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缠枝花卉莲瓣纹鸡心碗

明永乐朝(公元1403—1424年,明成祖朱棣年号)历时21年,是明代国力强盛时期。随着景德镇瓷器业的昌盛繁荣和技术的不断进步,以其胎、釉精细,青色浓艳,造型多样和纹饰优美而负盛名,与宣德青花一道被称为开创了中国青花瓷的黄金时代。

永乐朝前后期瓷器质量发生很大变化,永乐早期制品基本接近洪武朝后期,而后期制品则与宣德早期相接。永乐青花端庄秀美,器物线条非常柔美流畅。讲究修胎,器形十分规整。瓷胎由于注意淘炼,胎质纯,含杂质少,胎质细腻,胎色洁白,胎体厚薄适度,灵巧凝重,较之洪武朝普遍轻薄一些。

永乐青花主要用“苏麻离青”钴料,烧造时有自然的晕散现象。由于苏麻离青含锰量低、含铁量高,降低了呈色中的红、紫色调,在适当的火候下就能烧出浓艳的青蓝色,犹如宝石蓝一般的光泽,色彩雅致凝重,鲜艳夺目,层次分明。不过由于青花含铁量高,往往会在青花烧成部分留下黑疵斑点,一条纹理中常见的钴铁结合晶斑,浓重处凝聚为黑色锡光,下凹深入胎骨,用手抚摸有凹凸不平感。也有将进口料和国产料相结合使用的,如以淡色国产料绘云水,浓色进口料绘游龙,使色泽对比鲜明,凸现主题。永乐青花图案形式多样、丰富多彩,纹饰疏朗秀丽、笔意自然,无论是粗笔写意还是细笔描绘,均给人以清秀感,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画面多留白地。图画花纹多为双勾填色,一改前朝大笔涂抹的笔法,绘笔用小笔触,往往出现深浅不一的颜色。圆器内外加花,并广泛采用器心绘画的装饰手法。青花纹饰的线条中常有钴铁的结晶斑,这是由于钴料研磨不细所致。

白釉闪青,釉水绘制部分凸出釉面,用手触摸,能明显地感觉出青花描绘笔迹。符合明代青花进口釉料的特征。底心外突,民间称为“鸡心”,因而又俗称其为“鸡心碗”。积釉处有黑色结晶斑点和自然晕散现象。资料:永乐、宣德青花是明代官窑瓷器的主流,以专用的麻仓土(亦称御土)经陶洗后治胎,胎质洁白细腻,胎体工整美观,大型器物接口部位,看不出有明显接痕。青花着色采用进口的“苏麻离青”料(也有人称它为苏泥勃青)对各种花卉的枝干、梗茎的画法,不是一笔平抹而成,而是用细小的毛笔尖醮料点画,有深、有浅,显现出浓淡不同的触痕,烧出后色泽青翠浓艳,浓处呈现出黑色结晶斑点和自然晕散现象,并闪有银色锡光,用手摸之,有凹凸不平之感,这是色料在高温下深入胎骨所致。这件永乐青花梅瓶就是采用进口“苏麻离青”料的典型器物(图二)。青花釉汁莹润肥厚,光亮平滑。所烧各种瓶、罐、盘、碗等,都非常工整精美,在烧制工艺上已达到登峰造极地步,是青花的黄金时代。明万历王世懋所著《窥天外乘》称,“我朝专设于浮梁县之景德镇永乐、宣德间内府烧造,迄今为贵,其时以鬃眼甜白为常,以苏麻离青为饰”。即指出永、宣青花之高贵。永、宣青花不同之处,①宣德青花除用“苏麻离青”外,也用纯国产青料着色,青花颜色青淡泛灰,同时还用进口料和国产料按比例合用,青花颜色与单用进口料基本相同,区别不大,②永乐青花图纹不见人物,而宣德青花常有人物出现,③永乐青花款少,仅见“永乐年制”四字篆书款,宣德青花款多,分楷、篆两种写法,有四字款,也有六字款,四字款写“宣德年制”,六字款写“大明宣德年制”书写部位没有一定限制,有的写在器底,有的写在口沿,有的写在器肩,有的写在器腰,有的写在壶嘴,总之写在哪里的都有,有宣德款识器满身之说。④永乐器物种类少于宣德,鸡心碗,因底心突出呈尖状如鸡心而得名,宣德青花釉面显有鬃眼(也称桔皮纹)并首创青花五彩,各有千秋而不同,但比较起来,宣德青花名气更大。资料(二):回青料标准回青料(图)

青花瓷器的鉴定,除了造型、胎质外,主要看青料和纹样。明清青花瓷画所用青料,除普遍使用石子青外,还有永宣时期浓艳华贵的“苏泥麻青”,成弘时期淡雅秀气的“平等青”,嘉靖至万历前期的“回青”,天启崇祯时期的“浙料”,清代康熙时期的“珠明料”。一般来说,这五种著名的青料中,“苏泥麻青”和“平等青”容易被区分出来,而“回青”、“浙料”、“珠明料”极易混淆。“珠明料”呈色艳丽明快,“浙料”发色青翠而沉着,“回青料”色泽浓重,蓝中泛紫。回青,产自云南,另一说来自西域或新疆。“回青者,出国外。正德间,大王当镇云南得之。以炼石为伪宝,其价初倍黄金。已知可烧窑器,用之果佳。”这种昂贵的进口青料一直为官窑所垄断,民窑使用的仍然是传统的国产青料,青花色调远不如官窑浓重鲜艳,多数为蓝中偏灰或偏黑。为了获取这些珍贵的青料,民窑窑主有时也不惜花高价从御窑厂的官吏手中私买,因此嘉靖民窑中偶尔也能见到回青烧制的青花瓷。我捡瓷片多年,“苏泥麻青”、“平等青”、“浙料”、“珠明料”都有了,独缺标准的“回青料”,天不负人,机会终于来了。2000年暮春,古城整治小秦淮河,清淤泥,挖下水管道,出土的瓷片很多。一天下午,我走在河道边,看到前面一个管道深井里有几个民工在清淤泥。我就顺着竹梯下到井底,见几个塑料袋都装着瓷片,想挑几片。民工不让挑,说给点钱就全部拎走。我拎着瓷片到河边清洗,大部分是一些普通的瓷片,但有几片让我眼睛一亮。这是几片有明显嘉靖回青料特征的青花残件,可惜是一个整碗被挖碎的。上面画着凤凰、月亮、蜜蜂和芍药花,画面用笔细致,青花发色蓝中泛紫,底部有双圈六字款“大明嘉靖年制”。明嘉靖以后,由于国势衰弱和朝廷下达的瓷器烧造数激增,官窑无法完成,就分派给民窑,成器后要经御窑厂挑选,这就是所谓的官搭民烧。这几片青花残碗,既有官窑的青料特征,又有民窑绘画的清新气息,无疑是明代嘉靖年间的官搭民烧之器。资料(三):苏麻离青

