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百花苑第六届全国文学大奖赛 038 春天里的邪恶 | 陈艳民
春天里的邪恶
陈艳民
昨晚，不知疲倦地狂舞了一夜，不管不顾把月亮刮进了云层。次晨，丝毫没停歇的意思，风狂的律动在膨胀中被春天的邪恶所利用。我家院中的那棵樱桃树也没逃过风的撕扯蹂搓，有几条被折磨断的小枝桠呻吟着落在了埃尘，尤其是樱桃树下躺满一地夭折的小果子，让人有点伤神，这些小生命，还没来得及和春天的约定来一次尽情，就宣告着韶华飞逝终止了生命。清理打扫中，看着这满满一垃圾桶夭折的小樱桃，让人着实有点心疼，最可惜的是那些快要长成个儿的果实，怎么也说起我家院中的这棵樱桃树，已有二十五岁的年龄，主树干最粗的地方，约有三十五公 分左右的直径，树杈上粗壮的分支干有五条，分枝干上大大小小 ，又杈开的枝枝桠桠数也数不清。只是到了夏季，在枝繁叶茂葱茏的树影下，是家人也或是三五好友，天马行空侃着这朝那代古今的事情，偶尔也议论一下樱桃树生长变化的过程。自从十二年前嫁接过以后，樱桃树有九年都没有开花，更别说结果儿了，在嫁接后的前几年，还有情可原，毕竟在“人家”身上动了刀子，总得给点时间，让其休养生息，恢复体力。可后来总觉得这颗樱桃树有点不够意思，按理说，接下来这几年刀伤愈合，树干健硕，生机勃勃，众多的枝条窜的老高，的确是郁郁葱葱，也不像病怏怏的样子。纳闷着为什么这树身上咋一直就没个结果儿的动静，心有疑虑，不得不让人想东想西，莫非这樱桃树的品种，会不会也分着雌雄？也许是樱桃树读懂了主人的心思，用行动表示着抗议！就在前年的春天，欣喜着打消了疑虑。樱桃树开花了！让人没想到的是，这棵樱桃树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树上花儿开的也不算少，若大一棵树，可满树就结了一个果子，还让小鸟啄去了半拉，让人有点不可思议，不管怎样也总算是有了希望。在盼望中去年成熟的果实还是不尽人意，比前年多了一点点儿，有十几粒红红的果子，点缀在绿叶中间，樱桃树的姿态倒是赏心悦目，万绿丛中点点红。虽然果实少的可怜，但是樱桃个大肉厚，酸酸甜甜，口感比车厘子还鲜，全家人都把丰收的希望寄予在下年。冬去春来又是一年花开季，抑或是樱桃树怯惧主人再埋怨，花开如期而至，今年好像是卯足了精神可劲的表现了一番。一时间，花开汹猛，浩浩荡荡，争宠斗艳。一层层一簇簇一团团，层层叠叠挨挨挤挤，把树枝的绿挤在花簇后面，生怕主人看不见，张扬着朵朵笑脸，任性地在阳光下竞相灿烂。樱桃花汩汩溢出的芬芳，散发在空气中，整个小院里弥漫着淡淡花香的气息。樱桃树上扎须的枝条，有的像要出嫁的姑娘，低垂着娇艳的脸庞，有的像少女般害羞地躲进了花浪，有的像泼辣的少妇，直挺着身躯，摇头晃脑骄傲地冲你媚笑，炫耀满身的芳香。我小心翼翼地扯近一条花枝嗅着淡雅的花香，沁人心脾，神清气爽。满眼的樱桃花让人陶醉，勾起了心的遐想，尽情的闭上眼睛，仿佛看到那一树玛瑙似的红樱桃，滴溜溜圆鼔鼔晶莹剔透，一个个丰盈水灵的红樱桃就在唇边，诱惑着的味蕾，不争气的喉咙有点想咽东西的躁动。有这抹生动在院里，一有时间就关注樱桃树的生机，没想到今年的樱桃花、开得如此轰轰烈烈，用一树繁花来形容，还是显得有点词穷，总感觉今年定能有个好收成。几天没有在家，这天回来让人有些惊讶，樱桃树下落花满地，厚厚的遮盖了地皮。樱桃树的枝条上，花蒂托着一颗颗刚露出头的小绿精灵，这是花朵孕育的生命，花朵忍受着片片被撕落的疼痛，奋力地举起一颗颗新的生命，践行着和春的约定。春的柔阳，春的温风，抚摸着一个个新的生命，绿脑袋慢慢伸长了脖颈，窃窃私语着春天成熟的事情。我欣赏着果实累累的樱桃树，愉悦的心情，想着树梢高处不可摄取的樱桃，用什么工具够着才行。又恨不得马上去把盛果实的簸箕、篮子都先找出来，准备好等摘果子用。岂料天有不测风云，一场大风天气骤冷，今年的好收成又落了空，恼春天里的那一撮邪恶，无情地夺去了无数绿色的生命！
陈艳民，安阳市作家协会会员，滑县作家协会会员。作品见于【滑台文学】【滑州纵横】【文学百花园】【中华文艺】【河南经济报】及部分网络平台。出版有合集《娘家的那盏煤油灯》《拾捡美好 安放心灵》文学观：寄真情于文字，喜欢用笔尖溢出思想与灵魂的对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