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中国赌石第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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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喜欢石头,觉得这个死玩意有灵性。这就是中国文化,与其他文化不同。不但文学作品当中的奇人和石头有头,比如:贾宝玉、孙猴子,很多人还都有崇拜石头,比如:苏轼、米芾。
对石头崇拜的本质是崇拜真实,因为石头不会变,所以伟人最高级的雕像是石头像。
由于中国人有石头崇拜情绪,就有了奇石文化,以收藏各种石头为乐,前些年经济好的时候,奇石的价格也不菲。
不过,与石头崇拜这种朴素的文化相对,中国的玉文化就显得更为耀眼夺目。玉虽然是石头,但玉文化与石头崇拜完全不同,有可能还正好相反。
玉比王多一点,其实,王就是玉,玉就是王,石中之王。
石头到处都是,能到玉这个级别的不多,玉是石头中的杰出者,玉要有德——仁、义、智、勇、洁。
“仁”就是一个大词儿,能做到的不多。所以,要想为王就要做到这五点,也就是王道。王道就是以德服人,以德行仁者王,以力假仁者霸。
也就是说,中国的玉文化,其实是王权、皇权文化,只不过大多数人成王之后就忘了王道,反而成霸。
中国人喜欢玉,其实是想当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因为石中有玉,也就是普通人里有杰出的人,所以,也就有了中国的赌石文化,相对也就有了革命和王朝更迭。
不要觉得王朝更迭是个正常现象,其实不是。
欧洲各国的王朝也更迭,但始终是一个血统里变换,原则说始终是一朝,不会出现中国这种李唐赵宋的现象。
也就是说,中国的王朝更迭政治,也有人叫王朝更迭论,其背后也有赌性。这个皇帝不好了,换一个看看能啥样。赌赢了几十年的繁华盛世,赌输了就又是几十年的战乱兵戈。
几千年来,一直如此。翻开几千年的历史,你看到的好像都是盛世,可几行字的乱世记载的有可能就是几百年。
赌石就是赌一块石头里有没有好玉。在现代中国,世俗的、比较值钱的玉有两种:一种叫翡翠,最值钱的产自缅甸;另一种白玉,最好的产自新疆和田。赌玉也就是赌这两种原石里有没有好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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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有这么个案子,堪称“中国赌石第一案”。
事还是2019年的事。
2019年4月22日,云南德宏州盈江翡翠商人张有省,经本地商人张晓林和陶德军的介绍,带着一块18公斤重原石来到北京,入住河南大厦。
卖家是河北省霸州知名钢铁企业董事长马某波,民企老板。
这位民企老板,此前曾经多次前往云南赌石,他虽算不上赌石界的行家里手,但也是赌石界的老面孔了,与张晓林和陶德军早就相识。 在盈江和瑞丽的玉石市场,“有胆识”的马老板是众多玉石商口中的“高货玩家”,经常豪掷千万。
第二天下午,马老板带着多年从事珠宝玉石拍卖的专家朋友郑先生来到北京河南大厦2107号房。
郑先生是广东平洲人,中国的三大翡翠的交易市场都在广东,一个是广州华林国际,一个是佛山平洲,另一个是揭阳阳美。
郑先生是玉石拍卖师,行业内俗称“赌石眼睛”。马老板和郑先生用看翡翠的专用电筒,近距离对赌石毛料进行看、掂、照、敲、触等方法全方位观测后,协商价格。最终,以8000万元价格购买下这块原石。
中间人张晓林、陶德军按马老板的要求,于2019年4月24日上午将翡翠原石送到马老板所在的河北霸州某钢铁公司。马某波验完货后,便安排其公司工作人员转账支付了8000万元货款。当天下午,张有省确认收到货款后离开北京,张晓林等人于4月25日返回云南。
到了2019年4月底,马老板又多次联系云南的中间人,表示愿意出更高的价买更高档的翡翠原石,他还对陶德军说:“近期要拿出几亿元购买高端翡翠原石。有好货,一定要送来给我看,才叫朋友。”
基于第一次张有省与马老板赌石顺利交易的信任,张晓林于2019年5月2日至5月6日亲自到缅甸曼德勒花4700万元选购了约重98公斤的二号翡翠原石。5月9日,张晓林就进口二号翡翠原石事宜向云南德宏瑞丽海关报关,将二号翡翠原石进口到国内。
按照马老板的要求,5月11日,张晓林、陶德军和张有省先携带第二块翡翠原石到达北京。第二天,他们按照马老板的要求将翡翠原石带到其所在的河北省霸州市某钢铁公司。
马老板与朋友一同查看了翡翠原石后称,希望将翡翠原石留在公司,等他好好研究完,第二天上午再谈价,并保证其公司有监控、有保安,翡翠原石放在此处绝对安全。出于对马老板的信任,他们就答应了。
