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记忆》】风尘老屋 | 散文 徐善义
老屋,两座老屋,相邻着的老屋。老人,两位,老屋的主人,都早已离世,再也不见了。
老屋门前,一屋有后人打理,如常所见,满目葱绿,即便老屋破旧,也还是颇有生气。而旁边的老屋惨淡,满眼都是荒草丛生,令人心凉。往年一息尚存的那间老锅屋,随着老人的离世而坍塌不在,留下的只有碎石烂瓦和那孤零凋敝的老屋气息。老屋的主人,都是我的长辈,看着我长大的两位长者,我的尊者。年幼时,每年春节都会给他们拜年,当然老人们都会特别高兴,自然多有好吃的年糕糖果留于我吃。小孩子恋于吃,再加上平时大人们走动较勤,两位祖父辈的老人自然是入我内心,颇为亲近的。
老家常规,长辈平日里唤个晚辈乳名那是天经地义的,特别是我这样的小字辈。听着老人们唤我乳名,真的是特别亲切,特别舒心,从幼年有记忆时就是美好的回味。工作以后,每次遇见,对他们都是恭敬得问候声声,长者为尊,开怀闲聊。但忽而有一天,老人们问我,孩儿,你大名叫啥来着?大了,不能再叫小名了!我惊愕。没感到有啥不妥,倒是为老人们的对我的尊爱而感动。从那时起,老人们再不叫我乳名了,每次遇见,听着他们热乎得叫我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学名声时,那感觉莫可名状,心里感动,又有点酸酸的味儿。
后来,我移居镇区,偶回老村,再遇见时,俩老人都独卧老屋,毗邻而居,倒也是相互照应,自在安闲。子女都是相离甚远,虽然也是常来看看,但老人们终是孤守老屋,孤影看日出日落,没了往日的一大家子在一起的热闹劲儿了。再后来,每回老村都是听说老人们身体不是太好,腿脚不便,极少出门闲溜。诚然,我也是鲜有遇到的。每次经过,看到都是半掩着屋门,不见老人们影踪。逢个节气啥的,我倒是遇见过几次,只见老人们没了往日的轻盈,皆是蹒跚脚步,老井手压,拄着拐杖,颤颤巍巍。我赶上了顺势帮着提桶水,寒暄多时,老人们都是感动,临别时都是泪眼朦胧。再后来,老人们走了,一前一后。此后,老屋沉寂,飘零四季,孤独至今无人问津。
此后,每次回到老村,总会从此处经过,目睹老屋,心里酸酸的。老屋风尘,几多记忆犹新。如今,多年已去,老屋变得越来越破旧,几近坍塌。门前冷落,草木荒凉,如此老房,村中亦是常在。昔人已去,几度春秋轮回。几代记忆,皆在时光荏苒的岁月中流离。
活在当下,让风尘渐去,美好留存心底。岁月无情,老村美好,一场烟雨一场梦。老人,老屋,记忆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