四川省博物院藏品宣德缠枝莲花卉碗的照片。

镜瞄准镜下拍摄的四川省博物院展出“大明宣德年制”青花缠枝莲纹碗青花黑斑图片

镜瞄准镜下拍摄的四川省博物院展出“大明宣德年制”青花缠枝莲纹碗青花黑斑图片

资料:几种“青花斑纹”的基本特征元青花是陶瓷收藏的热门,也是最受争议的陶瓷收藏,围绕着元青花究竟只有300件,还是远远超过这个数字,在收藏界和学术界争论不休。我们不参加这个争论,数字绝对是个无聊的话题,随着出土物的增多,数字会不断变化的。元青花的关键特征,才是应该予以关注的问题。今天先来讨论元青花的黑斑。苏料青花的“黑斑”特征“黑斑”是收藏家最为津津乐道的元青花鉴定标准。差不多所有的元青花研究著作,都会写上这个似乎金科玉律的鉴定特征,而仿制者也恰恰在这个特征上下了最大的功夫,因此,有黑斑的元青花瓷充斥在古玩市场上,卖出一个又一个好价钱。黑斑虽然是众所周知的钴料青花的呈色特征,而关于“黑斑”的认知,却众说纷纭。冯先铭先生在《中国陶瓷》中论及元青花时说:“青花色泽有浓翠及灰淡二种,均有铁斑。”[1]而在同书他又论及“永乐、宣德直至成化前期的青花都有黑铁斑”。[2]可见,冯先铭先生没有把这种钴料青花的呈色称之为“黑斑”,而是称为“铁斑”或“黑铁斑”。耿宝昌先生在《明清瓷器鉴定》中则说:“在线条的纹理中常有钴铁的结晶斑点,呈星状点滴晕散,浅淡处结晶斑点较少,浓重处则凝聚成黑青色、藏青色”,[3]耿宝昌先生把这种呈色现象归纳为“黑青色”或“藏青色”,也没有称其为“黑斑”。叶蓓兰先生在《元代瓷器》一书中说:“国产钴料画的青花纹饰呈色灰蓝,黑褐色的斑点较少”,“进口钴料画的青花纹饰呈色浓艳”“并带有黑褐色的斑点”。[4]叶蓓兰先生也没有把这种呈色特征称之为“黑斑”。已故的张英先生在《元代青花与五彩瓷器》一书中说:“进口料高铁低锰,烧制出的青花,上面呈色浓艳,有黑色斑点,在黑色浓聚处闪烁如铅,俗称'锡光’或'铁锈斑’”。[5]张英先生的说法,是我们所能找到的国内比较权威的将这种呈色特征称为“黑色斑点”的观点,但他在后面却又将它俗称为“铁锈斑”。已故的汪庆正先生在《景德镇的元代瓷器》一文中,[6]并没有涉及青花瓷器的呈色特征问题,因而也没有出现黑斑等相关名称。而王莉英先生在论及明初洪武青花瓷器时说:“所用青料为从波斯地区引进的钴、铁含量高的'苏麻离青’料。用小笔饱蘸或浓或淡的'苏麻离青’料水,线描搨染出纹样,深浅蓝色相间,匀挺的线条上时有黑蓝色晕散点,别有韻味。”[7]这是对黑斑的又一种描述。英国的哈里·加纳先生在《东方的青花瓷器》一书中说:“最早的青花瓷器,青花稍带点黑色,蓝里有黑色斑点”。[8]英国的哈里·加纳先生对早期青花呈色特征的描述,和张英先生的观点比较一致。从上述诸家对早期青花呈色特征的描述来看,它应该呈现不同的色差,由淡至深,呈现“藏青色”、“黑青色”、“铁褐色”、“铁锈色”、“黑褐色”和“黑色”。在诸多呈色之间,我们认为还是称之为“黑斑”比较合适。一是“黑斑”一说,可以和青花的“青”有所区别;二是“黑斑”还能和“锡光”及“铁锈斑”区别开来,关于“锡光”和“铁锈斑”,应该是和“黑斑”不同的早期青花的呈色特征,尽管它们和“黑斑”有关联,且是伴生的特征,但还是有别于“黑斑”;三是“黑斑”的命名,已经约定成俗,容易被爱好者和研究者所认同。下面,我们从观察实物着手,来理解“黑斑”这个早期青花瓷器重要的呈色特征和鉴定标识。先来观察上海博物馆展示的高安博物馆所藏的“元青花龙纹带盖梅瓶”(图5-1),

如图上红字所示,其瓶盖上的“黑斑”清晰可见,伴生着黑斑的是“锡光”(这种钴料青花的呈色特征后面专节论述)。这里所示的“黑斑”,其黑色比较典型,应该可作参考的标准。为了让读者能对呈色标准有个比较全面的了解,我们在列出“黑斑”示图的部分器皿外,一般还配以整器,以便对照观看。图5-2

就是高安博物馆所藏的元青花龙纹带盖梅瓶整器。至所以上述诸家会对“黑斑”有不同的描述,的确是因为“黑斑”这种钴料特征有其不同的呈色表现。结合实物图,读者可以对此有清醒的认识,也可对仿品的判断有足够的准备。由图可知,黑斑是点晕特征的扩大和色差的深化。下面列出不同色差的黑斑供读者参考。“藏青色”的黑斑见图5-3景德镇考古所藏洪武青花折枝茶花纹花口折沿盘上的黑斑呈色,图5-4为其整器照片;

“黑青色”的黑斑见图5-5安徽省博物馆五十周年展览上展出的青花缠枝纹象耳瓶上的黑青色(陈波收藏)、图5-6为其残破的整器;

“铁褐色”和“铁锈色”的黑斑见图5-7香港艺术博物馆藏元青花鸳鸯莲花纹玉壶春瓶上的黑斑,图5-8是其整器照片:

“黑褐色”的黑斑见图5-9青花竹石兔纹碗残片上的黑斑,此元青花瓷片展示于安徽省博物馆五十周年展览。

在对钴料青花瓷器的黑斑呈色情况有了比较明确的认识后,我们将按青花发色的浓淡排序,列出11件不同时期不同博物馆收藏的元和明早期青花瓷器(分别见图5-10洪武青花缠枝莲纹莲子浅碗、5-11青花马纹玉壶春瓶、5-12鸳鸯莲花纹玉壶春瓶5-13洪武青花缠枝纹墩子碗、5-14上海博物馆藏洪武景德镇窑青花缠枝菊纹碗、5-15明永乐青花缠枝花卉纹盘、5-16上海博物馆藏宣德景德镇窑青花缠枝花卉纹盘、5-17首都博物馆藏明宣德青花折枝花果纹葵口碗、5-18宣德青花松竹梅纹蟋蟀罐、5-19内蒙古自治区林西县博物馆藏元青花花卉纹执壶上的黑斑、5-20上海博物馆元青花牡丹纹罐、5-21首都博物馆藏明宣德青花花卉纹高足碗、5-22上海博物馆藏永乐景德镇窑青花折枝花果纹碗),以便摸索这些青花瓷器“黑斑”的呈色规律,从而寻找产生这个规律的原因。

