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绛《我们仨》:人的一辈子很短,一定要和有趣的人过一生

小白趣侃

《我们仨》是杨绛先生写的一本散文集,本书用沉重而温馨的文笔,讲述了杨绛、钱锺书和女儿钱瑗一家三口的温馨故事,娓娓讲述了一个家庭几十年的经历。

第一部分的主题是“老了”,杨绛写了她老年时做的一个漫长又悲痛的梦。

第二部分的主题是“走散了”,杨绛还是用融合了梦的手法,去描写自己与丈夫、女儿共同度过的日子以及互相不可分割的感情。

第三部分她记录了女儿、丈夫先后离世后,她对他们的回忆与思念。

他们俩感情和睦,他们仨温馨幸福。杨绛用细腻温柔的文字描述人的一辈子很短,一定要和有趣的人过一生。

一、相逢却似曾相识

书的开头,杨绛与钱锺书散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忽然暮色苍茫,钱锺书消失不见。杨绛惊慌失措,站在荒郊野地呼唤爱人而不得。而后她从梦中醒来,钱锺书告诉她,“这就是老人常做的梦”。

后来杨绛又做了很多类似的梦,梦里常常是两个人从一个地方出发,走着走着一个人就不见了。

这梦境,其实已经暗示出杨绛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担忧,她担心他们俩总有一天会被死亡分开。

杨绛用梦里出现的古驿道、客栈和船等意象,来显示她的心境。梦里的古驿道旁有河堤,河堤附近停着有号码的船,那号码就是钱锺书住院时病房的房间号。杨绛与女儿去船上陪钱锺书,然后回到客栈休息,都是现实在梦里的投射。

弗洛伊德说梦其实就是愿望的实现,是人们用伪装的形式在表达欲望。杨绛用写梦境的方式,怀念她的丈夫与女儿。她没有哭天喊地的激烈情绪,只有缠缠绵绵的不舍和思念。

杨绛在书里写,后来她又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责怪钱锺书离开得突然,于是他慢慢地走,等她一程一程地送,尽量延缓两人离别时刻的到来。

只是最平静的描述,但是细细读来,每一个字仿佛都在颤抖。因为不同人有不同的性格,对待苦痛就会有不同的表达方式。杨绛从来就是平和淡然的人,她从不大喊大叫,即使她内心极其悲伤,她也会用极大的克制力,平静地在梦境里,抒发她的情绪。

二、相见时难别亦难

杨绛出生在北京,家里是世代读书的书香人家。因为时代的原因,她随着家人迁居过很多地方,这让她不仅读了万卷书,也行了万里路,所以她是个才女,也是个见识广阔的新时代女性。

钱锺书出生在江苏,家里世代从事教育,他从小饱读诗书,但是人却调皮。他考入清华大学时,数学才考了15分,但是因为国文、英文的水平非常地高,所以顺利地进入了清华大学外文系读书。

两个人在清华大学校园里相遇,刚见面,钱锺书就跟人家讲自己没有订婚。然后杨绛也很可爱地回答说她没有男朋友,而后两个人顺理成章地开始谈恋爱。

二人结婚后,钱锺书获得了奖学金,以第一名的成绩获得公费留学的资格。杨绛中途放弃了学业,陪着他远赴英国牛津大学学习。在英国,为了让钱锺书专心做学术研究,杨绛包揽了家里全部的家务,大到租房子装房子,小到做饭洗衣服,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忙碌之余,她也没有放弃学业,她会利用空闲时间到牛津大学旁听课程。钱锺书获得学位结束学业后,还跟着杨绛的学业去了法国巴黎。女儿钱瑗出生一年后,他们回了国,并先后被清华大学聘为教授。

学术上,钱锺书学识渊博、专业精湛。生活里,钱锺书却是个可爱得有些傻气的人。他分不清方向,也没有什么生活技能,经常打翻墨水瓶,染坏桌布,还弄坏过门轴。甚至有一次额骨生了疮他也不在意,就是因为有杨绛在,杨绛经常对他说的就是:“不要紧。”然后她会洗干净他弄脏的布,修好他弄坏的门轴,甚至向护士学习了热敷,治好了他额头上的疮。

钱锺书非常有童心,他养了一只猫,叫花花。猫小的时候经常会跑到树上下不来,他就去爬树救猫。花花经常跟邻居林徽因家的猫打架,为此他特意准备了一条长竹竿,不管天多冷,只要听到花花的惨叫,就从被窝里起来帮猫打架。

生活上,杨绛理解并接受钱锺书的一切,她学习着去做所有钱锺书做不好的事情。学术上,她与钱锺书保持着高度的同步,她一直是钱锺书作品的“第一读者”,钱锺书写完稿子会马上给杨绛看,然后期待她给的反馈,希望得到肯定。两个人心照不宣,很有默契,经常相对大笑,笑书上的事,也笑书外的事。

钱锺书在杨绛眼里是一个有着孩童般纯真心思的人,钱锺书心思细腻,非常体贴妻子。杨绛为家里的事儿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钱锺书会偷偷地去洗衣服,尽管经常洗不干净,还要杨绛重洗。

杨绛生完孩子出院,钱锺书特意亲手熬了鸡汤,里面还精心地摆放了嫩绿的豆瓣。杨绛比谁都了解钱锺书的心意,“笨”丈夫洗衣服、下厨,都是因为爱。她一直记得父亲说过的喜欢的就是性之所近的,就是自己最适合的。

