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 鱼头、鱼尾

 鱼头、鱼尾

唐锦禄||江苏

大学毕业后，碧云应聘到省城一家外贸公司工作。部门主管是位四十开外的中年男人，当天晚上在“欢迎会”上他唠的那个故事碧云至今记忆犹新，可以说整整影响了她的一生。

从前，我们村里有个大姑娘，长得蛮好看的，这年18岁了，说了个婆家，她要嫁人了。这天啊，她的娘就对她说了：“姑娘啊，将来你到了婆家，不比在娘家，不能事事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事事都要谦让一点。比方说，你在家里吃鱼都喜欢吃鱼尾，到了人家就不能这么吃了，你要装着喜欢吃鱼头，把好吃的让给人家吃。”姑娘点点头，说：“娘，我晓得了。”

姑娘结婚之后到了婆家，果真就照着娘的话去做。头一回吃鱼时，女的就主动抢鱼头吃，说：“我最喜欢吃鱼头了，以前在家里，鱼头都是我一个人吃。”她男人很惊奇地说：“巧了，我这个人最喜欢吃鱼尾，以前在家里，鱼尾都是我一个人吃。”从此以后，他们家每次吃鱼都是这样分工：女的吃鱼头，男的吃鱼尾，各取所需，皆大欢喜。两口子恩恩爱爱，小日子倒过得蛮旺兴的。

后来女的生养小孩了，在家坐月子。男的天天熬鱼汤给她喝，汤里都要摆上她最喜欢吃的鱼头。有一回，女的实在吃腻了，就半开玩笑地对男的说：“我到你家来了有一年多了，每次鱼都是吃的鱼头，那是我娘教我的，其实我是不喜欢吃鱼头的，我喜欢吃鱼尾。看在我坐月子的分上，你就让我吃一回鱼尾，好不好？”男的听了，也很惊奇地说：“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啊？这一年多，每次吃鱼我都是吃的鱼尾，其实我真正喜欢吃的是鱼头，我都把鱼头让给你吃了。”

话一说开，两人就消了误会。从此以后，他们家吃鱼又做了新的分工：男的吃鱼头，女的吃鱼尾，各取所需，再一次皆大欢喜。但过了不久，不知怎么搞的，两口子就不像以前那么互谦互让、恩恩爱爱了。两过了些日子，两口子就不时地吵吵闹闹、打打骂骂的，在村子里闹得很丑……

部门主管唠到这里就停住了，可故事听上去好像还没有完似的。当时碧云猴急猴急地问了一句：“后来呢？”部门主管笑笑，说：“你别急，以后你会知道的。”

于是，在“以后”的岁月，碧云便会常常记起自己参加工作的第一天，听到的这个故事。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唐锦禄，笔名：翰儒，昭阳君，号：柳叶居士，江苏兴化人。中共党员，退休干部。长期从事文秘工作，亦有2000多篇散文、小说和诗歌等文学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经济日报、法制日报、工人日报、解放日报和新华日报等省级以上主流媒体，且多有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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