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乾民】原创//每日心经 红色交通线
2019第11期 总625期
红色交通线
有谁能够想到,在一个弹丸之地,在一个偏辟的山村,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有一条红色交通线,他们在默默地为党、为人民、为解放全中国在不懈的努力,虽然他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但他们无怨无悔,宁可抛头颅、洒热血,决不愿党组织损失一丝一毫。它就是渭南南源大王岭上的地下交通站。
一九四六年的深秋的一个夜晚,天空阴沉沉的,屋外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岭上深秋的夜晚在秋风扫落叶劲风之下,显得更加瑟缩、冷峭。大王街东面坡下的南坡村最底下一个独庄户门窗已关闭,只能从门窗的缝隙中透出一点点光亮。这里便是地下交通站地下共产党员刘狗娃之家,也是我党的一个重要的秘密交通站。
刘狗娃,大名叫刘正印,年方三十左右。中等身材,敦敦实实,穿着一身黑色的对襟马袿,一双眼睛透出锐智的光芒。
此时,他刚关好门窗,准备上炕,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笃笃,笃笃。”他连忙拖着鞋,走到门跟前,小声问道:“谁敲门呢?”
“老刘,快开门,是我。”
刘狗娃听到来人说话,耳朵.里清晰的辨别出,叫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兰田县厚镇乡的地下交通员穆春发。
他赶紧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两个人,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面前这个魁悟的男人便是穆春发,而身后稍矮一点的人,面有点生。他一把将穆春发拉了进来,说:“外面冷,进屋里说话。”
这两个人随后走进了屋。屋子中间是客厅,靠后檐墙的中间摆着一张大方桌,两边放了两把椅子。他让两个人坐上椅子,给二人倒上水,眼睛露出询问的神色。
穆春发喝了一口水,喘了喘气,说道:“是这样,上级命令咱们,有几位重要领导要上陕北,要你亲自把他们护送到临潼铁炉镇。今晚十点钟,你带上一个可靠的同志到厚子镇接人。”又随即交代了接人的时间、地点以及联络的信号,并再三叮嘱到:“千万要准时,不要耽误事。”
穆春发边说边放下杯子,说:“事不迟疑,我须回去安排那边的事情。”
送走了穆春发,刘狗娃赶紧穿好衣服,钩上鞋,叫上另一个地下交通员史有才准备上路。
刘狗娃,当时的合法身份是马峪乡乡公所里的乡丁班长,是大王地下交通站的武装委员。
九点钟,刘狗娃和史有才趁着人们刚睡下,两人带上武器,趁着天黑,沿着大路向着厚镇赶去。
深秋的夜晚,天空像一口巨大的锅扣在头顶,黑洞洞的。刘狗娃和史有才虽然近在咫尺,但彼此间谁也看不清对方的面孔,唯独二人的脚步声在万籁俱寂的夜晚,显得是那样的刺耳,秋风吹来,使人身上感到阵阵寒意。
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更加加快了步子,向厚子镇街快速奔去……
当行到距厚镇不远的地方时,突然发现一堆黑影,这时有人喊到:“喂!过来的是什么人,干啥的?”
刘狗娃拉了拉史有才的衣襟,然后应道:“我们是去厚镇抓药的,家里老母亲病重,没办法,只得冒黑抓药。”对面的人盘问再三,也没发现什么,在身上搜查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就放他们走了。
他俩继续朝前走,到了二里半村时(在厚镇北约有2.5里地,所以叫二里半。)前面又来了一群人,老远就喊到:“你们是干什么的?”
刘狗娃应道:“我们是买牛的。”
对方继续喊道:“我们是卖牛的。”
刘、史二人一听,暗号对上了,双方都到了跟前,刘狗娃一看,是穆春发和穆有杰二人前来接应,四人一同往回走,到了厚子镇街北头,有一座大坟,坟的四周苍松翠柏,枝叶繁茂,黑压压的一片。二穆将刘、史二人引到汪锋和穆继增面前,说:“大王交通站的同志到了。”然后对刘、史二人介绍到:“这是汪锋同志。”汪锋上前和他们二人握了握手,并详细地询问了这条线的安全情况,然后问道:“这条线通吗?”刘狗娃说:“通着呢,我们经常运用这条线给解放区运送物资呢。现在一切都安排好了,保证没问题。”
汪峰同志点了点头,还是再三叮嘱道:“这次任务不同寻常,要保证要绝对安全。”随后,汪峰就把刘、史二人引见给了要护送的三位同志。当时地下党的纪律严密,被护送的人的姓名、身份要严格保密,不能打听的坚决不能随便乱问。他们只知道,他护送的是三位重要领导人,过后才知道,原来是中央领导人,李先念、任质斌和卫平(是化名)等同志。
护送队一出发,他们排成一列纵队,刘狗娃走在最前面,李先念紧随其后,史有才走在最后边。此刻,夜已经很深了,寒气逼人,大家也屏住了呼吸,快步朝北箭一般的离去,只听见走路的脚步声和彼此的呼吸声,远处传来几声猫头鹰的鸣叫,让人感到头皮发麻,更加显得黑夜的神密。
刘狗娃此刻感到肩头担子的非常沉重,几位领导的生命安全就系在自己一个人身上,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他双手紧握枪把,像鹰一样的眼晴机警的洞察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走了不远的路程,突然发现前面出现四个人影,而且,每个人的手上都端着枪,由于天黑,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更不知道是什么人。刘狗娃此刻的心情怦怦直跳,心里想到,据可靠情报,厚镇的保甲已回兰田县了。而渭南一带的我已安排妥当,而这几个人能是谁呢?他双手紧握两把枪,心想:如果是自己的人,肯定都认识,如果是敌人,先下手为强,必须保证护送人的安全。他装着若无其事,从那四个人中间穿过,但见那四个人也没问一句,一行人匆匆而过。
过去后,李先念问他:“那几个是什么人?”
