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是丰收最炫的底色
9月23日,是丰收节。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民,我拿什么来庆祝你呢?
你我皆知,2021年是中国牛年。民间有“牛马年,好种田”的说法。可是这一年的雨水总是显得特别多,仿佛龙王得了重感冒,不停地在人类的头顶上打着喷嚏。
在暑假期间,通过电视、广播和报纸等渠道,我知道河南郑州似乎成了“热带雨林的中心”。那里的水患,令人触目惊心。即使是在我的家乡山东枣庄,雨水也是常来的“过客”。我依然清晰地记得,在阳光微笑的日子里,我给玉米喷洒农药的情景。这块地喷完了,那块地还正在喷兰自哩,结果藏在山后的乌云,突然蹿了出来。好一场淋浴,把我打了个措手不及。我被淋成了落汤鸡,唯有调侃地苦笑,那雨是落鸡汤。除草的药,在喷洒的时候,有过这样的劫难。灭虫的药,在喷洒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遭遇。就这样,山前的那一亩三分地,我在晴里喷,雨里收,仅虫药,就反反复复地喷洒了三次。因此,我敢说:“今年的牛会水。今年是水牛之年。”
中秋节放假时,天气预报有雨,而且是接二连三的大雨或暴雨。收割机注定无法下地,只好乖乖地呆在车库里,不敢与水牛相媲美。哪辆收割机要是不老实,敢越雷池一步,必定会吃到逞一时之能的苦头——成为土鳖,也就不足为奇了。
人们忙着抢收。我当然也不例外。就这样,我仿佛返老还童了,又回到了农业大国时代。我本以为,今年的玉米产量会锐减。谁也不会想到,到地里一看,只要是不受水灾的农田,都是一派丰收的喜悦。那一个个玉米棒子,在没有剥开皮之前,像是肥硕的梦想。在剥开皮之后,就是金光闪闪的诗情了。厉害了,我的玉米。东邻西舍的嫂子、婶子和大娘们,都在我们的身前和背后,直说我家的玉米好。好,似乎是从玉米苗开始的。她们都说,我家的玉米苗比周边农田的玉米苗绿。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视觉享受。现在想想,那种艺术的风格,简直就是一种审美。更有甚者,有的直接跑到了种子店,去质问店小二,我家娘子在他们那里买的是什么牌子。无独有偶。接二连三的采访者,终于惊扰了店主的大驾。店主亲自视察,到我的一块农田里侦探究竟,还给靠近公路的一行玉米秸颁发了“奖牌”,并且亲手挂上。以此为广告,我想,他的镇店之宝,下年一定走俏。
往年秋收,我或许会有一丝劳累的感觉。可是今年的秋收,“累”这个字眼,在我的心里没有立足之地。它早就落荒而逃了。好一个,荡然无存!我不知道,它最终是躲在了哪棵草的后面。它也许是变成了一只蚂蚱了吧!哪怕是变成了一声最后的蝉鸣,也足以让我喜迎中秋。
即使是中秋节这一天,雨水也没有取消赶住鲁南的行程。趁着雨停之时,我和妻子赶了一个早集,把玉米棒子从玉米秸上请了下来。又赶了一个晚会,我把装成袋子的玉米棒子,从地里扛到了地头的机动车上。八月十五那天晚上,回到家时,已经是九点多了。母亲仍在院子里,乐此不疲地剥着玉米皮。我忙着卸玉米,妻子忙着炒菜做饭。“鸡”庆有“鱼”。中秋节的晚宴,终于被仪式感端上了丰收的餐桌。儿子给母亲倒上了一杯饮料,我也顺理成章地打开了啤酒瓶的胃口。
在品尝月饼的时候,我咀嚼到了月光。那种团圆的味道,是用丰收筑成的。不经意间,妻子打开了快手,发现河南的某个地方也在收获丰年。只是那块农田成了池塘,那些玉米成了水中的“大鱼”。水深已经达到那位农民朋友的脖子了,只见他一个猛子,扎到了水里,头再露出水面时,手里正擎着一个肥硕的玉米棒子。也许在他看来,那不止是玉米棒子,还是像藕之类的心爱的宝物。机动车当然开不到水中,他们的运输工具是船。无论何地,奋斗的精神永远不会过时。我要让它成为最身上最有战斗力的武装,能够发热、发光。
今年的行动,真快啊!当身边有些人因农活而累得腰酸背疼的时候,我们已经“颗粒归仓”了。妻子高兴地说:“一不小心,成了先进!”我问道:“你也不看看,谁是劳模儿?”
以我之见,在风雨中历练筋骨,能够见到彩虹的笑脸的庄稼,都是“先进分子”。用汗水化妆笑脸,用茧子武装手掌的农民,都是“劳动模范”。
总之,奋斗是丰收最炫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