众来说,就是一个元素——好听,优美,荡气回肠。随着时代的发展,观众审美品位的提高,对音乐剧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在音乐走向世界与国际接轨过程中,我们民族的音乐剧,在中外文化交流中得到相互交融,吸收,兼并,兼容,从而又诞生了我们自己本土的音乐剧和音乐集合的艺术形式——戏歌。
我国的戏歌最早出现在1952年初,在民族歌剧中展示了她新生的活力。这种根植于传统民歌,借鉴丰富多彩的地方戏曲戏剧音调手法创作的“母语”,即像歌又像戏,一经推出便风靡全国。其浓郁的民族性,欣赏性和传唱性,深得观众的喜爱。戏歌的作者基本上是专业和业余的作曲家,戏歌脱离了旧戏曲和传统民歌,成为有别于民歌的最新表现形式。
看看西方戏剧是怎样来袭的。
近几年来,法国的音乐剧《巴黎圣母院》来到我国,这部音乐剧在法国火了20年,称得上是天籁之音。其音乐剧分三部分来表现:唱、跳、表演。《巴》剧一反传统的音乐剧,一唱到底。全剧50多首歌没有一句念白,全靠歌来支撑。特点是歌舞分离,唱的专唱,舞的群舞,有杂技掺杂其间。在唱和舞的过程中,演员在墙和道具钟上摇摆,很有特色。编导在音乐剧中不断打造新奇 ,给观众以美的享受。令人费解的是,作曲家理查德说不出他写的是什么东西,属于哪一个类别。总的来说,既传统又现代。
中国音乐家认为,《巴》有独特的音乐语言,追求流行风格,很令人震撼。此剧的作曲家竟说,他不懂五线谱,50首歌,全是他在钢琴上摸索出来的。换言之,他等于是文盲写小说,简直不可思议。他用音乐语言塑造了格兰古瓦,卡西莫多,主教,警察菲比斯等艺术形象,其艺术表现形式也很经典:当大幕拉开,两个人在浮雕墙上静止不动,起先观众认为是装饰物,突然他们动了起来,其中一个抓住绳子一荡,荡到了移动的台柱上,像壁虎一样在墙上爬行,演出现场很震撼,这种奇妙的艺术构思使观众大开眼界。
这种艺术形式颠覆了我们对音乐剧的感受。
《巴》剧且歌且舞,当沉睡的诗人格兰古瓦醒来,随着歌声,演员在地上翻滚,其形式也颠覆了传统的音乐剧。
这部音乐剧改编自雨果的小说,推出后引起了很大轰动。后来的音乐剧《摇滚莫扎特》《罗密欧与朱丽叶》都有他的影子。他独特的艺术风格引起了法国音乐剧的瞩目。虽然对他有争议,却无损于他火了20年。
当法语原版音乐剧《巴黎圣母院》在北京天桥艺术中心首演,前两个多小时,剧院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谢幕时,在演员格兰古瓦带领下,开始用法语大合唱。在此剧首演前,上海和北京两地的票早已售罄,可见盛况空前。
这部音乐剧靠的是什么支撑?与我们的歌剧音乐剧风格有什么不同?