第二天,当张晓林和陶德军再去公司时,马老板拿出此前买下的第一块翡翠原石切片,说原石切开后有问题,不是缅甸料,是危地马拉翡翠,市场价值不高于436.97万元。
张晓林提议让第一块原石原来的货主张有省亲自来查看,由他们双方自行协商解决。随后,张有省来到公司,查看翡翠原石切片后不愿意退款,称赌石本身存在投资风险,“赌垮了”风险也应该自己承担。马某波将他们轰出了公司。
此后一段时间,陶德军多次与马某波沟通,试图解决纠纷,甚至提出在第二块翡翠原石的交易中可以多让利,但是马某波坚持要全额退款,也拒绝归还第二块翡翠原石。
无奈之下,张有省、张晓琳、陶德军离开河北回到云南想办法。结果马老板在当地报案。
河北霸州市警方于2019年10月以“马某波被诈骗案”刑事立案,将张有省、张晓琳、陶德军列为网上追逃人员,并在12月底、1月初分别三人逮捕并羁押于霸州市看守所,霸州市公安局将该案移送霸州市检察院审查起诉时,被两次以“案件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为由退回霸州市公安局补充侦查,该案现已由霸州市检察院移送至霸州市人民法院等待审理。
三天前(今年4月20日)“中国赌石第一案”在霸州市人民法院一审开庭。庭审围绕三名被告是否虚构赌石产地、交易行为是否构成诈骗罪展开。庭审持续三天,于22日下午6点左右结束,法院择期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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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案子的焦点就是否虚构赌石产地,就是这块石头是不是危地马拉的,如果是,就是虚构产地造假,就构成诈骗罪,还数额巨大。
先说危地马拉翡翠。危地马拉在中美洲墨西哥下边,这也产翡翠,也有高质量翡翠。不过,平均品质没有缅甸高,原石和成品的价格就比缅甸低很多,一般也通过缅甸交易。
全世界翡翠的卖方都是中国人、华人,原石从缅甸进入云南,再进行分发,广东是最大的加工分发市场。
翡翠虽然是这种玉石的名字,但在国家质量检测中心它是一套标准,主要指标是密度、硬度、折光率等,这几个指标都达标了就叫翡翠。拿最主要的指标密度来说,在3.31到3.33之间的都达标,达标了就叫翡翠,不分产地。
中国的玉也一样,还更可笑,还都叫和田玉,不管是俄罗斯的,还是韩国的,还是阿富汗的。
也就是说,国家权威鉴定机关无法给出这个石头是危地马拉的,还是缅甸的。
所以,现在云南玉石卖方要求进行国检,只要国家鉴定机关说是危地马拉,他们就认输。
起诉书中说,经检测是产地是危地马拉,那也是人说,不可能是有资质的国家质检机关,国家质检机关也不可能给价值,说值多少钱。
也就是说,只要走国家检测的路子,就没法证明这笔交易存在虚构产地进行诈骗。
那么,那块料是不是危地马拉呢?
基本上是,做过翡翠的人一看就知道。
那么,这事怎么算呢?算不算诈骗呢?
如果把这个石头卖给一点不懂的外行,外行也没带内行看,你说是缅甸货,结果不是,这算诈骗,坑人家啥也不懂。
但马老板不是一点不懂,并带去了广东的大专家,那就叫看走眼了。
因为如果不走眼,看了之后就应该提出来,这是危地马拉料,危地马拉就危地马拉价。但当时马老板这一方是没看出来。这种走眼的事很正常,当时心飞了,满脑袋都是钱,也是常赌常输的正常现象。
我认识港珠澳比较牛的玩家,可以说名——老关,关老板。老关的牛就是看石头时永远是脑袋里没有钱
我不但见过这样的老板,也有可能见过这个马老板。他2011年来过珠海,珠海当时最大的一个翡翠商人也是河北的,他们老乡,也想把马老板培养成客户,后来好像没成。因为马老板觉得我们珠海这些人是二道贩子。
还有一点是,赌石有规则——愿赌服输,这是前提,要么别玩。
愿赌服输原则的第一条就是这是赌,输是正常的。二是既然是赌,卖家说的话,你都不要信。
还有更重要的一条,就是如果原石没有动,也就是你没开、没切,是可以不要的,可以退货。只不过要扣一定的钱,扣多少双方谈。
像马老板这样的,开始没看出来,又着急切成片,肯定是输急眼了。输急眼之后玩赖,依靠在当地的地位,知名企业家报警抓人。
其实,这个案子法院就不能接,没法判。因为走国家检测的渠道无法证明这块石头不是缅甸的,而如果走民间行会的规则,又绕不开赌石的行规,按理说马老板怎么都是输。
除非是玩硬的,现在已经玩了,人都关了一年多了。
有可能霸州当地的司法机关也想赌一把,赌不赢。
强赢就不是王道,是霸道。
赢的永远是王道,以仁服人,以德服人,以理服人,而不是以武力、权势服人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