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秋日胜春朝

秋日胜春朝

在家乡，乡村里的春天无疑是美的。春风褪去凛冽，轻轻柔柔的裹着春阳的暖，一缕一缕往田地里钻，田野就被拱出了一片绿，呈现出万物复苏的景象。这时，广阔的平原大地，杨柳吐芽，苍松劲翠，植被青绿。春阳普照，暖风轻扬之时，百花争艳，影影绰绰铺就开来。桃花绯红像火，杏花银粉如霜，梨花亮白似雪。田野上，麦苗返青，绿油油的一望无际，仿佛绿色的波浪。金灿灿的油莱花随春风起伏，从远处望去，像铺了一地的金子，在绿波中摇曳闪闪发光……处处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美景。可即便是桃花绯红，草木吐蕊，春意盎然，亦不为所动，只因更喜乡村的秋天。

在我眼里，乡村的秋天是醉人的。有“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美丽景色：也有“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的生动画面。

关于秋天的美景，在北方这些年，看到的与儿时见到的总是不尽相同。令我印象深刻的，是思念且多年未见的芦苇。思念芦苇，一方面是它的根茎在我饥肠辘辘之际，让我果腹，滋养了我；另一方面是在它即将枯萎且硬度最强的时候，用它柔软且弹性十足的身姿，给我带来了鱼的收获。

儿时居住在巢湖湖畔，放眼望去，湖边有一大片的芦苇荡。秋风吹拂，芦花纷扬，好似秋天的民谣，在演绎委婉动听的歌谣。枯黄的绒毛，锥形的花絮，芦花如小棉絮般到处飘散，飘向静谧、肃穆，富有浓浓的生活气息的村庄。夜晚月朗星稀之时，行走于湖边，见芦花轻沾水面，波光潋滟，凉爽的秋风如优美的小夜曲，加上蛐蛐窸窣声和鱼群的唼喋声，涤荡身心，令人如痴如醉。

唐朝诗人白居易写道：“离离暑云散，袅袅凉风起。”标志着一段似烈焰般的酷夏结束，另一段丰盈沉静的凉秋开始。也诉说着部分果实会被捡拾和洞藏，一些种子再次飘落泥土，滑向季节深处，等待着涅槃重生。

在北方，处暑过后，早晚温差变化较大，能明显的感觉到暑热渐退，秋意渐浓，气候渐凉。原野上，葱葱郁郁茁壮成长的玉米、高梁和大豆，一望无际，向世人诉说着一份丰收在即的喜人画面；湛蓝的天空中，零散飞过的几只大雁，田野上随处可见的朵朵野菊，分外妖娆；野草上沾染的露珠，晶莹剔透，折射出秋日静好胜春朝的绚烂美景。

最喜秋天，源自于在成长的记忆中，见过秋日里的惬意时光。

我生长在乡村，年幼时听长辈们说过，处署时，除了地里的玉米、甘蔗、大豆等农作物顶着烈日依然不停歇地成长外，其他杂草和灌木等都会停止生长，最后在秋意渐浓，气候渐凉的日子里，一点点完成自我隐藏、枯黄、颓败。这时，父辈们会放慢生活节奏，摒弃久积的浮躁与戾气，挂起锄头，收起犁铧，静心等待着秋收的日子。期间，村子里的人，有的在早饭后，泡一杯茶捧在手里，走家串户，驻足闲聊，或折至村后，静听湖水轻涌，看芦苇在秋风中舞动身姿，演奏自然的、沙哑的、浑厚的“音乐交响曲”；午饭后，三五成群集坐在树荫下，或下象棋，或打扑克，或搓麻将，这时定能见到朴实饱满的乡村生活，也能听到邻里之间真诚的呼喊声与嬉笑声；还有人会利用孩子的双休日，到镇上或吃几根现出锅的油条、炸饺，或采购、看戏，或听曲、小酌，最后提溜几串青翠欲滴的葡萄和淡黄透着清香的石榴，惬意而归。到了村口，想起在镇上听到的曲子，兴致盎然，或轻声吟唱，自得其乐；或吊起嗓门，于天地之间，草木之间，吼上几句，这番闲适惬意，自然是生活在快节奏的城里人无法比拟的。

处暑后，尽管白天有“秋老虎”，它面目狰狞，浑身散发着烈焰炙烤大地，但夜晚的乡村却是一片清凉、静谧和惬意。晚风轻拂，黑夜降临之际，在悄无声息地吹走炽热的暑气的同时，连蝉和虫联合演绎的“音乐盛会”也一并带走。月明星稀下，凉爽秋风中，伴有玉米、甘蔗、青草、尘土以及淡淡的炊烟的味道。此时“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入我床下”的蟋蟀，窸窸窣窣，像是在用黄梅小调娓娓低诉着它的闲适与惬意，给寂静的乡村平添了几分神韵和诗意。

谁言逢秋悲寂寥？

我言秋日胜春朝！

插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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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银同志，安徽庐江人，是一位正经的”佛系“兼”腊肉“的90后文艺青年，爱好文学和音乐，多篇文章刊发于网络文学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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