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的唯心性与主义无关

如果能就人类文明本质上的主观性达成共识,那么追溯这种主观性源头就可以发现,人的自我意识从诞生起,便赋予了人类文明以唯心性——不是唯心主义。

人,一旦没有了主观和抽象的自我意识,世界将重归无人改造的“死寂”状态,因为动植物只能本能地改变世界,而不是人这样,有无限创新的可能。

人类历史一直在变不可能为可能,哲学就是其中变理想偶然实现的可能性为必然性的理论思考,与变顿悟的偶然性为必然性是一个道理,难度当然也一样。这意味着,唯物主义哲学的发展需要重新审视唯心主义的存在合理性。

我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在雄辩的逻辑面前,必须承认唯心思想能与唯物思想一贯长期对抗存在的合理性,这是一种主动调和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冲突的理论自觉,是基于哲学内在的整体一致性求同存异的理性探索精神,当然也是我敢妄言终极自圆其说于哲学整体性的前提和基础。

唯物思想与唯心思想,都是思想,要想求同,本就如此简单,无奈因为双方立场的不可调和,所以人类在艰难的求同路上只能继续存异于不同层次的坐井观天中——人类文明要想主动积极进步,必须获得思想求同的根本突破。

日常与人交流时,我虽然时刻保持求同存异的自觉意识,但偶尔还会选择性忽略求同存异的礼貌,因为没人尊重我的谦卑,因为我的思想洁癖与对方的思想洁癖在价值观上完全相反,过于礼貌会降低交流效率,其中的时间成本亦是我不可承受之重。

现在我知道了,这其实是自己逻辑天花板未除导致的语言组织能力有限的结果,于是我的孤傲让自己思想的前沿属性经常被应激性无视——逻辑对接的不能,本是双方共同造成的,我只不过比对方自觉程度稍高一点而已,但对方通常不这样想,于是我便变成了对方眼中的谬误化身。

既然人类的思想是一体于同一逻辑的,为什么还要分出各种相互冲突的主义呢?这种分类是必然的还是偶然的?这种分类的终极目的何在?这些问题是每个哲学爱好者都需要自己思考清楚的。只有一点很明确,旧哲学不能就此自圆其说,与其不承认逻辑的先在性直接相关。

因为对立的无可消解,所以西方哲学从未就此给出标准答案,反而是“非专业哲学”的中国传统道家思想与佛学有清晰的万法归一之说。因此,从这个角度反思,到底什么才是哲学的专业性时,西方哲学根本无法自圆其说,又不想自惭形秽,所以诞生了傲慢的西方文明中心主义。

为了自圆其说于上述疑问,最终我只能把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全部彻底否定——降格为人这个存在的唯物与唯心两种属性——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消灭人类的无谓思想冲突。

正因为有太多关于哲学整体一致性的无知,所以才导致了花样繁多的主义,所以人类文明才一直被不同利益群体在潜意识里顽固地肢解,并因人不自觉的主观能动性而被动融合,今天恰好到了启动主动融合的关键节点。

我认为,这种关键转折的实现,必以哲学常识化解读为前提。既然专业哲学都愿意在局部乐不思蜀地坐井观天,无暇又无能于哲学整体转向,那就只能由我这样的白丁勉为其难地代劳了,因为我从不死记硬背哲学思想,只求领会其中心思想,这是我在语文课上尝到的基本功——死记硬背别人的思想者,是别人思想的奴隶。

我认为,人类从零起点开始认识和改造世界,这种先天局限至今依然未获根本突破,所以它现实地决定了,不同国家与民族只能对人类文明进行分门别类的肢解式解读,这不但是历史的必然,恰恰还是未来文明与文化在互补中求同的必经前提——存在的就是合理的。

我认为,这无形中又应了列宁所言“世界不会满足人,人决心以自己的行动改变世界”的真义,因为这是人类理性认知自我的正常途径,今天恰是人基于意识萌发出理性之后走向最终成熟的准终点时刻。

毋庸讳言,每个主义中都有特定利益集团对人类文明的终极追求,因为无论有意无意,人心都需要一个理性终点以安抚自己对不可确知的未来的恐惧,神的居所——天堂——就有这种终极安慰意义。

不可确知,不等于不可知。不可确知,亦是可知,但总有许多逻辑分析能力差的人,非要把不可确知顽固地解释成不可知,这就是哲学的不可知论,很难说服,比如道可道非常道,比如佛之不可言说,比如上帝的不容质疑,比如……

我认为,只要能把哲学的整体性论述清楚,此前人类虚构的一切由神所代表的不可言说的义理——实际上就是虚拟的哲学整体性——都将不攻自破地自动归于故纸堆,所以在文明的当下,唯心主义思想必须降格为人与哲学共同的唯心性,这样才能推动其自圆其说于文明的主动积极进步,否则就只能继续习惯性地保守着误人子弟。

