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荣】难 忘 华 阴(四)
文/赵锦荣
难 忘 华 阴
(四)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中国这艘东方的航船千回百转,历经坎坷,愈挫愈勇,摧坚 破冰,朝着胜利的彼岸,一往无前地继续行驶。中国的形势进入了一个新的转折点。
华夏大地上的改革风潮一浪高过一浪,各行各业都陆续转型,尤为教育战线上中断 了十年的中国高考制度恢复,标志着“读书无用论”的时代结束。“一石激起千层浪”, 全社会读书热潮扑面而来。
西岳华山还是那么奇拔险峻,渭河还是日日夜夜地奔腾东流。而华山脚下的秦川大 地却卷起阵阵春潮。
1977 年是“教育整改”第一年,高考制度的恢复对我们求知若渴的青年来说,犹 如晴空一声惊雷。
反应最强烈的是“大三线”建设国有企业青年职工。青年人思想活跃,敢想、敢干、 敢梦想。我们冶建几个意趣相透的青工结成了“文学邦”,借用古代大诗人屈原《离骚》 句取名“华山求索”小组。成员多是喜好文学和社会知识的青年在一起学政治、学经济、 研文学诗词,攻哲学法律……可谓博览群书,在工作之余节假日、礼拜天大家聚在一起, 海阔天空,古今中外,诗词歌赋……那可真是“白日战天斗地,夜晚擦枪又磨刀”。那 个年月的中外名著书店禁卖,我们就千方百计地搜集,如《战争与和平》、《钢铁是怎 样炼成的》、《红岩》、《铁道游击队》、《创业史》、《林海雪原》、《青春之歌》 等;以及中国四大古典名著等都是从朋友那里搜寻借来的。当时社会上流传的手抄本《一 只绣花鞋》、《第二次握手》等未公开发表的书,我们相互传阅交流。
我们作着各色各样的“七彩梦”,论当今、话未来,有人想当作家诗人,有人想当 2 电影导演(那年月还没有电视剧),有人想当记者、编辑、律师、教授……真有些“书 生意气,挥斥方遒”。但“求索小组”成员都是具有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的坚强信念, 这些梦都是纯真的,有远大理想的,很少有发财梦的,更没有赚钱买房子,花钱娶媳妇 的。那年月谈对象首要是对方“思想进步”。尽管大家“身无分文,却心忧天下”。
“求索小组”的成员来自“五湖四海”,信息也四通八达,如华阴当地的成员,他 们会将华阴的山水风光、风土人情、名人雅士、文物古迹、乡俗戏曲……真实的、传说 的、搜集成为珍贵的资料。我最感兴趣的当然是《水浒传》中九纹龙史进的庄园了!通 过求索小组的调研,发现了华阴史家庄、华岳庙古街、往西 30 公里华县的史家村是“九 纹龙史进”的后裔。还有多年后火爆的华阴老腔。
华阴老腔源远流长,在当地称作为小戏“板凳戏”。老腔皮影的演出多为庙会祭神 还愿和红白喜事,演出时间都在晚上。记得在农历二月的一天,史家庄的朋友史侠山告 知我距厂区不远的康营村晚上演小戏(板凳戏),是一家村民给他父亲过三周年。我和 小王去看了,搭建的临时舞台,没有多少观众,多是村民。我只记得一个光头农民演员 用块方木头在板凳上打的啪啪响,唱词听不懂,这是我有幸最早在华阴看的第一场“华 阴老腔”。这个陕西民间的艺术瑰宝,可惜当时无人重视,真是“养在深闺人未识”啊!《白鹿原》电视剧的上映播出才使华阴老腔这块美玉火爆陕西,声闻全国,登上中央春 晚,被冠以东方最古老的“摇滚”明珠。
人一生的道路总是曲折坎坷,有时是山重水复,而有时却柳暗花明,命运之神总是 难以捉摸。