再看我们中国的民族歌剧,具有标杆意义的大型歌剧《红珊瑚》的成功创作,源于吸取了河南多种戏曲剧种的音调,集南方民间音乐精华,以板腔体和歌谣体创作相结合,作为歌剧音乐结构的主要框架,采用重唱合唱等形式,在合唱中借鉴了高腔中帮腔的艺术手法,以增强戏剧气氛。
歌剧《江姐》是以四川民歌,川剧、四川扬琴,浙江婺剧,越剧,苏州评弹和京剧等音调组和而成,从而将风格不同,甚至差异较大的戏曲元素进行音乐再创作,完整的再现了民族歌剧的美。歌剧《江姐》以严谨的情节结构方式,富有思想深度的台词对白,有突破的格局旋律,形成了独树一帜的经典歌剧。
江姐
紧随其后,几部用板腔体和歌谣体创作的歌剧推陈出新,也采取了以上创作手法。歌剧《洪湖赤卫队》吸取了湖北天门一带的民间音乐和花鼓戏的精髓创作而成。《刘三姐》采用了广西山歌彩调和戏的音调改编。《小二黑结婚》则用山西地方戏曲元素进行了合成创作,从而形成了我们民族风格的现代歌剧。
红湖赤卫队
京剧有一句话行话,叫做一颗菜精神——有叶有心。歌剧的叶和心是什么?是美的旋律,内容和艺术形式的完美统一。
歌剧,必须兼容各种地方戏的旋律,才能更贴近大众。
很多人不喜欢听吕剧,也不可能意识到山东人有自己的自豪感。想当年,孔子在曲阜老家就操着这种地方口音,抑扬顿挫地为他3000弟子和72贤人讲经授道。现在看来,口音是代代相传的,传统音乐也是代代相传的。
两千多年前,我们的至圣先师孔子就是操着鲁国口音周游列国的,鲁国的口音就是国语,鲁国的音乐就是国乐。
歌剧是地方的交响乐。京剧则是国粹,自打徽班进京,京剧便以她的大气浑厚,成为戏剧之首国剧。京剧的魅力在于,高兴了,唱快板,痛苦了,唱慢版,撕心裂肺了,唱高腔,愤怒了,大本嗓和假嗓都用,长长的旋律咿咿呀呀地催人泪下,演员从胸腔里发出胆田之音。大笑时笑得长须乱颤,再用手一捋,啧,啧,那动作,那气派,真是潇洒极了。
京剧在一百多年前,就是最时尚的音乐。慈禧太后率先垂范,把京剧从民间庙堂,托举到艺术殿堂。她在紫禁城建戏台,提高了京剧的身价,她治下的八旗子弟们,提着鸟笼, 逗着蛐蛐儿,抽着大烟 ,甩着大辫子,扭捏着甩着京剧里的水袖,酸文假醋的念着戏文,格格福晋王爷们见面,用京剧道白问候,手里打着鼓点,嘴里念着戏文,敲着板,那叫个时髦,那时候,京剧就是国人的大众音乐,可以使国人在美妙的旋律中,得到了不可替代的精神食粮。
当西方的音乐剧来袭,我们正在奔向文化大国的路上,应该怎样传承和创新,才能屹立于世界音乐之林?
说到这里,我们民族的音乐剧,歌剧,向何处发展?怎样与时俱进?才能兼容我们民歌的质朴,花鼓戏的幽默,川剧的鬼气,京剧的浑厚大气,楚剧的诗意,吕剧的民风,去寻找我们民族戏剧的魂?
答案只有一个,只要我们努力,我们的民族音乐也能走出国门,走向世界,进而引领世界戏剧音乐剧的潮流。
回眸我们民族歌剧的发展,从早期的歌、舞、剧,到宋元杂剧,再到明清时期各种声腔韵律的形成,一直在传统与革新之间迂回前进着。歌剧作为我们民族世代相传的艺术形式,需要原汁原汤的保留精华,以中为体,中西结合,有着历史传承性,才能不忘剧的本。善于继承才能更好的创新,在改革中,必须遵循我们民族的审美习惯。
音乐剧是以剧情来构建的,我们最早的剧作家已经很会作曲和写剧本,懂得烘托舞台效果了。
莎士比亚写剧本也是这么一个套路,可见中西方都是一样的。现在时兴单口喜剧,虽然是小众的,但有人爱听,也有人爱看。这说明各种剧在发展中有着很多分支,有艺术殿堂的,也有江湖庙堂的。
音乐剧是一种表达,舞台上会体现一种让观众久违了的感动和心动。歌剧的戏文唱词要有韵律的美,才能朗朗上口有节奏,言犹尽而意无穷,这是音乐的至高境界。
“歌剧应是理智和疯狂的结合”。我们的作曲家要试着用各种民歌,咏叹调,摇滚,戏曲,来勾兑出一种最好听的旋律,将音乐剧的想象和意念归纳,把民族魂升华到民族歌剧音乐剧中去,打造我们原生态的民族音乐剧和歌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