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贝山上采蘑菇的小姑娘
七十年代末期,八十年代初期,笔者生活在故乡。那个村庄现在还叫
叫松树,顾名思义就是松树特别多,因此秋天的时候,松树蘑菇就比
较多些。松树蘑菇就是松伞,我们当时叫松树丁。但是,在笔者记忆
深处,松树蘑菇也不是很好采集的,当时漫山遍野最多的就是牛肝菌
,我们叫做粘团子。想想看,在阳光晴好的秋日午后,山坡上长得像
大碗那么大的粘团子,等着孩子们来采摘,应该是什么景象。很可惜
那个时候,我们并不懂得珍惜,用脚踹飞个头最大的粘团子,使得它
们满山乱咕噜,是我们最爱玩的把戏。谁踹的最远,说明对于粘团子
的厌弃程度越加深刻。我们厌弃粘团子的原因,除了粘团子长的忒多
采也采不完。而吃多新鲜粘团子容易滑肚子,吃东西吃坏肚子就得不
偿失了。而晾晒蘑菇干,说实话我们当时绝对没有这份耐心,放在盖
帘子上就忘了的程度,也不记得要放到阳光下,不断的给蘑菇翻身的
,只能使得蘑菇发黑变质,然后丢掉。仔细想来,是当时我们烹饪没
有很好的掌握蘑菇的天性,以至于忽略了资源和营养。但是在当时,
我们的认知被局限。现在也会被这种现象局限,那就是粘团子这种蘑
菇,会专门生一种特定的小虫子,笔者而今也不知道那种虫子叫什么
。捡蘑菇时候,我们最担心的事就是,看似很好的粘团子,长的干爽
漂亮,可是捡起来,背面蜂窝状的蘑菇子实体上,总是会有一些被虫
子咬破的洞。这些洞还不是以洞的形式空洞存在,往往会从里面、惊
慌失措的、不断的跳出一种带有甲壳的小虫子。这种小虫子唯有吃粘
团子蘑菇,也就是唯有捡蘑菇的时候,才会从粘团子当中出现,平时
也不知道它们是在哪里生活。有时候蘑菇里面源源不断的出溜出来好
多只小虫子,它们急急忙忙的哒哒哒跳进草里面,是我们最头皮发麻
的时候,这个时候蘑菇已经被我们视为可恶的东西。时不时的要把虫
子眼儿最多的蘑菇,踹到老远地方。久而久之,踢蘑菇玩,就是我们
当时的一个把戏,消遣娱乐一下吧。粘团子,又顾名思义一把,就是
表面特别粘,采集的时候,不小心就会一个粘着一个,最后整筐的蘑
菇会粘成一团。那些时候,我们年纪都还小,做事情很毛躁,不懂得
用树叶把蘑菇之间隔离开来。但是粘团子可以采集下来之后,及时把
上面的粘膜剥掉。于是,剥皮粘团子,是我们认真做事情的另外一种
表现。我们采集到好的蘑菇,没有生虫的迹象,菌盖上没有虫洞,这
样合格的蘑菇被我们采起来,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撕开蘑菇上面覆盖的
一层粘膜,需要特别特别小心,有时候撕到一半粘膜断开,需要沿着
蘑菇的边缘,重新再翘起来一点,继续撕掉剩下的粘膜。有时候因为
精心,活儿干的漂亮,能一下子把一个蘑菇完整的外皮全部扯下来,
这个时候很得意。很得意的做法就是,把完整的蘑菇皮啪的粘在手背
上面,显示自己卓越。有一次,因为淘气,因为太高兴,就把一个整
个的蘑菇皮粘在脸上。后来就忘了,不知道蘑菇皮什么时候掉的,以
至于回家的时候,脸蛋上被染了一个圆圆的印记,大人都不知道怎么
蹭的,后来使劲洗脸才洗掉。那个时候,笔者和小伙伴们在采蘑菇的
时候漫游在村庄的后山。我们采花,弄草,搞一些野食来吃,那个时
候山上山里红特别多。我们的后山叫后贝山,村庄前面的那面南山叫
达贝山,应该属于满族后裔居住地,但是没记载,只是地名写成这样
。2018年笔者回故乡,专门抽空去后贝山看看,完蛋了,松树林子没
了不说,整个山头都是栽种的大榛子,可能只能采到榛子蘑。属于我
们记忆的时代,被时光改写成过去。历史就这样一页一页翻成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