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专栏 || 《台特玛湖》——啄木鸟
台特玛湖
塞北专栏
作者名片:啄木鸟,地质工作者,中国地质作家协会会员,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作家协会会员。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作家进修班进修。散文,诗歌散见国内报刊杂志,喜欢在西部的大地上行走,用脚步丈量大地的苍茫辽阔,用心智感悟尘世的薄凉清欢;喜欢与温润的和田玉结缘,品玉,藏玉。
——xiunzhaichuin
台特玛湖
初冬黄昏时分的台特玛湖,是苍凉的,也是寂静的。
若不是远处218国道上东来西去的车辆的引擎声隐隐的传来,打破了万古洪荒的寂静,恍惚之中,我还以为自己置身在浩瀚宇宙的某一个星球之上的某一个角落里呢。
橙色的户外帐篷已经搭好,用钓鱼竿制作的旗杆巳竖起,鲜红的国旗在空中轻轻地飘扬。夕阳晚照,把我的身影浅浅地投在地上,拉的很长很长。我的视线越过微澜轻漾的湖面,越过成片的擎起白色芦花低矮枯黄的芦苇,穿过向晚苍茫的烟岚雾气,凝注在了水天相接处——那里,逶迤而去的库格铁路的高架桥,像一道绵长的栅栏剪影,诗意地横亘在茫茫荒原的苍穹之下。
台特玛湖,对我来说,是熟稔而又陌生的。一年四季,我记不清乘坐大巴曾途经过多少次了。在戈壁大漠坐车坐的久了,每每看到波光粼粼的湖水,一脸倦容的我就感到润心而欣慰——有水的地方,就有绿洲。仿佛那清澈湛蓝的湖水已洗尽了我衣褶里的风尘,滤尽了萦绕在心头的浮躁,瞬时心海变的澄明而宁静。春天我曾透过车窗,欣赏过“春色遥看近却无”的景致;夏天我曾目睹过鸭妈妈引领着毛绒绒的小鸭,在万倾碧波的湖面上惬意地游弋的情景;秋天我曾领略过“秋水与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的画面。在流转更迭的春夏秋冬里,台特玛湖曾用不一样的笔墨丹青装饰了我的眼眸,让我频频的回首,在梦里梦外一次次的忆起它的旖旎风光。
每次擦肩而过,我都是匆匆的过客,仅仅是留下浮光掠影的一瞥,从来不曾停下前行的脚步,在湖岸,在水湄,听风过苇叶,湖水拍岸,思接千载,神游八荒。
台特玛湖是塔里木河与车尔臣河的最终归宿——尾闾湖,也是塔里木盆地的最低点,曾在历史上有过碧波万顷的辉煌,也有不堪回首的干涸的记录。“山不转水转”,有谁会想到发源于“万山之祖”莽莽昆仑的一条河流,会与发源于天山山脉的另一条河流,会穿越茫茫的戈壁大漠,在这里不期而遇,交汇相融,滋养出一片烟波浩渺的水乡泽国?听人们说,在广袤的台特玛湖的其它地方,能看到一丛丛红柳,一棵棵高大兀立的胡杨。此时,在我的视野里,在湖水尚未淹没的地方,除了纤弱的芦苇外,还是纤弱的芦苇,别无长物。
台特玛,应该是维吾尔语,不知翻译成汉语是什么意思。若羌的老人们一直把这片辽阔的地域称作“罗布庄子”,莫非划着独木舟逐水而渔的罗布人在漫长的迁徙之路上,曾在这里筑屋渔猎,升起过缕缕袅袅的炊烟?我常常独辟蹊径,主观地用遐想来演绎诠释自己的困惑与疑问。
不知不觉之间,浑圆的落日巳徐徐滑向西边遥远的天际。橙色的余晖,给台特玛湖的水域晕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暖色调。
这个萧瑟的季节,这里的天空巳没有了南归的雁阵,断鸿声声,也没有“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一如天涯孤旅的我,心底还是莫名地升起了一缕“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惆怅与苍凉。
如果将台特玛湖的白昼比作一部雄浑奇绝的交响音乐的序曲,那么熔金般的落日,就是最后的一节音符,从紫竹的箫管里滑落,像一声幽幽的叹息。
暮色四合,国道上行驶的汽车纷纷亮起了明亮的车灯,无声无息的台特玛湖渐渐隐没在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人有时候需要自我放逐,远离尘世的纷扰和喧嚣,在无边的寂静之中让心归零,放下过往积淀的重荷,再启程出发。今晚,在台特玛湖的臂弯里,我不知自己是否能安然酣睡?梦里,不知是否能听到水鸟的呓语?鱼儿掠出水面的清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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