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秋天,江西万载县仙源乡的官元山...
1963年秋天,江西万载县仙源乡的官元山,林场作业队队长郭桃仁和弟弟郭兴仁正在密林里伐树,郭兴仁忽然感觉肚子疼,急急忙忙跑到一棵大树后面想方便一下,他随手拿起一根树枝,在厚厚的落叶上扒拉出一个坑,没想到一个黑色的皮箱露了出来。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皮箱,看样子像以前医生外出时提的药箱。郭兴仁感觉很好奇,就提了一下皮箱的把手,可能由于时间太久,皮箱腐烂了,立刻散成了好几块,里面露出腐烂的纸张,还有一个圆形的大印,看样子是银子做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在树叶缝隙透下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兄弟俩回到住处后,用泉水把印章冲洗干净,看到印章非常精美,上面刻着一些字,有地球麦穗镰刀斧头和五星的样子。
郭桃仁找来一盒印泥,在自己平时用的笔记本上连盖了几个印模,只见“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湘鄂赣省苏维埃执行委员会”20个繁体隶书字清晰可见。可惜兄弟俩读书不多,上面的字不认识几个,就没有把这个印章当回事,也没有报告领导,随手放到衣物箱子里。
第二年的春天,郭桃仁像往常一样到县里参加全县林业工作会议。会上,郭桃仁拿出盖有印模的笔记本记录。他从小没上过学,仅认识的几个字都是在扫盲班学的,很多字不会写,他担心会议精神记不全,回去没法传达,在遇到不会写的字的时候就用符号来代替。就这样,笔记本上的会议记录就像鬼画符一样,只有他自己能看得懂。
但是,他笔记本上的印模却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这名同志警惕性非常高,知道这枚印章非同寻常。在一名普通伐木工人的笔记本上出现这样重要的印模,他感到非常震惊,立刻报告了有关部门。
中午午饭后,郭桃仁被请到了会场旁边的公安局接待室。郭桃仁内心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浑身直冒冷汗……,他想到自己安分守己,没犯什么事儿啊,公安局找自己干嘛?
这时,一名公安同志走了过来,自我介绍说姓潘,然后直接问郭桃仁:“你的笔记本带来了没有?”
郭桃仁一听心中暗暗叫苦,他以为是自己的记录出了问题,只好老老实实地说:“带......带来了。公安同志,我的文化不高,不会写的字就用符号代替,绝对没有对县政府、对领导有不尊敬的意思啊。”
潘同志也没理会他,翻开那皱巴巴的笔记本,指着那个红色的印模问郭桃仁:“这个是怎么回事?”
郭桃仁一看问这个,内心暗暗松了一口气,就一五一十地说了上面印章的来历。
潘警官听完郭桃仁的叙述后,立刻告诉郭桃仁:在没有得到通知前,不要离开接待室,也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郭桃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枚印章带来了什么麻烦。
这枚印章的来历确实不同寻常,它见证着当地一场如火如荼的革命风暴。
1930年,湘鄂赣苏区在湖南平江、浏阳和江西万载一带迅速发展,先后成立了湘鄂赣省委和湘鄂赣省苏维埃政府,并在江西省万载县的仙源乡办起了兵工厂、军服厂、造币厂、医院等,还创办了《红旗》《战斗日报》《工人斗争》等报纸,仙源成了当时的红色政治、经济中心,这杯印章就是在这个时候制成的,是早期红色政权的象征。
1934年,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湘鄂赣苏区遭到国民党血腥镇压,仙源成了重点进攻对象,湘鄂赣省委、省苏维埃政府只好撤离,途中遭到飞机大炮不断轰炸,大量人员伤亡。
在转移的途中,保护公章和重要公文的王群、刘伯芳等5人向官元山撤退,在敌人追击下都负了伤,为了防止公文和公章落入敌手,王群将公文箱掩埋在一棵树下厚厚的落叶里,然后迅速离开,将敌人引向另一个方向。
这5名同志最后都壮烈牺牲了,这些公文与公章的藏身之地再也没人知道,虽然后来党组织派人寻找过,但是一直没找到,这枚印章失踪成了一个谜,直到郭兴仁意外发现。
第二天,万载县政府拉了3卡车人员到郭兴仁发现印章的地方进行搜索,一是期望能够发现更多的红军物品,二是如果有红军烈士遗骨给予迁葬,但是一无所获。
现在,这枚失落了30年的苏维埃大印被定为国家一级文物,安放在中共湘鄂赣省委旧址纪念馆里,重新回到了它久别的故居。
郭桃仁和郭兴仁兄弟俩受到了表彰,后来退休回到了湖南老家,1995年,万载县政府专门派人去看望了这老哥俩,对他们当年发现并上缴这枚印章表示感谢。
@文史新探说:1931年年底,全国第一次苏维埃代表大会在瑞金召开,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成立,统一制作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和“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湘鄂赣省苏维埃执行委员会”印章,两枚印章形制相同,都是银质木把,直径10厘米,高2厘米。中央那枚印章一直由林伯渠保管,历尽千辛万苦带到延安,现珍藏于中国革命博物馆,这两枚宝贵的印章是中国革命建立早期政权的庄严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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