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深藏起眷恋 | 大家族之三十一
- 不知道是越来越独立,还是越来越心虚,走了这么久,发现唯一靠得住的还是自己。我向往爱情,却又害怕,爱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远了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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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族往期连载:
我回到办公室,苏心秀为我打来饭菜,我草草地吃了一点。开始召见建筑工程处的绘图人员,让他们设计碎石厂的车间设计图。我刚交待完绘图设计组的事,苏心秀带着小林进来,小林手里拿着一份资料。她午饭也没有去吃,心惊胆颤地写了一份辞职报告,放到我的办公桌上,我看也没看。问她:“你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工作细心,什么理由使你有了辞职的想法?”
小林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流下来,她哭了,伤心欲绝的样子。我将抽纸递给她,她抬头看着我说:“约翰总,我依旧认识您,您就是三十年前被付发财撞死的叶子,您到底还活着,我知道自己罪有应得,我会自我了断的,我的儿子在保卫科工作,求您放过他,毕竟,这事他一点都不知道。”
我长叹一声说:“小林,别说傻话了,你当时只有十五岁,我看到车里开车的是付发财,副驾驶坐着你,你是无法左右一切的,如果你想报恩,就留下来好好工作,付发财已经死了,我的心里也是十分难过,你不要和任何人说你认识我。”小林满脸的泪水,怎么擦都擦不干,她很诚恳地对我说:“那年,要您必死的主谋是付发财的母亲,她找到了您的小姨,还有一个叫王子中的老师,我们坐在一个饭店里,商量了整整一个下午,您的小姨负责借车,让付发财负责撞人,付发财开始不愿意,他娘骂了他一顿,让我陪着去。那个王子中一直散布谣言,将您的名誉搞臭,说您在学校怀孕,然后将孩子生在操场上。”我问:“那天你们一共有几个人密谋杀我?”小林说:“我算一下,付发财的娘、付发财、付发财的二姐、付发财的二哥、您的小姨、王子总、我,我们七个人,现在付发财和他娘都死了,活着的只有五个人了。
他们当时下定决心除掉你的时候,还一起按了血手印,这张按着血手印的纸一直我留着,我和付发财离婚的时候,就拿出了这张纸来要挟付发财的。”我说:“我很想见到这张纸。”小林说:“我去取,在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我怕李向前看到,没有放到家里。
小林拿来一张信纸,三十年了,信纸已经泛黄,但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辨,还有每个人签字后按下的红手印。上面写着:陈桂花(付发财母亲)、苏亚卿(小姨)、付发强(付发财)二哥、王子中(我的高中班主任)、付发芳(付发财二姐)、付发财、尹超林,七人共同策划撞死叶子,为了大家日后的平安,不得不做的事。我们七人团结一致,致死不能出卖任何一个人,否则天打雷劈。
多么简单的几句话,就敲定了我的生死。我对小林说:“都过去了,你不要有任何愧疚,现在公安局盯着我,我不得不来到春来公司工作,好的工作,不是取悦领导,只是默默奉献,我很赏识你,我们会将工作配合的很好的。还有,财务那边有庞大的招待开销,难道我们一直行贿吗?”
小林摇摇头说:“这一项开销是给黑道上的保护费,有个叫四零蛋的混混头子,谁也惹不起,他读书的时候,考试总是零分,所以叫了这样一个绰号。四零蛋手下的人,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四零蛋在八十年代进过监狱,出狱之后,将当年逮他的刑警队长一家满门屠杀,但四零蛋没有出手,而是让别人顶罪的。四零蛋手下有个保镖,内蒙人,叫独眼龙,是一只眼,心狠手辣,各大企业纷纷缴纳保护费,来取得安宁。”我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声:“付发财难道是独眼龙带人杀的吗?”
小林疑惑地看着我说:“不是您杀了付发财吗?”我摇摇头说:“我没有那么残忍。”小林说:“付发财就是个烂人,人渣,除了您谁会杀他?”我说:“所以,我要将一些事,搞个水落石出,你对财务说,这项招待费免了,等独眼龙杀上门来,我自有道理。”小林说:“不能,约翰总,这对于我们每个员工来说,都没有安全感。那年金凤大酒店没有缴保护费,他们就杀了一个服务员,嫁祸给了金凤大酒店的老板,为此,打了几年官司,赔偿了那个女服务员父母六十多万才算了结了。我们好脚不踩臭狗屎,别和他们杠了,那个独眼龙一直居住在澳门,他的爪牙遍地都是,苏总不敢惹,也惹不起,自从去年,我们缴了好几百万的保护费了。”我说:“朗朗乾坤,竟有如此恶势力横行霸道,怎么素素没有和我说过?”小林说:“苏总哪里敢告诉马总,马总什么脾气,眼里揉不得沙子,告了她无非是让她白白送命。花钱养狗是有好处的,狗可以避邪,鬼就来不了。”
我冷笑一声说:“我养虎养鬼不养贼,既然警方抓不住他们的把柄,我会让他们原形毕露的,你放心,只管交待下去,这项招待费我们停了,大家也很快住进我们春来公司的家属楼了,不要担心,有我在不会发生别的事。”
晚上,我下班回家,刚走出山里,一辆劳斯莱斯迎面开来,很有狭路相逢的意思。我赶紧踩住刹车,对方也缓缓地停下来。借着灯光,我看到费利华带着一个长头发男人下了车,那个长发男子另一面脸是平坦的,另一面脸上有一只眼睛,我的心骤然绷紧,他就是长期居住澳门的独眼龙,长着一张飞来横祸的面孔。
费利华冷笑着对我说:“约翰太太,我以为您天生就是享福的命,没想到您还真的到春来公司上班,何苦呢?前几天,付发财事发的现场,我看到你悲痛欲绝的样子,明白了你们之间不止有恨,还有爱,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呀!”
