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断绳索有何妨
剪断绳索有何妨
作者 | 张梅
编辑 | 晓枫婉月
阿辉毕业于某省的一所重点大学,就职于军事研究所。他极能折腾,不甘心过那种平淡的生活,便只身一人去南方闯世界了。
他和她的相识是那种特殊环境下的特殊产物。在缘分的天空下,在相对闭塞的环境里,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可避免地相遇了。
她皮肤略黑,但很耐看。亚麻色的头发特衬她的气质。高高的鼻子两侧零星的散着褐色的雀斑,发出淡淡的青郁之色,有种叫人又爱又怜的消极颓废美。
她识字不多,记帐都是在本子上画杠杠。连自己名字也写得歪歪斜斜的。然而,在感情的领域里,她善于开动脑筋,活动心眼;懂得主动出击、穷追猛打,给对方大献殷勤。在她的强烈攻势下,他终于向爱情低下了高傲的头。
他们火线完成了从认识到相守的全部。开始了“无照驾驶”的婚姻生活。从她怀孕起,他们便分居而住。他说他对女人要求很高,而她惟一的爱好就是夜以继日地打麻将,撇开孩子和家务于一边。为这他们没少吵过架。
她极爱面子,竭力维持着名存实亡的婚姻,保持着表面的平和。生活是面镜子,照出了他们的未来。
她心里特烦,终日以泪洗面。对自己也没有信心,总是疑心四起,对他的形迹严加防范。动辄就死死扼住爱情的喉咙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爱不爱我?”他总是沉默无语,人已没有了从前的骄傲和灵气,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琐琐碎碎。
现实是残酷的,它的残酷就在于让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她很后悔自己当初的错误选择。曾不止一次地问我:“我该怎么办?”我无言。
我独立;所以我个性。我工作;所以我快乐。一个没有学历没有技能没有任何经济收入的家庭主妇,能怎么样呢?除了依赖他,她没有能力谋取比现在更好的生活。
婚姻熬到这份上,已把两个生龙活虎的当事人磨成绣花枕头上的鸟了,羽毛灰暗了,腐朽变质了,欲飞飞不起来了,死还要死在枕头上。《伊索寓言》里有个故事:讲的是在一条河流里漂浮着两只罐子。一个是铜罐子,一个是瓦罐子。有一天铜罐子对瓦罐子说:“让我靠近你吧,我身强力壮可以照顾你。瓦罐说:“谢谢你的好意,你千万别靠近我,因为只要你轻轻碰我一下,我就会粉身碎骨。如果你离我远点,我将会平平安安地漂下去。”
婚姻便是如此:两个质地不同,志趣爱好各异,价值观各不相同的人遇到一起,注定其中之一将被击得粉碎。据说登山运动里有个规则:三人合作拴在一条绳上交替前行,若一人不慎失足,其余两人合力相救,如果还不能如愿,失足者最好采取果断措施,拿出小刀割断线索自作了断。虽然痛苦了点,也没有什么不好,免得大家都不好过。
人生如登山,剪断绳索有何妨?!
张梅,居江南小镇。爱文字,爱草木。安静生活,安静写文。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散文集《晚饭花》,已在《散文》《华夏散文》《安徽文学》《北京日报》《新民晚报》《安徽日报》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书评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