从这些图上可以清楚地看出,这些元和明早期的青花瓷器其青花发色并不一致,颜色有深有淡,青花的发色和所使用的钴料有密切的关系。这种关系被两个原因所制约:一是钴料的成分;二是钴料在画面上的聚集。苏来麻尼料是一种高铁低锰的钴料,而国产钴料往往是低铁高锰的钴料。不同的成分,会对青花的呈色发生不同的作用。如果钴料中的铁和锰都比较低,且钴料细腻,描绘纹饰时一般不会粘聚在一起,那么,所绘的青花则蓝色纯正,图5-17的首都博物馆藏明宣德青花折枝花果纹葵口碗青花发色就比较纯正。青花发色的浓淡和钴料在纹饰中的凝聚成正比,钴料凝聚越多,颜色越深,以次为“藏青色”、“黑青色”、“铁褐色”、“铁锈色”、“黑褐色”和“黑色”。如果纹饰上钴料过度的集聚,则会产生“铁斑”现象,而元青花瓷器器表上绘满纹饰,重笔和叠笔现象的反复出现,就使得“黑斑”现象特别明显。而明永、宣两朝虽然瓷器的器表,不再绘满纹饰,但其钴料的成分因郑和下西洋带回的苏来麻尼料而得到保证,所以其“黑斑”依然十会明显。读者一定还会注意到,图5-11青花马纹玉壶春瓶、图5-12鸳鸯莲花纹玉壶春瓶和图5-10洪武青花缠枝莲纹莲子浅碗的青花发色比较苍白和灰暗,这和这些青花瓷器的钴料浓度有关,钴料浓度太低,不仅使钴的成分不能得到相应的保证,也不能使钴料在一定部位的凝聚,所以它们的青花发色就显得苍白和灰暗。真品元青花瓷器上的黑斑,泛光而不刺眼,黑斑形状发散自然,其构成的连缀线和画笔的走势一致,“黑斑”和“锡光”、“下凹”(下文专节论述)贴切自然,相得益彰。一般说来,黑斑都规范地约束在青花之内。值得注意的是,真品元青花其颜色浅淡处很难发现黑斑的存在。其原因就是前面讨论的“黑斑”成因,即钴料的成分和聚集。读者除了从上述各图了解“黑斑”的具体形状外,还可从图5-23的放大图上详细观察“黑斑”。“黑斑”当然是元青花瓷器的标志,更是明早期永乐、宣德青花瓷器的特征,尤其以宣德瓷器最为明显。问题是,什么样的“黑斑”才是真正的苏摩离青料形成的呢?没有上过手而且较长时期仔细观察过真品元青花的收藏者,光凭记住“黑斑”这个特征,是完全可能做出错误判断的。即使读者在看了我们介绍的图片后,如果不能接触实物,仍然会做出不可靠的结论。这是因为,“黑斑”一般说来往往和“下凹”伴随而生,它不仅需要眼睛的观察,也需要手的触摸。请看图5-24所示的黑斑,在没有分析它们的形状、光泽和附着情况之前,读者能否自行判断它们的真伪呢?由图5-24可以看出,图中的黑斑在放大镜下显出较强的光泽,如果按照一般的理解,这种黑斑光泽应该是真品元青花的特征。然而,这一件元青花恰恰是仿品,为什么说它是仿品呢?请看它的黑斑光泽,光泽发白且刺眼,较大的黑斑因控制不住手势而显得触角枝生,较小的黑斑扭曲如毛毛虫,黑斑和黑斑之间显得十分松散,其构成的连缀线和画笔的走势不相吻合,而且有的黑斑有溢出青花之虑。特别不能掩蔽其造假的缺陷是,在青花颜色淡的地方有大块的黑斑(见图5-24上的文字)。读者请看图5-25香港艺术博物馆所藏的元青花缠枝莲纹碗,其碗心的黑斑和画意的走势一致,两相对比,真伪立辨。为什么采用进口料的元青花瓷器上会出现黑斑呢?“中国科学院上海硅酸盐研究所对景德镇湖田窑及元大都出土三片元青花所作的物理和化学分析表明,青花料含锰量极低(MnO/CoO为0.01~0.06之间),含铁量较高(Fe2O3/CoO为2.21~3.02之间),且含有砷,与国产青料含锰量高(MnO/CoO为3.74~16.19之间),含铁量低(Fe2O3/CoO为0.11~3.74之间)的测定数据截然不同,应是采用进口的青料。进口料绘画的青花色泽浓艳,釉面有黑色斑点。”[1]冯先铭先生参于主编的《中国陶瓷史》从釉料的角度介绍了黑斑产生的原因。而作假的“黑斑”,其表面也会发光的原因,应该是作伪者在青料上涂上其他化学物质的缘故,从唐三彩铅釉在千年后会析出的现象来分析,高仿者极有可能吸取这方面的经验,在青料绘出纹饰后,再涂上含铅量较高的化学物。所以,这种瓷器在高温烧制后,会因为铅釉的析出使青花纹饰上出现类似黑斑上的锡光。不过,由于烧制工艺的限制,当青花料刚绘在瓷坯上时,虽然有淡黑色的色彩,但干燥后,一罩上釉,其青花的色调就看不清楚,青花料的颜色埋在釉的下面,只能显现出瓷胎的白色,只有焙烧后,才能显出青花靓丽的色彩。也就是说,刚上彩的青花,很难显示烧制后的各种特征,这样,上釉后,青料还没有呈现出青色,青色的浓艳和淡弱还看不出来,所以,再高明的绘画工,再小心翼翼的绘制,也会因看不清楚青花的深浅,而盲目地点深点重颜料,这样就会出现青花淡弱处有“黑斑”,而部分“黑斑”和它的锡光(下节专门论述)逸出青花的反常情况。因此说,“黑斑”作为鉴定元和明早期青花瓷器的标准,它和青花发色的浓淡及所处的范围有极大的关系,凡是“黑斑”在青花之外的所谓元青花或明早期青花瓷器,基本上可以断定为仿品。请读者再观赏下列几图,由图5-26扬州博物馆藏元青花牡丹纹罐、图5-27故宫博物院藏元青花凤穿牡丹纹执壶、图5-28安徽省博物馆藏青花菱花口盆、图5-29江西省博物馆藏元青花松竹梅纹瓶和图5-30上海博物馆藏元青花大盘,可以清楚地显示黑斑和青花之间的内在联系。掌握这个规律,对于元青花瓷器的鉴定有很大的帮助。黑斑虽然是众所周知的钴料青花的呈色特征,而关于“黑斑”的认知,却众说纷纭。冯先铭先生在《中国陶瓷》中论及元青花时说:“青花色泽有浓翠及灰淡二种,均有铁斑。”[1]而在同书他又论及“永乐、宣德直至成化前期的青花都有黑铁斑”。[2]可见,冯先铭先生没有把这种钴料青花的呈色称之为“黑斑”,而是称为“铁斑”或“黑铁斑”。耿宝昌先生在《明清瓷器鉴定》中则说:“在线条的纹理中常有钴铁的结晶斑点,呈星状点滴晕散,浅淡处结晶斑点较少,浓重处则凝聚成黑青色、藏青色”,[3]耿宝昌先生把这种呈色现象归纳为“黑青色”或“藏青色”,也没有称其为“黑斑”。叶蓓兰先生在《元代瓷器》一书中说:“国产钴料画的青花纹饰呈色灰蓝,黑褐色的斑点较少”,“进口钴料画的青花纹饰呈色浓艳”“并带有黑褐色的斑点”。[4]叶蓓兰先生也没有把这种呈色特征简称为“黑斑”。已故的张英先生在《元代青花与五彩瓷器》一书中说:“进口料高铁低锰,烧制出的青花,上面呈色浓艳,有黑色斑点,在黑色浓聚处闪烁如铅,俗称'锡光’或'铁锈斑’”。[5]张英先生的说法,是我们所能找到的国内比较权威的将这种呈色特征称为“黑色斑点”的观点,但他在后面却又将它俗称为“铁锈斑”。已故的汪庆正先生在《景德镇的元代瓷器》一文中,[6]并没有涉及青花瓷器的呈色特征问题,因而也没有出现黑斑等相关名称。而王莉英先生在论及明初洪武青花瓷器时说:“所用青料为从波斯地区引进的钴、铁含量高的'苏麻离青’料。用小笔饱蘸或浓或淡的'苏麻离青’料水,线描搨染出纹样,深浅蓝色相间,匀挺的线条上时有黑蓝色晕散点,别有韻味。”[7]这是对黑斑的又一种描述。英国的哈里·加纳先生在《东方的青花瓷器》一书中说:“最早的青花瓷器,青花稍带点黑色,蓝里有黑色斑点”。[8]英国的哈里·加纳先生对早期青花呈色特征的描述,和张英先生的观点比较一致。从上述诸家对早期青花呈色特征的描述来看,它应该呈现不同的色差,由淡至深,呈现“藏青色”、“黑青色”、“铁褐色”、“铁锈色”、“黑褐色”和“黑色”。在诸多呈色之间,我们认为还是称之为“黑斑”比较合适。一是“黑斑”一说,可以和青花的“青”有所区别;二是“黑斑”还能和“锡光”及“铁锈斑”区别开来,关于“锡光”和“铁锈斑”,应该是和“黑斑”不同的早期青花的呈色特征,尽管它们和“黑斑”有关联,且是伴生的特征,但还是有别于“黑斑”;三是“黑斑”的命名,已经约定成俗,容易被爱好者和研究者所认同。下面,我们从观察实物着手,来理解“黑斑”这个早期青花瓷器重要的呈色特征和鉴定标识。先来观察上海博物馆展示的高安博物馆所藏的“元青花龙纹带盖梅瓶”(图3-1),

