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益俭】枕头“参谋”小传(四)
枕头“参谋”小传(四)
枕头“参谋”小传
四
尽管这瓜棚避雨,只是那短短的一点时间,尽管小伙子态度冰冷,没有一句近情的语言。然而,离开瓜棚之后的几天内,慧玲原本想平静的心不平静了,那浓眉,那方脸,那高高的鼻梁,那厚厚的嘴唇,那令人神往的眼睛,那使人心焦的语言,甚至那简单的瓜棚,总是在她的面前交替出现。有时她警告自己,下决心不再想那些事,又能起什么作用呢?越是这样反倒越是想的强烈了——人世间的事啊就是这么怪!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天阳镇几次逢集,也没见小伙来取伞,当然她也没有托人给人家捎。这一天,慧玲没到地里去,一个人在家里给自己逢一件衣服。晌午端时,住在帽子市东头的黄二婶来到她家,一进大门就喊:
“慧玲”
“二婶”一听有人叫,慧玲忙迎了出来:“你这稀客,今天咋有空到我家来?”
“这女子,说出来的话多好听。”黄二婶左右看了慧玲一眼:“慧玲,二婶好长时间没见,看我娃长的越把富态了!”
“二婶,看你”慧玲羞赧地红了脸。
“郭家的外小伙黑了……”
“二婶,说外做啥呀,快到屋里坐。”
“我还有事哩”黄二婶看了慧玲一眼说:“二婶是来捎东西的。”
“啥东西?”
“一把红油纸伞么!”
“对。”慧玲心跳了一下,忙说:“二婶,你咋知道……”
“看这娃,你还不知道,伞是我娘家村小伙子的。我前次回娘家,路过瓜园,小伙子给我说了,叫我顺便给他捎回去。今后晌,我外二女子雪娃要到她舅家去,我才想起了还有这事。”
“啊,原来是这样。”慧玲说:“叫我给你——二婶,先到屋里坐,老站在院里还行。”她说着忙把二婶搀进屋里,到了一杯茶水放在二婶面前:“要说那天还亏了你娘家的那小伙,不然叫雨把我非淋出麻达不可。”
“我娃的人好么,好人总有好报应。”
“二婶,外小伙的脾气古怪的很。”慧玲接着就把那天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
“慧玲,这你可认错人了。外小伙可是个好小伙。”黄二婶看了慧玲一眼,有点深沉地说:“说起来小伙和你一样,都遭的一个罪!”
“啊!”慧玲的心骤然一紧,忙问:“啥事?”
“小伙在队伍上当了五年兵,今年才复原回来的。原先订了婚,那姑娘前几年考上了啥中专学校,看小伙复原回家没分配上工作,就变了心。小伙男子汉大丈夫,人又有心劲,受不了这气,觉得强扭的瓜不甜,狠了狠心,同意退了婚。你见的时候,才退婚没半个月。”二婶话中带气的看看慧玲说。“哼,人世上‘陈世美’不分男女,都有。”
“……”黄二婶的话,触动了慧玲心中的创伤,她痛心的低下了头,想着自己和那小伙的悲惨遭遇,两颗凄痛的心灵此刻好像合为一体在呐喊:“世上多少不平事,咋都摊到了这好人的身上”她抬头看看黄二婶怜爱、慈祥的脸,两只大眼扑闪了几下,静了静神问:
“二婶,小伙子叫个啥?”
