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志怪故事:宗立本小儿,玉津三道士

宗立本小儿

宗立本是黄县人,世代经商,到了他这一代,过了中年还没有儿子。绍兴戊寅年夏天,他和妻子去昌乐贩卖布匹。走到潍州的时候错过旅店,只好到一个古庙借宿。夫妻二人住在庙里,仆人们拿着棍子在门外守卫。

第二天早晨,吃完饭刚上路的时候,迎面来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小孩儿口齿伶俐,对着宗立本跪倒,自称是昌乐县小吏的儿子,父亲叫王忠彦。又说父母去世自己被人收养,养父把他带到这里抛弃,无依无靠。

宗立本轻轻拍着他说:“愿意跟我生活吗?”小孩儿哭着感谢。于是,宗立本收养了这个小孩儿,起名叫神授。这个孩子非常聪明,读书过目不忘,又会写很大的字,能有一丈多宽。篆书、隶书、草书都会写。看到大师的字帖,稍微练习就模仿得很像。宗立本商人本性,就带着孩子到处表演挣钱。

两年后的春天,他来到济南章丘,遇到一个胡僧。胡僧指着小孩儿问宗立本:“你从哪捡到的这个孩子?”宗立本瞪着胡僧说:“这是我亲生儿子,你为什么这么问?”僧人笑着说:“这是我在五台山养的五百条小龙之一。已经逃跑三年了,我到处寻找,今天终于找到。你收留他久了,必定会有大祸。幸亏我提前下了法咒,所以现在它还不敢肆意妄为。”说完含了一口水对着小孩儿喷过去。小孩儿立刻变成一条红色的小蛇在地上蜿蜒。

胡僧拿出一个瓶子,对着小蛇呼喊它的名字,小蛇跳进瓶子里。胡僧带上斗笠,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宗立本夫妇非常想念这个孩子,很久都不能释怀。淮东提辖王易之亲眼见证了这件事。《夷坚志》

【原文】宗立本.登州黄县人.世世为行商.年长未有子.绍兴戊寅盛夏.与妻贩缣帛.抵潍州.将往昌乐.遇夜驾车于外.就宿一古庙.数仆击柝持仗守卫.

明旦.蓐食讫登涂.值小儿可六七岁.遮拜于前.语言獧利可喜.问其谁家人.自那处来.对曰.我昌邑县公吏之子也.亡父姓名是王忠彦.与母氏俱化去.鞠养于他人.将带到此.潜舍我而去.兹无所归.必死于狼虎魑魅矣.立本拊之曰.肯从我乎.又再拜感泣.

遂收而育之.命名曰神授.儿性质警敏.每览读文书.一过辄忆.又能把巨笔作一丈阔字.篆隶草不学而成.见名贤古帖墨迹.稍加摹临.必曲尽其妙.立本盖市井小民耳.遽弃旧业而携此儿行游.使习路岐贱态.藉以自给.

后二年之春.至济南章丘.逢一胡僧.神貌杰.指儿谓立本曰.尔在何处拾得来.立本瞠曰.吾妻实生之.奚乃轻妄发问.僧笑曰.是吾五台山五百小龙之一也.失之三岁矣.方寻访见之尔.久留定掇大祸.吾已密施法禁.彼亦无所复肆其虐.于是索水喷噀.立化为小朱蛇.盘旋于地.僧执净瓶呼神授名.蛇即跃入其中.僧顶笠不告而去.立本夫妇思念.久而不忘.淮东钤辖王易之.亲睹厥异.


玉津三道士

大观年间(宋徽宗赵佶年号),宿州士人钱某,兄弟二人都是秀才,在官学读书。春天要考试的时候,他俩休假去玉津园游玩,遇到三个道士。道士们相貌清雅,彬彬有礼。谈论一会儿后,道士说:“我们有少许好酒想请二位喝,明天中午来这里吧,再迟延就恐怕失去了相聚的缘分。”钱氏兄弟答应。年龄最小的道士笑着说:“如果你们来晚了,可以挖地找我们。”钱家兄弟以为他说笑,就笑着道别。

第二天,钱家兄弟有事来晚了。到了约定的地点,看到残羹剩饭,果核满地,却没有人。兄弟俩非常惆怅。弟弟说:“我们是不是遇到仙人了呢?”于是借了锹镐挖地,才挖了一尺多深就得到一个石匣。打开后,里面是三个道士的画像,相貌打扮和昨天遇到的三人一模一样。里面还有一本书,记载了炼水银为银子的方法。

弟弟说:“哥哥拿这本书吧,我愿意要画像回去供奉。”哥哥很高兴地答应。科考过后,弟弟中榜。哥哥回去按书上写的方法炼银子。方法非常有效,几年间,就买了几万亩田地,成了大富翁。

有一天,哥哥坐在院子里,看门人来报有三个道士来访。请进来后,一个道士对他说:“还记得当年在玉津园的相会吗?你得到我们的仙方,不济危扶困,却贪得无厌,已经折了寿命。如果现在悔改,还能活三年。如果不改,马上就会死去。我因为泄露天机,已经被贬为凡人,会来主持你囤积的这些财产。”

道士们离开后,哥哥很后悔,马上烧掉那本书,毁去炼银的炉子,闭门不出。第二天,小道士又来了。还没等坐下,小妾在后房生了一个男孩儿。小道士不见了,而其他人都没看到小道士来访。过了三年,钱家哥哥去世了。《夷坚志》

【原文】大观中.宿州士人钱君.兄弟游上庠.方春月待试.因休暇出游玉津园.遇道士三辈来揖谈.眉宇修耸.语论清婉可听.顷之辞去.曰.某有少名酝.欲饮二公.日云莫矣.明日正午.复会于兹.尚可款.稍缓恐相失.钱许诺.独小道士笑曰.公若愆期.可掘地觅我.皆以为戏.大笑而别.翌日.

钱以他故滞留.至晚方抵所会处.则肴核狼藉.不复见人.怅然久之.弟曰.得非仙乎.试假畚锸凿地.才尺许.得石函.启之.乃三道士象.冠巾俨然.如昨所见者.外有方书言锻水银为白金事.弟曰.兄取其书.弟愿得道象.归奉香火.兄欣然许之.既试.弟中选.兄复归宿.验其方.无一不酬.不数年.买田数万亩.为富人居.

一日坐庑下.外报三道士来谒.既见.一人起致词曰.昔年玉津之会.君忆之否.君得吾仙方.不以赈恤贫乏.而贪冒无厌.禄过其分.天命折君算.今日即自改.尚延三岁.如其不然.旦暮死矣.吾以泄天机谪为人.当来主之矣.既去.钱君始大悔.即焚方毁灶.阖质户不复启.明日.小道士复至.未及坐.闻侍妾免乳.亟入视之.生一男.出陪客无所见.问诸仆隶皆莫知.钱不三年而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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