如图上红字所示,其瓶盖上的“黑斑”清晰可见,伴生着黑斑的是“锡光”(这种钴料青花的呈色特征后面专节论述)。这里所示的“黑斑”,其黑色比较典型,应该可作参考的标准。为了让读者能对呈色标准有个比较全面的了解,我们在列出“黑斑”示图的部分器皿外,一般还配以整器,以便对照观看。图3-2就是高安博物馆所藏的元青花龙纹带盖梅瓶整器。

至所以上述诸家会对“黑斑”有不同的描述,的确是因为“黑斑”这种钴料特征有其不同的呈色表现。结合实物图,读者可以对此有清醒的认识,也可对仿品的判断有足够的准备。我们认为,黑斑是点晕特征的扩大和色差的深化。下面列出不同色差的黑斑供读者参考。“藏青色”的黑斑见图3-3景德镇考古所藏洪武青花折枝茶花纹花口折沿盘上的黑斑呈色,图3-4为其整器照片;

“黑青色”的黑斑见图3-5安徽省博物馆五十周年展览上展出的青花缠枝纹象耳瓶上的黑青色(陈波收藏)、图3-6为其残破的整器;

“铁褐色”和“铁锈色”的黑斑见图3-7香港艺术博物馆藏元青花鸳鸯莲花纹玉壶春瓶上的黑斑,图3-8是其整器照片:

“黑褐色”的黑斑见图3-9青花竹石兔纹碗残片上的黑斑,此元青花瓷片展示于安徽省博物馆五十周年展览。

在对钴料青花瓷器的黑斑呈色情况有了比较明确的认识后,我们将按青花发色的浓淡排序,列出11件不同时期不同博物馆收藏的元和明早期青花瓷器(分别见图3-10洪武青花缠枝莲纹莲子浅碗、3-11青花马纹玉壶春瓶、3-12鸳鸯莲花纹玉壶春瓶3-13洪武青花缠枝纹墩子碗、3-14上海博物馆藏洪武景德镇窑青花缠枝菊纹碗、3-15明永乐青花缠枝花卉纹盘、3-16上海博物馆藏宣德景德镇窑青花缠枝花卉纹盘、3-17首都博物馆藏明宣德青花折枝花果纹葵口碗、3-18宣德青花松竹梅纹蟋蟀罐、3-19内蒙古自治区林西县博物馆藏元青花花卉纹执壶上的黑斑、3-20上海博物馆元青花牡丹纹罐、3-21首都博物馆藏明宣德青花花卉纹高足碗、3-22上海博物馆藏永乐景德镇窑青花折枝花果纹碗),以便摸索这些青花瓷器“黑斑”的呈色规律,从而寻找产生这个规律的原因。

从这些图上可以清楚地看出,这些元和明早期的青花瓷器其青花发色并不一致,颜色有深有淡,青花的发色和所使用的钴料有密切的关系。这种关系被两个原因所制约:一是钴料的成分;二是钴料在画面上的聚集。苏来麻尼料是一种高铁低锰的钴料,而国产钴料往往是低铁高锰的钴料。不同的成分,会对青花的呈色发生不同的作用。如果钴料中的铁和锰都比较低,且钴料细腻,描绘纹饰时一般不会粘聚在一起,那么,所绘的青花则蓝色纯正,图3-17的首都博物馆藏明宣德青花折枝花果纹葵口碗青花发色就比较纯正。青花发色的浓淡和钴料在纹饰中的凝聚成正比,钴料凝聚越多,颜色越深,以次为“藏青色”、“黑青色”、“铁褐色”、“铁锈色”、“黑褐色”和“黑色”。如果纹饰上钴料过度的集聚,则会产生“铁斑”现象,而元青花瓷器器表上绘满纹饰,重笔和叠笔现象的反复出现,就使得“黑斑”现象特别明显。而明永、宣两朝虽然瓷器的器表,不再绘满纹饰,但其钴料的成分因郑和下西洋带回的苏来麻尼料而得到保证,所以其“黑斑”依然十会明显。读者一定还会注意到,图3-11青花马纹玉壶春瓶、图3-12鸳鸯莲花纹玉壶春瓶和图3-10洪武青花缠枝莲纹莲子浅碗的青花发色比较苍白和灰暗,这和这些青花瓷器的钴料浓度有关,钴料浓度太低,不仅使钴的成分不能得到相应的保证,也不能使钴料在一定部位的凝聚,所以它们的青花发色就显得苍白和灰暗。真品元青花瓷器上的黑斑,泛光而不刺眼,黑斑形状发散自然,其构成的连缀线和画笔的走势一致,“黑斑”和“锡光”贴切自然,相得益彰。一般说来,黑斑都规范地约束在青花之内。值得注意的是,真品元青花其颜色浅淡处很难发现黑斑的存在。其原因就是前面讨论的“黑斑”成因,即钴料的成分和聚集。读者除了从上述各图了解“黑斑”的具体形状外,还可从图3-23的放大图上详细观察“黑斑”。

“黑斑”当然是元青花瓷器的标志,更是明早期永乐、宣德青花瓷器的特征,尤其以宣德瓷器最为明显。问题是,什么样的“黑斑”才是真正的苏麻离青料形成的呢?没有上过手而且较长时期仔细观察过真品元青花的收藏者,光凭记住“黑斑”这个特征,是完全可能做出错误判断的。即使读者在看了介绍的图片后,如果不能接触实物,仍然会做出不可靠的结论。这是因为,“黑斑”一般说来往往和“下凹”伴随而生,它不仅需要眼睛的观察,也需要手的触摸。请看图3-24所示的黑斑,

图中的黑斑在放大镜下显出较强的光泽,如果按照一般的理解,这种黑斑光泽应该是真品元青花的特征。然而,这一件元青花恰恰是仿品,为什么说它是仿品呢?请看它的黑斑光泽,光泽发白且刺眼,较大的黑斑因控制不住手势而显得触角枝生,较小的黑斑扭曲如毛毛虫,黑斑和黑斑之间显得十分松散,其构成的连缀线和画笔的走势不相吻合,而且有的黑斑有溢出青花之虑。特别不能掩蔽其造假的缺陷是,在青花颜色淡的地方有大块的黑斑(见图3-24上的文字)。读者请看图3-25香港艺术博物馆所藏的元青花缠枝莲纹碗,其碗心的黑斑和画意的走势一致,两相对比,真伪立辨。