我没想到自己从华山脚下的工厂走进学校,站上了讲台,成了教师,当了“孩子王”。1978 年,我敬业地干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业余时间由我牵头的“求索小组”开展 着有益活动,不断提高我们的文化水平,摩拳擦掌,迎接成人高考。
夏日的一天,党总支李书记叫我到他办公室谈话,他显得有些激动。锦荣,有个重 要事情我征求你的意见,咱俩相处好几年了!是好同事又是好哥们儿,你到九冶当青年 团干也几个年头了,“以工代干两不误,又红又专双进步”。前不久你出席九冶总公司 1978 年“五四”青年节在汉 中勉县,九冶建成的首座汉江大桥 下合影,第四排(右二)为作者 3 青年积极分子代表大会,为单位赢得了荣誉。现在公司遇到个难题,咱们九冶现建设的 生产厂家是华山冶金车辆厂,这两大企业职工近六千人,加上家属子弟一万多人了,厂 子弟学校是华冶车厂办的,而我们九冶的子弟也在人家学校上学。前不久,冶金车辆厂 提出九冶要派几名教师进去,否则九冶子弟就不让上学了!一听此情况,公司职工家属 人心慌慌。怎办哪?孩子到哪去读书?县城的几所学校距公司厂区远不方便,直接影响 企业的生产建设和职工稳定。公司物色教师,但老师难找啊!这个年月谁愿去当“孩子 王”哩!工资低,每月定量才 30 斤粮食,没人愿意去。再则当老师还要有一定的文化, 教学生不是抡大锤、搬砖头,随便派去个人,误人子弟是大事啊!公司点到你的名,两 次都被我回绝了!锦荣是我们单位的青年团书记,组织培养的对象,不能随便被挖走, 再说本人还同意不?昨天公司党委王书记又把我叫去谈话,语气很硬。要咱们必须出一 名教师,并说这是工作大局。我可真犯愁了呀!
李书记抓耳挠腮,他说得很激动,脸颊上沁出汗珠,唉声叹气。
我听完他的话,大脑嗡地一声,啊!要我改行,真不知所措。我接过他递来的一支 “大雁塔”烟,狠吸了两口,应付地说,李书记,工作转行是一件大事,允许我考虑两 天再回复。
几天来,我不时地思索考虑,这年月当教师待遇低,社会地位低。但当教师也有优 势,工作规律,环境安静,学校每年有寒暑假,有较多的学习时间,这是工厂所不及的。自己不是想考大学吗?实现文学梦吗?
我终于下定决心去子弟学校当教师,我自信可以胜任工作,教好学生,在新的岗位 上做出新的成绩。
1978 年秋季开学了,我毅然去学校报道,告别了机器轰鸣,焊花飞溅的九冶安装 公司,告别了李书记,走上了教育岗位。
新的工作,新的岗位,新的生活,一切都从零开始。
我教的是语文课,学校领导考虑我在九冶搞过青年团工作,就决定让我又兼任少先 队大队辅导员。当时的教师确实辛苦,备课、讲课、布置作业、检查作业、班级学生管 理等。每天早上按时到校,带班级学生做操;作文课、体育课、劳动课都得参加,备课 4 时间常常到深夜。
我逐渐适应了学校工作和生活,很快和学生打成一片,师生之间的感情越来越融洽, 孩子们的纯真、活泼,我非常喜欢。多年后我做梦还会梦见孩子们戴着红领巾向我敬礼, 齐声喊:老师好!那是多么幸福的时光。
为了培养学生们的作文兴趣,经校领导同意,以少先队大队部名义创办了子弟学校 第一张油印小刊,取名《苗圃》(含义教师是园丁,学校是培育学生幼苗园地)。由于 当时条件所限,办刊工具是用铁笔在钢板上用蜡纸刻成仿宋文字;刊头则是我找了块梨 木用木刻刀刻了“苗圃”二字,用印泥盖印在刊头上面,用手推胶滚油印机印刷。一张 张散发着油印墨香的《苗圃》出刊了!学生们的优秀作文,小诗歌,小品文等登在上面, 受到师生们的欢迎。有学生戏称为“挺进报”。这份油印小刊也是我最早办刊的开始, 那套办刊工具(钢板、油印机等)已搬了几次家,但舍不得扔掉,保留至今,它是我在 华阴学校教育工作期间珍贵的纪念。