我摘下夜光眼镜,对费利华说:“费总,是你杀了付发财吗?”费利华笑笑说:“这不正是约翰太太的意思吗?您不想见的人就没必要活着了,这小子也该着死,前些日子,和他二姐找到我,哭哭啼啼地告诉了他和您的恩恩怨怨,还说您心狠手辣,一定是因为素素办事不利,杀了素素,我当时一听,就傻了,报警呗,所以我们就有误解了。”
我说:“我找过你,但不是让你杀了付发财。你可不要信口雌黄。”费利华说:“听听这话,多见外,公达公司与春来公司并驾齐驱,你我也是好朋友,有人喜欢吃嫩草,有人喜欢啃老树,我很想和您约翰太太浪漫一把,这不,今天带来一个好朋友,我们认识认识,以后我们就是最佳合伙人,我们公达公司依旧用你们的原材料。”独眼龙对我说:“约翰太太,您的底细,我们已经查了个底朝天,你也别装了,没意思。费总已经放低姿态,和您言归于好,我也特别赞成,在商界,可以没有靠山,但不能没有朋友。我是个爱钱如命的人,每个公司的亏盈出入,我都了如指掌,既然您第一天工作,我也不劳烦您到处找我,朝拜我,我送上门来,和您认识一下,您的公司高层领导有四十六人,给他们上个保险,免得日后损兵折将的不好处理。”
我伸出手和独眼龙握了一下,我说:“您是江湖中传闻的独眼龙吧?没想到我们这样快就见面了,您没必要尝试我的能力,有本事放马过来,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不就生生死死的点事吗?唬得了别人,但唬不了我。”
独眼龙一下脸色阴沉下来说:“我早就知道约翰苏的身边有一个文武全才的女人,今天我们见面也是缘分,别把话说得那么牛,那么至少今天,你出不了山了。”
我抽出一支烟,点燃之后,大笑着说:“你有这个本事吗?这是拦路抢劫。我可是有正当防卫的权利的,说完,我转身上车,独眼龙一把揪住我的后背,我迅速从头发上拔下簪子,刺向独眼龙的后背,独眼龙并没有防备,他原以为我会心惊胆战地逃之夭夭,我拔出簪子,插到发髻岸上。费利华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不要伤了彼此的体面。”独眼龙捂了一下后背说:“你用针刺我?好麻利的动作。投奔到我们的门下,比你做公司强多了。”我说:“这不是针扎,这可是一份厚礼,您要笑纳,传说中的独眼龙可是冷血无情、手眼通天的,原来不过如此,此路不通,我会绕道而行,再见了。”我上了车,将车倒在一个宽阔的拐弯处,又掉头回了春来公司。
四月,攀着春天的枝蔓就快到了芳菲燃尽的时刻。伫立在曲曲折折的山路上,眺望对面山峦,如云似雾的几丛花树,将黛色山岗氤氲蒸腾,倏忽此时,一只花喜鹊飞上近处的一棵老树上,便静如止水了,好一幅田园水墨……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阿娜尔古丽,党员,维吾尔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会员,国际写家协会终身签约作家。出版长篇报告文学《踏着春天的脚步》;出版长篇小说:《红盖头》、《花轿》、《秋蝉的嫁衣》、《柳如是》、《压寨夫人》等。长篇报告文学《森林城市的崛起》由中国绿色时报连载。长篇小说《森林中的红盖头》由《生态文化》连载。《守林世家》由《生态文化》连载,已经出售影视版权。中篇小说:《糖水玛娜》被中央财经大学阅读课本录用。参与十余部影视剧。在国内期刊:《西部》、《飞天》、《地火》、《上海文学》、《天津文学》、《民族文学》、《青年文摘》、《浮玉》、《中国林业》、《国土绿化》、《生态文化》、《世界华人》、《华人》、《半月谈》、《共富天地》、《塔里木》、《读者文摘》、《楼兰》、《老爷山》、《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华北信息报》、《共富天地》、《河北教育》、《东莞文艺》、《中国绿色时报》、《新视野》、《南方周末》、《黎都文苑》发表小散文四百多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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