为什么采用进口料的元青花瓷器上会出现黑斑呢?“中国科学院上海硅酸盐研究所对景德镇湖田窑及元大都出土三片元青花所作的物理和化学分析表明,青花料含锰量极低(MnO/CoO为0.01~0.06之间),含铁量较高(Fe2O3/CoO为2.21~3.02之间),且含有砷,与国产青料含锰量高(MnO/CoO为3.74~16.19之间),含铁量低(Fe2O3/CoO为0.11~3.74之间)的测定数据截然不同,应是采用进口的青料。进口料绘画的青花色泽浓艳,釉面有黑色斑点。”[9]冯先铭先生参于主编的《中国陶瓷史》从釉料的角度介绍了黑斑产生的原因。而作假的“黑斑”,其表面也会发光的原因,应该是作伪者在青料上涂上其他化学物质的缘故,从唐三彩铅釉在千年后会析出的现象来分析,高仿者极有可能吸取这方面的经验,在青料绘出纹饰后,再涂上含铅量较高的化学物。所以,这种瓷器在高温烧制后,会因为铅釉的析出使青花纹饰上出现类似黑斑上的锡光。不过,由于烧制工艺的限制,当青花料刚绘在瓷坯上时,虽然有淡黑色的色彩,但干燥后,一罩上釉,其青花的色调就看不清楚,只有焙烧后,才能显出青花靓丽的色彩。也就是说,刚上彩的青花,很难显示烧制后的各种特征,这样,上釉后,青料还没有呈现出青色,青色的浓艳和淡弱还看不出来,所以,再高明的绘画工,再小心翼翼的绘制,也会因看不清楚青花的深浅,而盲目地点深点重颜料,这样就会出现青花淡弱处有“黑斑”,而部分“黑斑”和它的锡光逸出青花的反常情况。因此说,“黑斑”作为鉴定元和明早期青花瓷器的标准,它和青花发色的浓淡及所处的范围有极大的关系,凡是“黑斑”在青花之外的所谓元青花或明早期青花瓷器,基本上可以断定为仿品。请读者再观赏下列几图,由图5-26扬州博物馆藏元青花牡丹纹罐、图3-27故宫博物院藏元青花凤穿牡丹纹执壶、图3-28安徽省博物馆藏青花菱花口盆、图3-29江西省博物馆藏元青花松竹梅纹瓶和图3-30上海博物馆藏元青花大盘,可以清楚地显示黑斑和青花之间的内在联系。掌握这个规律,对于元青花瓷器的鉴定有很大的帮助。

元青花苏料青花“铁斑”的形成机理在讨论元和明早期青花瓷器的“黑斑”特征时,我们引述了许多专家的见解,其中几乎都谈到了“铁斑”,有的把它和“黑斑”一起讨论,并认为这是同一现象的不同称谓。如冯先铭先生说:“青花色泽有浓翠及灰淡二种,均有铁斑。”[1]而在同书他又论及“永乐、宣德直至成化前期的青花都有黑铁斑”。[2]冯先生的“黑铁斑”之谓是把两者合并称呼。耿宝昌先生在论及永乐瓷器时说:“在线条的纹理中常有钴铁的结晶斑点,呈星状点滴晕散”,[3]在这里,耿先生把它说成“钴铁的结晶斑点”。有的把“铁斑”说成“黑斑”的别称,已故的张英先生在《元代青花与五彩瓷器》一书中说:“进口为高铁低锰,烧制出的青花,上面呈色浓艳,有黑色斑点,在黑色浓聚处闪烁如铅,俗称'锡光’或'铁锈斑’”。[4]而英国的哈里·加纳先生则认为:“纹饰上带有锈斑表明了钴料的过度富集,锈斑偶尔在各时代的器物上都有出现,其中在早期装饰繁缛花纹图案的青花瓷上表现得特别明显。”[5]哈里·加纳先生在一定程度上探讨了“锈斑”的产生原因,即钴料的过度富集。从以上诸家的论述至少说明两点,多数学者认为:一是“铁斑”和“黑斑”在呈色上有密切的联系;二是“铁斑”和“黑斑”是同一事物的两种不同称谓。我们认为,尽管“铁斑”和“黑斑”无论在呈色上还是在形成机理上,都有密不可分的联系,但它们应该分开称谓,才能真正体现“铁斑”和“黑斑”这两种元和明早期青花瓷器上的呈相特征。即“黑斑”是黑斑,“铁斑”是铁斑,两者不应该混淆。也就是说,它们不是同一事物的两种不同称谓。分开称谓的原因有三:一是“铁斑”和“黑斑”在呈色上有明显的不同;二是它们的形成机理既有联系,更有区别,“铁斑”的形成机理比“黑斑”更趋复杂,形成的条件也更为苛刻;三是把两者混为一谈,容易产生误解,即会认为所有的元或明早期青花瓷器都有“黑斑”或“铁斑”。其实,应该这样说,凡是全部采用苏料烧制的几乎所有的元和明早期的青花瓷器都有“黑斑”,但不是所有的元和明早期青花瓷器都有“铁斑”!有“铁斑”的元或明早期青花瓷器并不多见!所以两者应该严格区分开来。否则,会造成一个判断上的失误,会把没有铁斑的元或明早期青花瓷器都定为仿品。下面,还是从实物开始探讨“铁斑”的外在形象和内在形成机理。先看图4-1湖北省博物馆所藏的元青花玉壶春瓶,

此瓶撇口、细颈、圆腹,圈足微外撇,其器型是典型的元代玉壶春瓶。这里,读者应该关注的是它器身上有否铁斑?从图4-2的特写图上可以清楚地看出,

在这件玉壶春瓶的颈和腹交接处有一条明显的“铁线”(图上红字标出),其锈迹斑斑,把用青料描绘的弦纹线,染成咖啡色,别具风采。这样的咖啡色彩,和黑斑的色彩完全不同,因此从色彩的颜色上来说,它就不应该称之为“黑斑”,而应该称之为“铁斑”,因为它实在是“铁”的颜色。在上个世纪1973年蚌埠市汤和墓出土的元青花缠枝牡丹纹带盖大罐上,也能发现这样的铁线,不过其铁线的颜色较淡,如一丝锈黄色,轻轻地抹过罐颈,犹如一缕淡淡的丝巾,围在罐的颈上,留下无尽的惆怅(见图4-3元青花缠枝牡丹纹带盖大罐上的铁线)。

图4-4是汤和墓出土的元青花缠枝牡丹纹带盖大罐全图,读者更能在整器上领会这种铁色线条缠颈的风采。

“铁斑”的形状是多样的,可以是线状,也可以是点状或圆状。图4-5红字标出的是苏州博物馆藏洪武青花托盘盘心上的铁斑,它呈点状或圆状。

图4-5铁斑的呈色明显比图4-2玉壶春瓶上的铁线上的铁斑颜色要深,而且铁斑上还有“锡光”。铁斑可以单独出现,也可以和锡光处于共生状态,说明两者之间既有联系,又有区别,其原因稍后再作讨论。图4-6是陈列于苏州博物馆的洪武青花托盘全貌,