狗娃回答说:“是游击队。”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怎么也不踏实,他快步走到压后营的史有才跟前,对他说:“你和大家前边走,我再看看。”说着,他一跃身,快步跑在地里的埝梁(过去人为了防止水土流失在地中翻一道梁,用来挡水。)下边,爬在那里,仔细观察那四个人的动静。见那四个人没什么异样,并朝相反方向走去,他连忙抄近路赶上大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狗娃当即安排,现在我们走小路。走苌庄、过张湾,穿东堡,把同志们顺利带回自己的家。
此时,已是晚上一点左右,村子里没有一丝光亮,刘狗娃将客人安排在自己的家,吃过饭,就让他们休息。
那天晚上,天黑漆漆的,一路上的惊心动魄刘狗娃始终未能看见自己护送的人,直到这时,他才在灯下看清楚他们:一个身穿国民党将军服的人,高大英俊,面目慈善,事后才知道他就是李先念同志。另两个身穿国民党军装,化装成随行人员。
让他们一行人睡了后,刘狗娃一丝也没有放松警惕,立刻安排史有才等十多名同志在村子周围站岗放哨,巡逻,他连夜安排第二天的护送工作。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李先念和同志们洗漱完毕,准备出发。刚出门,发现邻村的一个蛇皮二溜子(指不务正业之人)在离家门不远的地方。这一突如其来的情况使得刘狗娃大吃一惊。因为当时大王属敌我拉锯地区,一举一动将会给革命带来损失。护送领导任务重大,万万不能让其它人知道。刘狗娃立即吩咐两同志严密监视其行踪,如发现可疑情况,立即逮捕。
于是,他带着李先念等人上了路。为防止万无一失,刘狗娃让史有才带他们走小路,自己抄近道提前到大王迎接他们。
等李先念一行人到达大王街时,刘狗娃连忙迎上来说道:“.长官辛苦了,乡长不在,请在这家歇息一会儿。”没有半个时辰,马峪乡乡长王德民赶来了,刘向他们作了简要的介绍。王德民按刘的要求给铁炉镇镇长韩国嶂写了一封信,交给了卫平。防止到了铁炉地界遭到盘问,以此打开关节。
等了不大功夫,姜巷村共产党员王世和牵来了两头毛驴,李先念、任质斌各骑一头,刘狗娃、卫平和王世和赶上毛驴随行前往。
秋日的早晨,天空格外的湛蓝,几朵白云似绵羊、似奔马、似花团在天际间飘浮。空气格处新鲜。他们一行人顾不上陶醉在这美艳的景色中,只是一路快速前行,一会儿功夫,就到了曹庄坡头,眼界豁然开朗,朝下附视,北面:一马平川,阳郭塬、渭北平源,一览无余。朝西望,铁炉塬掩映在田源和绿林之中。李先念同志高兴地下了毛驴,摘下眼镜,拿着博士拐指着阳郭问:“那个堡子叫啥名?铁炉子在哪?”又问了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刘狗娃一一作了答复。他听后,赞不绝口,说道:“真是个好地方啊!”
一会儿,下了石头坡,到了贠曲张葛沟沟底,这里是国民党的一个盘查站,刘先发制人,对他们说道:“喂!你们韩镇长接朋友来了吗?”那几个国民党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怎么回答才对。这时,李先念等人已经上了坡,刘狗娃转过身子对他们说道:“四哥(对韩镇长的称呼)今天家里可能有事,来不了了,走,咱们去他家。”那几个国民党兵看见李先念同志的派头,站在那儿,动也不敢动,刘带着他们一行人顺利地过了关卡,朝铁炉子街走去。
快到铁炉镇,卫平同志停下来对刘说:“你们的护送任务完成了,你们回去吧。”李先念夸赞他们说:“你们的工作做的很好,我谢谢你们!”接着他从身上掏出4角钱寄给刘狗娃,让他们在路上买碗面吃,刘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
他们圆满地完成了这次护送任务,又重新接受另一项新的任务。
二O一八年十二月十七日
图片来自作者
作者简介
王乾民,大专文化,生于1956年,网名:大海.浩瀚无垠。退休教师,爱好文学。秦岭书院作家协会会员,大秦文摘作家协会作家,渭南文坛特约作者、临谓区作家协会会员,汗滴化雨伴笔耕特约撰稿人。临渭区阳郭镇大王人,自幼酷爱文学,今多在各网絡平台发表诗歌、小说、散文上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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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康国光 首席评论员:祝红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