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思:你是否负了这光阴
夜风中,坐在一家桌球厅前的健身器械上,我思考着,这一天,我都做了些什么?
五点左右吧,我就早早地起了。赖在床上,思维开始翻江倒海,人,也是辗转反侧。
冥思遐想间,心无序地飞驰,如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而当时的所思,所想,所念,现在想想,都是不值得,都是无意义。
为了控制这种思维的泛滥,不自觉地,拿起了手机。
漫无目的地,看了几篇公众号文章,碎片化的阅读,让我的思维愈发凌乱。
百无聊赖间,手指触碰到一个购物软件,点击进入,竟然发现了斗地主,于是沉溺其中,玩得不亦乐乎。
不知时间过了几许,可能是人间清醒,也可能是意兴阑珊,我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沉迷,于是,暗惭自己的玩物丧志。
不久,南卧室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女儿醒了。
接下来,时间规律了许多。吃早餐,辅导女儿小六课程,转眼已近中午。
稍感欣慰的,是午餐后,和女儿共读了一段时光。女儿读她的《狼王梦》,我读我的八上语文教材……本来想写篇文章,聊以缓解因怠惰产生的内疚之情。
是的,是内疚。不知何时起,对写作一往情深,现在,两三天里,如不写出一篇来,就好像欠了时光债一般,心里难受得紧。
可内心纷乱,思虑也无头绪,在头脑里打了若干个草稿,随后是一个个地夭折。
我真想狠狠地拽着我的衣领,重重地扇自己几个耳光。为了缓解我的愠怒,我随手拿起放在床榻上的《语文的本色》,强迫自己读了起来。
这是南方一位教师朋友写的书。里面写的一篇篇文章,都是他的语文。
这本书里,有他对语文的思考,有他对语文的感悟。读着他的一篇篇精准的文本解读,读着他的一篇篇精致的课堂实录,读着他的一篇篇精深的语文思考,我暗惭着自己的肤浅,和学识的鄙陋。
南方有佳木,遍地语文材。南方教师对语文思考之深,之勤,之透,之全,很是让人佩服。
临近傍晚的时候,打开B站,看了两节肖培东老师的视频,一节是《周亚夫军细柳》,一节是《怀疑与学问》。
遗憾的是,因一边做晚餐,一边听视频,听的过程很是不连贯,导致对课的印象不深,思虑不全,只能等待心思宁静的时候,再重听温习了。
黑夜悄悄地降临了,晚风从窗外吹来,带来丝丝的冷。是啊!快立秋了,天气也慢慢转凉了,炎热的夏季即将过去了。
其实,人世间任何事情不都是这样吗!不管好也罢,坏也罢,任何事都不会静止长存,所以,快乐和悲伤也不会永远停留,总是会在交替中,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
疫情,奥运会,洪水……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都将会成为美好的回忆。
看看窗外,已是万家灯火,唤上女儿,开始了我们的夜游。
信步而行,观赏着柳影路的夜景。路边的行道树,在霓虹灯火中,闪着葱郁的光,是那么地绿,是那么地亮。
夜行人啊!你是不是像我一样,因为喜欢这夜的宁静,夜的清凉而陶醉其中,流连忘返呢?
回到家的楼下,游弋在一处夏夜的长廊。廊间的长椅上,三三两两地坐着私语的翁妪和伴儿玩耍的少妇,不远的凉亭里,有赤膊对坐的壮汉,酌酒畅谈,好不快活。
我来到健身器械处,一个个地接触,一个个地运动,终于,累了,身与心也轻松了。
坐在一个健身器械上,闲适地看着眼前的风景。
忽然,阵阵嘈杂传入我的耳中,那是一家桌球厅,里面的打球人发出的忘情的话语。
循声望去,见临门的台案旁,有一二十多岁的,身体肥胖的青年男子,拿着球杆,俯身,凝球,细细地瞄着。
忽然,他拿着球杆的右手猛地向前,“啪!”传来球球相撞的声音。引我注意的是,随着一声脆响,这位男子的腹部如波浪一般,快乐地抖动起来,此起彼伏,泛着涟漪。而这涟漪里,也带着兴奋。
随后,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堵肉色的墙,那是他的对手,一个更加肥胖的男子,也在快乐地抖动着他的身体,俯身,凝望,击球。
看着他们,我不禁想起了曾经,曾经的我,是否也虚度过这样的光阴?
但,这样的生活,真是虚度光阴吗?我又有点犹豫不决,无法下判断了。
光阴是否虚度,每个人的看法不同,我们不能求全。但我真的一直在克制自己,克制自己不过庸碌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可现实却往往不遂人愿,惰性拽扯着我前行的脚步,让我桎梏不前,甚至倒退。
暑假前,我有着许许多多美好的计划,可一回到现实,往往都发生了变化。一切都在打折扣,每一天都没能如所愿。
连日来,我明明知道自己的生活在虚度,可却无法控制自己,一点点地陷入堕落。
古往今来,凡成事者,皆为自律之人。懂得自律,光阴就不曾虚度。
即使虚度光阴,要懂得自省,加以改正,也未为晚也。
弘一法师有云:省察以后,若知是过,即力改之。
这光阴,我已经辜负了许多,以后多多省察自身,加强自律,让自己少一些自愧吧!
(女儿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