在整器全图上很难看清盘心“铁斑”的颜色和形状,只有图4-5的特写镜头才能清楚地呈现“铁斑”的呈色和形状。所以,对于“铁斑”这个苏来麻尼料的呈相特征,稍有疏忽,就可能失之交臂。而“铁斑”对于认识真品元青花瓷器和明早期青花瓷器,却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所以这个疏忽会使鉴定带来绝大的遗撼。诸多铁斑呈现不规则的线状、条状或块状,有的还呈现弥散状态。图4-7首都博物馆藏景德镇窑元青花凤鸟纹扁壶嘴上的铁斑,就呈不规则弥散的条状,

图4-8是景德镇窑元青花凤鸟纹扁壶的全图,

在全图上稍不留神,就会忽视这种青花的特殊情况,因此,对铁斑的了解不仅要细心,更要借助于现代的摄影手段,才能对铁斑的形状、呈色和在青花中的分布状况有比较明确的认识。读者在观赏本书的图片时,方便的话,应该到这些青花瓷器展出的博物馆用高象素的数码相机拍摄,然后在电脑上放大观看,效果会更好。图4-9是安徽省博物馆五十周年庆展出之元青花缠枝纹象耳瓶,

这虽然是一件私人收藏(陈波)的残件,但仍不失为珍品。上面的铁斑需细心寻找,才能发现。读者可以在瓶的象耳上找到条状铁斑。图4-10展示的是上海博物馆藏景德镇窑青花莲瓣形盘上的铁斑,

图4-11为元青花莲瓣形盘的全图。

因其铁斑所在的位置,所以全图和特写图上的铁斑都十分清楚,可以让读者清楚地了解铁斑的形状、颜色、弥散情形和分布状况,多看这类图片,最好是多看实物,会使读者对元和明早期青花的微观特征逐渐加深认识。图4-12是英国伦敦的南京公司2007年在香港展出的元青花大盘,

这件大盘的盘心中,铁斑明显,已经完全清楚地显示铁的呈色外观。这种呈色和上海博物馆所藏的一件元青花牡丹纹罐,有异曲同工之妙。它们都应该是高温烧制的结果。烧窑温度的控制,一直是历代窑工孜孜不倦追求的目标,从平地堆烧到置窑烧造,人类从六百度不到的温度烧出陶器,到在窑炉中烧出一千二百度以上的高温,人类摸索了数千年。成熟的瓷器从东汉开始烧造,到元代出现成熟的青花瓷器,其间虽然经过了一千多年,但窑温的控制仍然不能得心应手,所以欠烧和过烧的现象还会屡屡出现,因此,因温度控制不当所产生的青花变“铁”变“黑”的现象在元和明早期青花瓷器上就会不时出现。这种不当甚至可能使整个器皿的纹饰都呈铁色,也就是说,青花变成了“铁花”,图4-13浙江南宋官窑博物馆藏元青花观音像和图4-14湖北省博物馆藏元青花塔式罐,

就是这种元“铁”花瓷器,它虽然是元青花瓷器的烧制失误,却也不失时代风采,为后世的研究者提供了元代烧制工艺的实物资料。窑温控制不当不仅会使青花变成铁花,而且在极端的情况下,还会把铁质真正还原出来,在青花瓷器上出现真正的“铁”!典型的例子,就是图4-15上海博物馆藏元青花牡丹纹罐上的铁斑,图中红字所示之处是真正的铁!图4-16是这件元青花牡丹纹罐的全图。

读者一定要问,这当然是“铁”,但这种“铁”会不会是瓷胎中的杂质在烧制过程中还原的呢?我们首先来观察这种“铁”在瓷器上的存在状况。从图4-15完全可以看出,“铁”在釉的下面,存在于瓷器的胎和釉之间,也就是说,它不是胎的杂质,也不是釉的杂质,而是胎釉之间的“第三者”,这个第三者只能是由青花呈色剂带上去的。元代青花瓷器所用的青花料,即苏来麻尼料,是高铁低锰的钴料。这种高铁低锰的钴料,在高温下为发生什么变化呢?一般来说,铁的还原需要三个条件:即高温、铁的含量和还原气氛。首先,元代时,景德镇窑烧制青花瓷器的温度已经达到1280℃,这个温度能不能使铁还原呢?纯铁的熔点是1534℃,但是一旦铁中加入其他物质,其熔点会大大降低。现代陶瓷行业中,为仿古砖使用而专门研制的金属釉—磷酸铁,其低温熔点只有1100℃。因此说,使铁还原的高温在元代窑炉烧制时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其次,元代景德镇窑青花瓷器中,釉和青花中呈色剂Fe2O3的含量在1.73~4.26%之间波动[6],大大高于MnO的含量0.09~0.13%[7]。这使青花料中铁的成分得到保证;第三,从已知的景德镇窑瓷器分析,它们烧制的往往都是还原焰。由此可见,使铁还原的三个物化条件是完全吻合的。读者在本文列出的图中,一定可以发现,有“黑斑”的青花部分,不一定有“铁斑”,有“铁斑”的青花瓷器,“铁斑”一定在“黑斑”之上。图4-17为景德镇考古所收藏的洪武青花缠枝灵芝纹直口杯和青花缠枝花卉纹折沿杯托,

图中的红字指出了这种黑斑和铁斑之间的相互关系。这说明“铁斑”和“黑斑”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窑温过火,铁离子被还原出来,“黑斑”就变成了“铁斑”。也就是说,一般情况下,元青花所用的苏摩离青料会在釉下形成黑斑,而在极个别的情况下,由于瓷器在窑内的位置或者窑温的关系,“黑斑”可以被还原成“铁斑”。回头看一看上海博物馆收藏的元青花牡丹纹罐上的铁斑(图4-15),读者就会明白元青花瓷器上的“铁斑”的颜色、光泽、形状和位置了。读者看一看图4-18嘉靖景德镇窑青花缠枝莲纹罐上的缺陷,就可以明白,铁斑和缺陷之间的差异了。

图4-15上的“铁斑”是个比较特殊的案例,一般情况下,元青花瓷器上以“黑斑”居多,或者处于“黑斑”向“铁斑”过渡的形态。从图4-1至图4-15上都可以看出,元青花纹饰上“黑斑”居多,略有“铁斑”的痕迹,而象图4-15上,直口杯上几乎都烧成了“铁斑”,这样的情况是比较少见的。细心的读者一定能够发现,“铁斑”出现的地方,往往是瓷器接胎之处,或者是瓷器器型转折、堆塑之处,仔细观察图4-2湖北省博物馆藏元青花玉壶春瓶弦纹上的铁斑就在接胎之处,观察图4-10上海博物馆藏景德镇窑青花莲瓣形盘,观察图4-7首都博物馆藏景德镇窑元青花凤鸟纹扁壶嘴上的铁斑,就会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些地方形成“铁斑”呢?这是因为,接胎、转折和堆塑之处容易造成青料的凝聚。当沾满青料的笔在瓷胎上绘画时,遇到这些地方,用笔不太流畅,笔意就会滞胀,因为怕青料着色不重而重复绘制,从而在接胎处留下重笔或叠笔,造成青料的凝聚,再巧遇窑火的过分燃烧,就会产生“铁斑”现象。比较一下图4-19永乐铁绘宝相花纹莲子碗和铁斑之间的不同和联系,也可以加深领悟氧化铁在烧窑过程中的呈色作用。