钱锺书也很浪漫,非常会制造情趣。他知道杨绛喜欢散步,就经常陪她散步。两个人不在一起时,他也会写缠绵悱恻的情书给妻子,还写详细的日记,记录关于杨绛的点点滴滴。

钱锺书的性格很直接,闹起来的时候会像个小孩。杨绛的性格很温和,她从来都是按部就班地做事情,从不出格。他俩在很多方面都有不小的差异,但是因为同样热爱文学,同样痴迷读书,同样是性情中人,互相欣赏,互相夸奖,精神上非常门当户对。

三、世间好物不坚牢

杨绛与钱锺书在生活琐碎中也有很多很多浪漫的时光,夫妻俩都是语言大家,所以在家泡脚时,常常会玩一个游戏:一个人用意大利语说一个词语,另一个就要用西班牙语说出同义的词语,直到一方说不出来为止。

杨绛曾经问钱锺书,为什么每次吵架的时候都让着她,因为她在吵架后反思发现并不是每次都是钱锺书的错。钱锺书回答她说,吵架就算吵赢了,又不能代表什么,吵架赢了,感情会输,输了感情就相当于输了爱人,输了爱人就相当于输了全部。

在亲子关系上,钱锺书是个调皮的父亲,他与女儿的相处模式十分地幼稚,在书里杨绛以梦的形式写过,钱锺书会恶作剧地把钱瑗的鞋放在她床头,在里面塞满各种笔,钱瑗发现了她爸爸的恶作剧后,就会喊来妈妈主持公道,让杨绛哭笑不得。

夫妻二人还约定好不要第二个孩子,因为另一个孩子会分散他们对钱瑗的爱。于是他们的女儿钱瑗在这样充满爱与自由的教育下,成长成了一个又孝顺又非常优秀的人。

钱瑗能忍耐,受委屈也不说,长大后也能照顾父母,关心父母,有时还会像“妈妈”一样管着母亲,是父母的骄傲。

生活中,如果有人经常埋怨是婚姻葬送了爱情,不妨看看杨绛与钱锺书的故事,他们俩从相爱到结婚到养育孩子,永远是相互包容,相互欣赏,他们真正做到了夫妻不只是夫妻,还是朋友,是情人,是知己,是不管沧海桑田,永远站在你身后,站在你身边的人。

后来,女儿钱瑗因病去世,夫妻俩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年后,钱锺书也撒手离去。以前被当作“家”的住所,成了人生旅途上的一个客栈。如今他们仨走散了,剩下的人不知道家能在哪里?从此只有独自一人,面对世界,人生再无来路,只剩归途。

钱锺书临死前对杨绛说,从今往后,他们再没有生离,只有死别。杨绛的亲人都离开了,她也曾想过逃,但是她又不能逃,她决定留下打扫战场,尽她应尽的责任。她的情感依然极其克制,她的思念已然深入骨髓。

哲人无忧,智者常乐。杨绛的精神强大又坚韧,她把忍受变为享受,她用精神战胜了现实的悲痛。接受了现实后,晚年的杨绛一个人散步,一个人吃饭,全身心地投入学术研究与创作。

杨绛105岁逝世,自由健康地度过了余生,她平和地接受了生命抵达终点,她终于不必“使劲咽住”她的满腔热泪。

《我们仨》里,没有激烈的悲情,只有温情与幸福。“他们仨”的一生并不顺遂,甚至经历过悲惨,但是杨绛的文中,并没有对自己遭受的伤害咬牙切齿,她就只是用内敛含蓄的文字记录生活中的琐事,以不动声色勾勒苦痛。

《我们仨》作品语言平实流畅,处处显示着中国的传统文化,也表达了近代知识分子的家国情怀。真诚地陈述出家是最温暖美好的港湾,家人是永远的眷恋与不舍。

杨绛与钱锺书的爱情,恪守着古老文化中至死不渝的坚守。他们仨的家庭,传统又自由,贯彻着中国以和为贵的家庭理念。钱锺书说在见到杨绛之前,他没有想过结婚这件事,而跟杨绛结婚以后,他也从来没有后悔过结婚。杨绛回答说,她也是如此。

钱锺书对杨绛一见钟情,他形容第一次见到杨绛,只一眼,心里仿佛就有烟花炸开,而这瞬间的烟火散落成的灰,他用了一生的爱来打扫干净。杨绛对钱锺书此生不渝,她说过她进入清华,一是为了读书,二是为了锺书。

人的一生,少年时总是贪玩,青年时容易陷入爱情,壮年时汲汲于功名,暮年时总自欺欺人。世间万物,越是美好越是脆弱,美好的时光短暂,可正是因为短暂,我们才能懂得珍惜,才会有回忆与怀念。就如《寻梦环游记》说,生命的终点不是死亡,是遗忘。

人寿几何?世间没有单纯的快乐,快乐总会掺杂着烦恼,恋人总是因为深爱迈入婚姻,而婚后的漫长岁月里,多少人被现实击垮,把日子过成了一地鸡毛。

回望杨、钱二人的一生,夫妻之间一定是因真爱相守,因相守相知,从始至终,不忘初心,要有志趣相投,要有包容谦让。要做个有趣浪漫的人,才能与爱人一起历经风风雨雨,一起熬过艰难岁月,一生相爱如昨,相守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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