“小成子,不,大名叫李振成。”
“李振成”慧玲在心里默记着、默念着。黄二婶此时也若有所思,看着慧玲白里透红,胖胖的圆脸,她的心也动了。停了好一会,慧玲扭回了头,她看着黄二婶一眼,不好意思了,她羞赧地笑着站了起来,“二婶,快喝水,叫我给你取伞。”
慧玲在她的房里翻了好一阵子,这才出来,手里拿着一把伞,不过不是那把红油纸伞,而是一把黄油布伞,她看着黄二婶说:
“二婶,那把红油纸伞,那天在回来路上栽了一跤摔烂了。这把伞你给人家拿去。人家在难处帮了咱一把,赔一把伞也是应该的。”
“看这娃,一把烂油纸伞,烂了就算了。振成是个正气人,要知道是这,保险不要。”黄二婶说着,心中又想了想说:“好,我先给你拿去,人家不要,再拿回来。”
“这不行。”慧玲忙说:“二婶,赔人家伞,这是应该的,又不是越外的嘛。”
“看我娃说的,二婶心里明白,拿去了还真的能拿回来。”黄二婶心中喜滋滋的,不过她适可而止,拿过了伞说:“我走了,我娃有空到二婶家里游玩来。”
“来呀么。雪娃还说给他做一件衫子哩。”慧玲高兴地说:“二婶,你再坐一会。”
“不了,以后少不了再来坐。”
“那欢迎么。”
……
以后的事,这里就不啰嗦了。张慧玲和李振成这瓜棚姻缘,雨伞传情的恋爱史,有好心肠的黄二婶从中搭桥,使两颗受到创伤的心灵溶在了一起,在保密中订了终身。一直到阴历年三十,慧玲才突然向姐妹们、伙伴们宣布,她准备结婚,日子订在大年初一。这一下子把大家给弄蒙了,弄的不知所措。亲朋好友,邻里乡党怨声载道,特别是和慧玲要好的几个姑娘,气得几乎要打慧玲了……不过,尽管时间仓促,婚事过得还象点样子。这些也不占用大家的时间,只把结婚的头一天晚上,闹房之后,村里几个小伙从房后窗外边事先搞好的“暗道机关”里看到和听到新郎和新娘的一段趣话告诉大家:
“慧玲,你别动手。”上了门后,慧玲拿笤帚准备掃炕,拾掇被人们拉乱的房子,刚动手就被振成夺过了笤帚,他端过来一把竹椅说:“你坐下歇歇,叫我来。”
“……”慧玲看着振成,想了想,笑了笑顺从的坐在椅子上。
振成很快的把房子拾掇了一遍,然后铺好炕,回过头诡谲地看着慧玲问:
“你看这两下子验收得上?”没等慧玲答话,他来到慧玲跟前,突然把慧玲抱起来放在炕边上,“慧玲,说心里话,咱们认识到现在,我还真的没好好看看你哩!”
“那你今晚上就看个够,把你的隐过完。”慧玲任振成摆布着。看着振成傻乎乎盯着她看的两只眼,不觉脸红了起来笑着说:“不中意了,别后悔!”
“不后悔,不后悔。就是个丑八怪,我也爱得敬如上宾。” 振成忙接口说。他挪了挪身子看着慧玲红扑扑丰满的粉面,黑亮亮水灵的大眼,叫人神往的柳叶眉,使人动心的翘鼻子,红艳艳的嘴唇,雪白雪白的牙齿……啊!我的慧玲,他竟然这样美!振成看着看着,两只眼睛湿润了,模糊了,最后竟然流出了热泪。
“你怎么了?”慧玲忙给振成擦去了泪水问。
“我是高兴的。”振成真诚地说:“慧玲,今天晚上我把几个月来的心里话全给你说了吧。论文化,我没有你高,(就是因为文化程度较低,在部队提干中被别人挤了下来)论能耐没有你强,论家庭条件,没有你家好。你长的这么美,屈嫁于我,这是我的幸运。”振成换了一口气:“所以,我向你保证,今后那怕我累死累活,都不能叫你受苦受委屈……”
“何必这样自卑自贱。”慧玲心情激动地听振成把话说到这里,不觉心头一振,她推开了振成,态度严肃而庄重地说:“男子汉就应该有点男子汉的威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心里明白你的意思。”慧玲重新坐在振成的面前。“咱们两人在婚姻上是两颗苦瓜结在了一条蔓上,有人说是同病相怜,我说这是心心相印。他们抛弃了咱们,咱们也抛弃了两个肮脏的灵魂。这就是咋们的缘份。”慧玲显然心情激动了,刚才她的面容是沉浸在幸福中的美,现在却是置身于激动中刚强的美。她深情地看着惊喜中又有点傻呆的振成说:“农民应该有农民的爱情。我想,咋今后在农村干出个眉目,为咱们争一争这口气。”
“对呀,慧玲,你这话一下说到我心里去了。”振成异常高兴地把慧玲抱起来,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又放下:“我说你比我行,你看咋样!我心里想的也是这个意思,就是不知咋个说。”
“我想了,你在前,我在后,咱们齐心合力干,就不信干不出个名堂!”
“行。”振成高兴的,突然站在慧玲的面前,双脚一碰,向慧玲行了一个军礼:“我一切行动听你的。”
“看你,又耍开了傻劲。”慧玲满心的热血汹涌,浑身的潮水澎湃,她咋也抑制不住感情的闸门,一下子扑在了振成宽大壮实的胸怀里……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孙益俭,临渭区丰原镇人,丰原供销社退休职工,临渭区作家协会会员,《汗滴化雨伴笔耕》特约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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