“铁斑”是“黑斑”的特殊情况,是元和明早期青花瓷器的特征。元青花在了解了什么是苏来麻尼料之后,我们将再来讨论,它所引起的一系列特征,其中最为突出的特征就是“黑斑”。真品元青花瓷器上的黑斑,泛光而不刺眼,黑斑形状发散自然,其构成的连缀线和画笔的走势一致,“黑斑”和“锡光”、“下凹”(下文专节论述)贴切自然,相得益彰。一般说来,黑斑都规范地约束在青花之内。值得注意的是,真品元青花其颜色浅淡处很难发现黑斑的存在。其原因就是前面讨论的“黑斑”成因,即钴料的成分和聚集。读者除了从上述各图了解“黑斑”的具体形状外,还可从图7-23的放大图上详细观察“黑斑”。“黑斑”当然是元青花瓷器的标志,更是明早期永乐、宣德青花瓷器的特征,尤其以宣德瓷器最为明显。问题是,什么样的“黑斑”才是真正的苏摩离青料形成的呢?没有上过手而且较长时期仔细观察过真品元青花的收藏者,光凭记住“黑斑”这个特征,是完全可能做出错误判断的。即使读者在看了我们介绍的图片后,如果不能接触实物,仍然会做出不可靠的结论。这是因为,“黑斑”一般说来往往和“下凹”伴随而生,它不仅需要眼睛的观察,也需要手的触摸。请看图7-24所示的黑斑,在没有分析它们的形状、光泽和附着情况之前,读者能否自行判断它们的真伪呢?由图7-24可以看出,图中的黑斑在放大镜下显出较强的光泽,如果按照一般的理解,这种黑斑光泽应该是真品元青花的特征。然而,这一件元青花恰恰是仿品,为什么说它是仿品呢?请看它的黑斑光泽,光泽发白且刺眼,较大的黑斑因控制不住手势而显得触角枝生,较小的黑斑扭曲如毛毛虫,黑斑和黑斑之间显得十分松散,其构成的连缀线和画笔的走势不相吻合,而且有的黑斑有溢出青花之虑。特别不能掩蔽其造假的缺陷是,在青花颜色淡的地方有大块的黑斑(见图7-24上的文字)。读者请看图7-25香港艺术博物馆所藏的元青花缠枝莲纹碗,其碗心的黑斑和画意的走势一致,两相对比,真伪立辨。

苏来麻尼料在深入开展研究之前,先要说明“苏来麻尼”料的问题。许多读者一定会感到奇怪,什么是“苏来麻尼”料?好像只听说过“苏麻离青”料或者“苏渤尼青”料!瓷器至所以能烧出青花来,是因为使用了含CoO的呈色剂,这种含CoO的呈色材料,在元代和明代早期,被称为“苏麻离青”或“苏渤尼青”。我国陶瓷文献中最早录下这种材料的古籍是明万历十七年王世懋的《窥天外乘》,上面记载说:“……官窑,我朝则专设于浮梁县之景德镇,永乐、宣德间,内府烧造,迄今为贵。以苏麻离青为饰,以鲜红为宝。”其后,万历十九年高濂的《遵生余笺》亦有“宣窑之青乃苏渤泥青”的记载,陈继儒的《妮古录》也载有:“宣庙窑器,选料、制样、画器、题款,无一不精。青花用苏勃泥青。”同年(1591)年《事物绀珠》中“永乐宣德窑”条也有记载:“二窑皆内府烧造,以棕眼甜白为常,以苏麻离青为饰,以鲜红为宝。”明清两代,类似的记载屡见文献,如明高濂《燕闲清赏笺》载:“宣窑之青,乃苏勃泥青也。”明王士性《广志绎》载:“宣窑以青花胜,成窑以五彩。宣窑之青,真苏勃泥青也,成窑时皆用尽。”清朱琰《陶说》、蓝浦《景德镇陶录》、唐秉钧《文房肆考》等文献,都有相同的记载。然而,这些记载都没有摆脱王世懋的影响,对这种青料的产地和命名,语焉不详,更不要说对这种材料进行组成分析了。现今学人为了彻底搞清元青花的谜团,对这种能呈青色的矿物质作了详尽的调查和分析,各自得出了比较接近的答案。耿宝昌先生在《明清瓷器鉴定》一书中说:“郑和下西洋,(永乐年间六次,宣德时期一次),带回名为'苏尼勃青’或称'苏麻里青’的色料,景德镇用以烧制出青花器,非常富有特色。”[1]冯先铬先生主编的《中国陶瓷》一书对青花钴料的描述仅“利用从中东地区进口的钴土矿”一句。[2]两位学者都没有具体说明青花钴料来自于那个国家或地区。因历史条件的限制,他们没有到实地考察,也只能作些大致推测。北京的蒋奇栖女士主张这种材料“来自伊拉克”。她认为,在伊拉克的奥曼和黑加北部有着丰富的钴矿,早在阿巴西时代(758---1258年)当地陶器中使用钴矿作为呈色剂已经很普遍。萨马拉在公元9世纪也就是中国唐朝与波斯地区贸易最繁荣时期,是伊拉克最重要、最大的制陶中心,在836--892年间曾经作为阿巴西王朝的首都。我国早期的钴料应该来自于萨马拉地区。萨马拉在古代的拼音文字为samarra,古希腊文写为souma,拉丁文写为sumere,叙利亚文是sumra。翻译到我国,音译成苏麻离是很正常的。至于“苏渤尼”应该是音转的缘故。熟悉大英博物馆的藏品和亲历土耳其托普卡比宫的考察,使蒋先生对苏麻离青料的产地有了比前人更大的发言权。[3]许明先生对元青花的研究,充满了现代学者的实践精神,他亲历了土耳其和伊朗两国的考察,对元青花所用钴料的探索,提出了自己独到的见解,他深入钴矿产地,结合波斯古代文献,使他的结论最令人信服。许明先生在《土耳其、伊朗馆藏元青花考察亲历记》一书中说:“关于中国人叫'苏麻尼青’的外来钻料,我们得到了想象不到的答案。Rohfar主任说:在德黑兰以南大约400公里的地方,有个小村庄叫'Ghamsar’,属于卡尚市,这个小村庄的人在古代发现了闪着银色光芒的石头,当地人叫'穆罕默德蓝’,即现在学名叫'钴’的矿物,提炼后经火焙烧成为蓝色,用以装饰清真寺。由于太神奇了,当地人用伊斯兰圣人的名字'Soleimani’(苏来麻尼)称呼它,即中国人所称的'苏麻尼青’”。我惊讶伊朗人十分娴熟地说着'Soleimani’,即使我听不懂波斯语,也听懂了这个词。关于这个说法,有13世纪的书本为证。主任当场拿出写于13世纪的波斯语复印本,翻开说:'就是这段’。翻译努里女士随即当场把它译为英文,照录如下:'Artistssays:this stone is named soleimani .The mineof this stone locatedin Ghamsar in kashan mountains.They told the name may be taken fromthe name ofSokeimani prophet.’(书名:《ARAYES ALJAVAHER and NAFAYESALTAYEB》,Abolghasem Abaollah kashani writer 13thcentury)中文翻译为:'艺术家们说,这种石头被称之谓'苏来麻尼’,产自卡尚山区的格哈默沙。他们说,这名字也许与先知苏来麻尼有关。’”[4]无独有偶,美国的元青花研究者xiaoxiao找到了一份非常珍贵的史料,就是波斯著名工匠阿布尔?卡西姆(abul—casim)于1301年写成的纪录性论文,其中第八条是这样写的:“蓝色,工匠们称其为苏麻离青,它的来源是卡山城周围山上的卡姆山村。”而卡尚和卡山应该是一个地方,卡尚是伊斯法罕省的重要城市之一,距德黑兰以南3个半小时的汽车路程。它不但以丝织品、陶器、铜器和玫瑰香水闻名,而且受到历代波斯王朝的青睐,古迹遍布,文化积淀深厚。英国牛津博物馆考古实验室的学者认为,14世纪的中国青花所用色料是从波斯进口。[5]可以说,史料证明元和明早期烧制青花瓷器的苏麻离青料产自伊朗卡山的卡姆山村,经许明先生的考证,它应该更名为“苏来麻尼”。我们采用许明先生的说法,在本书中将青花色料称为“苏来麻尼”。看一看回家探亲的伊朗国家博物馆所藏的元青花瓷器(图1-1、图1-2、图1-3),就会对这种产自波斯的钴料呈色剂更加增添一份情感。这三件元青花瓷器2007年10月借展于开封市博物馆,笔者有幸躬逢其盛,目睹了这三件珍品。其中的元青花元青花凤鸟麒麟纹扁壶和牡丹纹梅瓶口沿处都有剥釉现象。凤鸟麒麟纹扁壶的花、叶和凤的轮廓线为浓笔重绘,黑斑凝重;元青化凤鸟纹大盘和牡丹纹梅瓶的葫芦叶涂抹得十分浓艳,有明显的晕散、黑斑和锡光现象;其中牡丹纹梅瓶的缠枝还能发现明显的串珠状凝聚文献、语源和实地考察都证实了青花色料的产地,但是,问题并没有最终解决。为了确切论证元青花色料所用的钴矿属于哪种类型,陈尧成等学者,分析了元代青花中的As、S和Ni等微量元素,结果表明在元代青花用的色料中含有As和S,含Ni量则<0.01%或无。由此可见,元代青花料是一种无铜、镍的含硫、砷的高铁低锰钴矿。这种钴矿在矿物学分类上属于钴毒砂一类,其分子为(FeCo)AsSCu3As,即以含铁为主的硫砷钴矿。[6]根据钴矿地质资料,波斯在近30年内只发现到铜钴矿,而铁含量低,所以说,元代色料人波斯进口的说法尚不能得到相应矿物存在的证实。问题还是回到许明先生的考察,在《土耳其、伊朗馆藏元青花考察亲历记》一书中,有这样的记载:“我们费尽周折找到一位在矿上工作过的村民,他断断续续地告诉我们:'这里开采的是一种黑色的矿,加工后变成蓝色,用来装饰清真寺的。60年前,矿已经封了,洞塌了。’”[7]这个在60年前就已经开采殆尽的钴矿,是不是没有被记载在世界地质资料中?因而它的矿物组成不会科学界所知道。我们热烈地期待着伊朗国家博物馆的朋友们“要村民到废矿去采集一点可能有的样品,并会寄到中国”[8],只有样品作过分析以后,这个悬案才有真正科学的结论。

