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新石器时代居民常用的骨具,鹿角靴形器到底有多少用途?

综述

总讨论玛雅文明,非洲远古人类文明,殊不知在新石器时代的我国神州大地上也存在着不少文明。

要说我国的新石器时代文明就不得不说常州近些年的考古发现了。

关于常州地区新石器时代遗址的数量及材料可以说相当庞杂

。新中国成立前,因考古发掘工作缺乏相关知识、经验、技术、人才以及相应经济支撑,仅进行初步了解和调查工作,未能展开全面的发掘的遗址。

高城墩新石器时代遗址

新中国成立后,随着考古人才培养、队伍建设迅即展开,陆续系统进行发掘工作的遗址,例如常州金坛三星村遗址、常州武进区新岗遗址、江苏溧阳神墩遗址等。

今天我们就着重对遗址中出土的

鹿角靴形器

的作用做一个畅想,看看新石器时代的“苏州”人都是如何生活的。

鹿角靴形器

作为遗址中与人类活动有着密切联系的动物遗存,或多或少都能揭示当时社会背景下人类的生存环境及行为模式。

新石器时代常州先民早期动物资源大致可分为鹿科、猪科、鸟类、鱼类、甲壳蚌类等大类。其中主要以偶蹄目种类的陆生哺乳动物为猎捕的主要对象

,鹿科中的梅花鹿和四不象鹿占有较大的比例

,其次是猪科的野猪。

此外,在遗址出土的兽类残骸中,部分带有类似火烧痕迹,亦或明显的磨刻加工痕迹,进一步说明以上诸哺乳类动物不仅是常州先民们的食物来源之一,

其牙齿、骨头、角等也因原料轻便,制作简易等优点,被制作成各种生产工具和生活用具

,成为石质工具的补充品和替代品,这其中就有我们说的鹿角靴形器。

鹿角靴形器,顾名思义,

即以鹿角为原料,经人类有意识的加工,呈靴形或曲尺形

,并为人类所使用的骨制品。

器具表面作磨光处理,其“靴筒”部,即较长的一侧往往刻有凹槽或有穿孔。“靴面”部,即较短的一侧通常磨制锋利,刃部沿斜线成左右不对称,在其有刃沿的一端,呈稍微上翘的具有一点宽度的靴头状。

一件完整的鹿角靴形器制作完成,

总是伴随着某种需求,必然有其存在的作用

现在大家对鹿角靴形器的解释较为纷杂,看其形状,多数学者认为这是一种用于采集钩捞野果、挖掘刨除树根的采集工具。

不过一种器物的出现并非只对应一种用途,对于鹿角靴形器,我们也不必拘泥于其唯一功用。因此我们在此基础上,畅想推测一下鹿角靴形器还有什么其他作用。

捕猎的武器

鹿角靴形器作为一种工具,其主要着力点在于鸭嘴状的尖峰,结合史前长江流域确有鳄鱼、扬子鳄等大型鱼类的考古遗存,那我们推测靴形器会不会是一种捕鱼用的大钩呢?

不过据我们现在对鳄鱼的了解,其咬合力最低也在1000磅以上,

鹿角制作的器具要想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加之常州地区马家浜文化时期,捕鱼技术已相当成熟,完备的捕鱼工具骨质鱼镖也基本成型。

再加上常州地区所处的长江下游地区,捕鱼的主要方式是网鱼和叉鱼,很少出土鱼钩等钓具。所以鹿角靴形器是否是一种捕鱼工具值得商榷。

既然不确定是捕鱼的工具,那会不会是捕猎的武器呢?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

鹿角靴形器靴筒部上端刻有凹槽或卯榫

,内部有穿孔,可作捆绑之用,靴面底部两侧磨制锋利,形成相对光滑的刃部。

若将绳索从靴筒上端的穿孔中穿过,缠绕在凹槽处,投掷时绳索另一端握在狩猎者的手中,拉绳高速旋转,认准所要猎取的动物,用力抛出,靴形器便沿切线方向飞去,产生惊人的速度和力量,锋利的刃部就可以直接割伤动物,或者借助绳索捆绑住缠绕住动物。

因此,鹿角靴形器很可能是一种捕猎的武器。

采摘工具

刚刚我们说了,鹿角靴形器靴筒部上端可以捆绑绳索,并且刻有扣榫及凹槽,这说明靴形器同样可以与木棒结合使用。

并且所捆绑的木棒的长度可随意调节,再利用锋利的刃部和尖锐的鸭嘴部,可以轻松地割断采摘生长在高处的野果等食物。

骨制器具与木柄连接使用,成为复合工具,劳动效率得以提高

,这也刚好印证新石器时代骨制器具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农具猜想

既然鹿角靴形器可以捆绑木根,作为复合工具使用,便不免令人猜想,这种形制似镰的器具是否带有早期农具的意味?

首先与鹿角靴形器同时段出土的还有另一类器具——

鹿角镐

,两者形制类似,利用捕获的鹿科动物枝角制成,均截取鹿角分叉处。

从宜兴骆驼墩遗址出土的两件“长筒”鹿角靴形器,该类器具上存在明显的长期使用的痕迹,那么常规“短筒”鹿角靴形器如果加上长木柄,形制上便于此类“长筒”鹿角器相同,如此是否就可以具有相同的功用了呢?

对应常州地区鹿角靴形器存在的时间,新石器时代进入早期农业经济阶段,所以这一阶段的作为镐的鹿角靴形器自然也可能是早期农具。而且据民族学调查,在我国南方某些少数民族中确实也比较广泛使用这种类似的原始播种工具,这也为鹿角靴形器成为一种原始农具提供了可能性。

支架脚

结合上一种猜想,在鹿角靴形器上捆绑木棍的使用方式。木棍依靴筒背部的卯榫与靴形器紧密贴合,靴面部底面磨制光滑平整,且具有一定的宽度,几个鹿角靴形器组合起来使用,具有一定的稳定性。

目前考古发掘出土早期支脚的材质,一般为土制和陶制,主要原因在于作炊事器具可以火烧,而骨质支脚很明显不可火烧,因此很可能会被作为一般的支撑工具。

象征性用具

三星村遗址出土的鹿角靴形器大多成对出现在男性脚拇指处和腰腹部位,有固定的摆放位置和数量,具有一定的宗教意味。

因此不难推测这种特殊形态的用具可能具有某种象征意义,但是由于发掘的鹿角靴形器上存在使用过后磨损的痕迹,所以绝非单纯的随葬品。

可能具实用性功能与象征性功能,比如男性墓主人生前所用,所以死后用作随葬品。

结语

其实

鹿角靴形器相对于很多科普题材来说十分冷门

,大多数人可能听都没听过。

但史前人类依靠食动植物而活,他们根据社会生活的具体需求,选择并改造自然之物,制作成工具、武器、艺术品等。在这其中,取材、加工、制作、使用等环环相扣,相互作用,可以共同体现出当时的社会经济。

就鹿角靴形器而言,作为一种骨制器具,在其取材上涉及史前人类对野鹿的捕食活动,在制作中展示精良高超的加工技术,最后不同使用途径体现了不同的社会功能,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反映远古时期的人们是如何生活和生存的,因此十分有探究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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