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肺化源消水肿

王与贤老中医在临床上应用滋肺化源法治愈了大量的水肿病人,取得了意外的疗效。究其机理,他认为肺为华盖,统摄一身之气,又为水之上源。如果肺津亏耗,不仅影响肺的宣降,更会导致肺虚不能化气从而使津液气化失常,水道失调,不能下输膀胱,浸溢肌肤,发为水肿。对此类水肿治疗,认为肺为上源,肾为下渎。以滋肺化源之法,使上源清,下源自利,以相反之性达相成之用,从而使津液得充,气得宣降,诸脏布散气化有权,达到不治水而水自消。

例1:田×,男,44岁,干部。1961年4月就诊。

患者自述曾患“尿毒症”昏迷七、八日,于1959年在北京某医院治疗七个月,虽有疗效,但全身浮肿,小便涩少,头目眩晕,站立不稳,不能自拔。前医多用四君补脾,参芪助气,麻黄散肿,三仁猪泽利湿清热。北京某名医给以桂附八味,令其长服,以求恢复肾功,亦无作用。脉诊六部沉细有力,舌苔白而干燥,身形肥胖浮肿,小溲不利,常有赤涩之感。每逢节令气候更迭,病多随之变化。经常烦躁满闷,欲睡不睡,欲行不行。分析证候脉象,似为上源水竭,肺阴亏虚之象,立法以滋肺化源。处方:

百合、知母、元参、二冬、沙参、生地等,各30克。

方具时,在坐会诊诸医认为浮肿乃水病,应以祛水为主,断无以地、冬、元参、百合、知母等品助水之理,因病程已长,多治未效,本人坚欲一试。遂于当晚6时服下1剂,一夜安静睡眠甚好,清晨连续小便三次,量多,通利,已不赤涩。头目昏晕从两耳以下,顿作轻爽,而两耳以上仍作昏闷。因其有效,遂又连服两剂。头顶部昏晕亦截然停止,浮肿消退十分明显。全身轻快,如释重负,后将原方作成丸剂,连服3月,浮肿、昏晕消失,再未发现。

例2:任××,男,20岁,农民。1977年12月就诊。

两年前,突患全身浮肿,经省市等医院确诊为肾病综合征。经常服药,起伏多变,每在冬春两季症状加重。心烦不寐,舌燥口干,喜凉饮自救,饭后反觉精神清爽,浮肿似有缓解之象。诊脉沉而有力。自述以前大量服用中药或西药治疗后,虽有一定效果,但常有复杂难解之症出现。若浮肿消退,则出现气短似喘,近乎虚脱,两手强直不自如,甚则痉挛疼痛;如果浮肿不消,则两手不强不痛,但用银花、连翘或青霉素治疗后有时也可减轻,若红肿减轻则出现腹部绞痛不止,腹痛一止两腿红肿又起。究其病机,显为上源水竭,肺津亏虚之故。冬至一阳生,阳气来复,阴虚之体不胜复阳之挠,故身热心烦,病发而剧。肿消后则四肢疼发,乃津液消耗,邪去正亦伤也。立法滋肺化源。处方:

百合、知母、元参、二冬、沙参、生地、白芍各15克,茅根15克,川楝子10克。

连服10剂后,浮肿明显消退,心烦失眠,口干咽燥,两腿红肿均显著减轻,两手疼痛痉急,腹部绞痛,气喘似脱等现象均未发生。将此方制成丸剂继服3月多,痊愈。

例3:麻×,女,70岁。1960年7月就诊。

素体经常感冒。近来突然全身浮肿,咳逆上气,干呕不止,小便赤涩,头晕头痛,身热如焚,卧床不起,气短似喘,脉数大有力。诊为湿热壅滞,以银翘散、甘露消毒饮合方服两剂后,热退身轻,浮肿大减。但年老体弱,气短特甚,改服补气药之剂,能在床上起坐,渐渐下地行走。月后,因行动劳累,前病复现,浮肿尤甚。又用前法概不见效,患者因有失眠,自服归牌丸后,反而彻夜不眠,心胸烦热,口苦咽燥,时欲饮水,胸满胁痛,干咳上逆,此皆肺燥阴虚之象。立法滋肺化源清热。处方:

百合、知母、玄参、二冬、生地、连翘、菊花、桔梗、甘草各10克。

2剂后,竟然肿消热退,睡眠正常。继服百合固金汤4剂,未再复发。

按:此类患者,大都有胸满心烦,口燥咽干,发热等症状。其病机乃肺律亏耗,上源水竭。用通利之剂,诛伐太过,非但无效,阴伤更重。小溲者,足太阳膀胱所主,生于肺金。肺中金亏,不能下生肾水,是绝小便之源也。《内经》云:“无阳则阴无以生,无阴则阳无以化。”又“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焉。”此类水肿,则是无阴则阳无以化也,故用甘寒滋润之品,滋肺化源,使津液充足,上窍得通,下窍得泄,天水循环,金水相函,其病获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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