元和明早期青花瓷器上的晕散现象

元青花和明早期瓷器的青花发色,由于其釉料和烧制情况的特殊性,会留下不少特殊的现象,这些特殊的现象有助于帮助我们鉴别元青花和明早期青花的真伪。元青花瓷器和明代早期青花瓷器,因为都采用含钴的苏来麻尼料,所以,都会有苏来麻尼料形成的基本特征,而“晕散”就是苏来麻尼料在瓷器上形成的最基本特征,可以这样说,用苏料,就一定有“晕散”。同时,苏料在青花瓷器上形成的其他特征,许多都和晕散的存在有关。什么是“晕散”?它在瓷器上以什么基本的外观形象出现?所谓“晕散”,就是凝聚的青花钴料烧制后在釉下产生的一种青色发散现象,其基本情况如图2-1所示,用通俗的语言来表述:“晕散”就像一点蓝墨水滴在宣纸上所产生的蓝色逐渐化开的形状。和晕散这种特征相关联的就是随之而来的点晕、黑斑、串珠状凝聚等等苏来麻尼青花钴料所产生的一系列特殊现象。“晕散”因其色块形状的不同而分成圆状晕散(图2-2伊朗元青花凤翅上的圆状晕散)、条状晕散(图2-3伊朗元青花凤鸟类翅上的条状晕散)和块状晕散(图2-4南京博物院永乐一束莲纹盘盘心花上的块状晕散)。产生“晕散”的表面原因有两个,一是和苏来麻尼料的陶冶精度有关,二是和苏来麻尼料青花纹饰的画意有关。苏来麻尼料在使用前,如果陶冶不精,其颗粒大小很不均匀,粗的粗,细的细,当画工用笔蘸着苏来麻尼青花钴料在坯体上作画时,其中粗大的苏来麻尼青花钴料,就会阻滞在纹饰内,烧制后形成“晕散”现象。仔细观察上述三图中不同形状的晕散,还应该可以清楚地看出,“晕散”的形成,不仅和苏料的陶冶精度有关,也和苏料青花的画意有关。因为,画工用笔的轻重,会在青花色泽上留下明显的痕迹。当蘸着苏来麻尼青花钴料的画笔在瓷坯上运笔行走时,凡发生用笔过重、用笔停顿、用笔来回和用笔重叠的现象,都会在这些地方留下重复的青花钴料,这些青花钴料在烧制过程中,也都会产生晕散现象。图2-2是运笔过重形成的圆状晕散,图示-2-3是运笔来回形成的条状晕散,图示2-4是运笔重叠形成的块状晕散。元和明早期不同时期的青花瓷器,其青花晕散的情况也不尽相同。一般说来,永乐和宣德时期的青花发色,“晕散”现象最为突出。元代的青花瓷器,有的“晕散”现象特别突出,如图2-5所示的伊朗国家博物馆所藏的元青花梅瓶;有的“晕散”现象并不显著,如图2-6所示的江西省博物馆所藏的元青花玉壶春瓶。这种不同的晕散现象,可能和苏来麻尼料配比使用的情况有关,也就是说,在用苏来麻尼料配制青花钴料时,会视货源的情况而决定苏来麻尼料加入的数量。不同量的苏来麻尼料配制出的青花钴料,其烧制后的青花发色会有不同的“晕散”现象。明洪武时期的青花瓷器的发色如图2-7所示。从图上可以看出,洪武青花瓷器的“晕散”介于元青花瓷器两种不同程度的“晕散”之间。有一部分元青花研究者认为,洪武时期,青花瓷器的发色和元代的青花瓷器截然不同,其实,这是误解。只要读过耿宝昌先生的《明清瓷器鉴定》一书,就可以知道,该书的第一章,讨论的就是明洪武瓷器对元瓷的继承问题;同时,只要到过景德镇考古研究所的学者,也一定知道,出土的明洪武青花瓷器,无论从器型、纹饰和青花的发色上,都可以看出和元青花瓷器的承继关系。本书图2所示的洪武青花石榴花纹盘,就是一件出自该所的发扬掘品,如果不注明出处,完全可以认为它是一件元代的青花瓷器。永乐和宣德两朝的青花瓷器都有浓郁的晕散现象,过去常有永、宣不分的说法。图2-8永乐景德镇窑青花花卉纹碗和图2-9明宣德青花花卉纹高足碗,其青花的发色和晕散现象,的确十分相似,而这两件藏品对于认识苏来麻尼料所产生的晕散现象,应该有很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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