反过来,只要不能找到这个清晰的哲学整体性来“束缚”人类初级且盲目的“自由”思想,即便有再多次百家争鸣之下的哲学高峰,都不过是人类整体文明意义上山头林立的镜花水月——文化服务于娱乐需求,需要百花齐放,但人的文明需要的只是思想的大同,这是两个维度的需求,文化相对形而下,文明相对形而上。

一旦承认过去和现在哲学界的山头林立现象为人类共性的虚伪,那就很容易理解,与哲学整体性趋同对立的任何主义都是一贯害人不浅的虚无主义——一切皆因无法实证而无意义,其中当然包括唯物主义,因为唯物主义根本无法脱离唯心主义而独立存在。

我认为,在绝对虚无主义和哲学清晰的整体性之间,是其他一切主义,它们和虚无主义一样,都在学术上不能自圆其说于哲学于人的现世终极自由,即便唯物主义,也只是一种对特定群体可信度稍高一些的预言而已。

什么是人的终极自由,我认为,在有限必死的生命旅程中,思想者能终极自圆其说于一切事儿,就是人可实现的终极自由。否则,一个逻辑自由不能的人,只能享受有限的人生自由,比如政治自由语境下的民主,逻辑天花板未除,能做得了什么主?!

我认为,哲学的整体性不但不会束缚人的思想,反而具备终极解放人思想的能力,因为它虽然朦胧,却从不缺乏不确定的确定性——在人的主观能动性面前,这是暂时的不可确知,是人的最高级洞见。

中国的道文化和佛学都具备这种洞见力,可惜在方法论上缺乏西方哲学的前提批判式逻辑分析能力,所以导致传播上如宗教一般有心无力,更无法满足现代教育需求。为更好发挥道与佛文化的文明进步意义,对其做常识化解读,显然有诸多现实意义。

我确信,只要正确运用好西方哲学的前提批判,中国传统道文化(含佛学)将与西方哲学一道,在完美互译中实现同步常识化。

思想,是人抽象思维的过程和结果,因此思想本身就代表着人生的知行合一性,当然也是哲学的知行合一性,这一点是西方哲学从来认识不清的,所以他们无法确信心物一元论。

通过现代科学,可以帮助西方人扭转这种无知——靠生物电在神经元中的传导,人的神经系统得以正常运行,这是通过技术手段证明的事实,其中既有纯逻辑的形上分析之过程,又可通过其他技术手段变成形下的幻像保存在每个人的思想中,又可通过文字或其他载体记录下来,变成可传播的哲学思想,这一切都源自人的意识作用,这就是思想的唯心性,当然也是哲学的唯心性,与唯心主义可以没一点儿关系。

显然,受本体论认识局限,古人把思想的这种唯心性放大为唯心主义,这是人类在无知时代只能做浅层次自圆其说的无可厚非——在与一样无知的唯物主义者的对抗中,这体现唯心主义者对自己的主观能动性的调动能力——曾经的人类文明需要在这样的持续对抗中获得进步的动力源。

如今,由现代科学催生的现代民主,在经过中国传统文化改造过的马克思主义思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全面围攻下,已经到了实质转型的关键时期,因为形式民主的虚伪已经现实地阻碍了人类文明的主动积极进步——全球经济一体化必然带来的人类集体富裕。

因为只有共同富裕才能实质提高全人类的民主水平,所以满足不了上述需求的西方政治,只能让出主导权,因为人类的整体觉醒已经挡不住了,而社会主义政治的理想就是全人类的整体解放,所以只要能够给世人带来经济实惠,社会主义的比较优势就将势不可挡地碾压资本主义。

这预示着,在人类终极成熟前,资本主义的唯心思想和社会主义的唯物思想必须率先实现合体,通过文化一体化促进政治、经济的全面一体化,这样才能真正确保全球共同富裕,让现代文明得以真正满足全人类的感性需求。

用理性发展满足人的全部感性需求,人类历史一直在做这样的努力,如今只是到了终极理想即将实现的时刻,这阶段的人需要通过整合人类全部智识,帮人终极认清人的全部本能和潜意识为前提。

这要求人必须率先实现哲学和心理学的成熟,然后再将自己的潜在理性变成现实理性,这种趋势是任何势力都阻挡不了的,它代表着哲学思想不变的革命性——哲学附属于思想。

我认为心理学是哲学的分支,那么哲学将如何进步才能带领心理学一起实现终极成熟呢?我认为是常识化——哲学的母体实现了常识化,作为分支学科的主观心理学当然也就常识化了,人人都能揣摩清楚别人的思想,交流没有了,心理障碍自然没有了,天下大同自然也就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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