西岳华山不仅是自然景色天下奇观的丰碑,而华山还是革命英雄主义精神丰碑,可 5 歌可泣,感昭后人。八勇士智取华山纪念碑家喻户晓,每年清明节,学校都要组织少先 队员去华山烈士陵园扫墓,华山陵园长眠着 500 多位老红军、老八路等为民族解放事业 和国防建设牺牲的先烈们。除扫墓外,学校还邀请华山玉泉院东侧“陕西省荣誉军人康 复医院”为革命和建设光荣负伤的荣誉军人来学校做报告,对学生进行革命传统教育。
这是一所具有光荣革命历史传统院所。它是党领导下建立的全国第一所“荣军医 院”。是毛主席亲切关怀下,由老一辈革命家何长工在延安创建。成立于 1938 年 2 月, 1949 年迁至风光秀丽的华山脚下,建院 80 多年来,先后有参加二万五千里长征,抗日 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以及建国后因战、因公致残的军人三万多人曾在这里 休养、生活和康复,为国防建设做出了积极贡献,因此,陕西省荣誉军人康复医院拥有 了“全国荣军第一院”光荣称号。(以下简称“荣军院”)
那是“五四”青年节的一天,学校少先队部和团支部邀请英雄人物来校作革命传统 报告,对青少年学生进行思想政治教育。
报告人是“荣军院”的老红军、老英雄李福齐。
李福齐,陕西延长人,1934 年参加陕北延川红军游击队,西安事变后,改编为八 路军 115 师,1937 年 9 月参加了闻名中外的山西平型关抗日战争,战斗中不幸头部被 炮弹炸伤,双目失明,致一等残废。
我搀扶着老英雄走上讲台,将他手中拄的木棍立在墙壁,然后走下讲台第一排坐下。我仔细端详着老英雄,他的头顶处凹下一个坑,头发被弹片几乎烧光了,他的两眼完全 失明了!我想着他从 1937 年受伤后的几十年失去了光明是怎样度过的,是多么的痛苦 啊!可老英雄却给人坚实、有力、乐观;他爽朗的神态和性格,觉得他和常人一样,浑 身透着军人的气质。
平型关战斗负伤后,李福齐转到陕北伤残荣军教导院养伤(荣军院前身)。他身残 志不残,在延安大生产运动中曾两次评为一、二等劳动模范受到边区政府的表彰。1956 年来荣军院休养后经常给部队、机关和学校青少年做传统报告三百多场。在我国自然灾 害困难时期,他带领休养员开荒种地。晚上同志们都休息了,他一个人摸索着给菜地浇 水,施肥,收获的菜和粮食全部交给院里不计任何报酬。他艰苦朴素,连续 12 年被评 为荣军院模范休养员,出席了省民政系统先进个人表彰大会。老英雄的报告,使学生们 受到了深刻教育,纷纷表示向李爷爷学习致敬,做共产主义接班人。
华山荣军院,英雄万万千。他们为革命受伤,为保家卫国,他们每个人就是一卷英 雄史。笔者今天记录的这几位老英雄既平凡而伟大,他们是老红军、抗战老英雄、解放 战争功臣、抗美援朝老战士,还有一位是荣军家属。他(她)们都已作古、长眠在华山 烈士陵园,而他们的精神像西岳华山永存,长留人们心间。我每当想起他们泪水总会浸 湿双眼,幕幕往事在脑际闪现。
经了解,李福奇老英雄和我还是同一个县的老乡,从此我们便多了交往。在华阴工 作期间我每到华山玉泉院便会到东侧的荣军院李老房间坐坐。记得一次我去汉中出差给 老人家带了十斤大米(那时大米少),他非要付钱,否则不收。他从床单下摸出几块钱, 硬塞进我手里。他眼睛看不见,但听觉很好,用手摸钱,打扑克牌摸得很准。他一旁的 战友冯老开玩笑说“李瞎子摸着打扑克,数钱分毫不差。”真是神了!
从李老口中得知,荣军院有不少的疗养者是陕北人,大多是战争年月负伤致残。哦!陕北革命老区在战争年月里曾付出了巨大代价。千里遇故知,他乡遇老乡。陕北人很重 视乡情的,只要一听是陕北口音便有了亲切感,通过李老我又认识了荣军院陕北绥德与 米脂相邻的杜大婶。
杜大婶不姓杜,姓高,因她丈夫杜老四是荣誉伤残军人,所以人们便亲切地称杜大 嫂,杜大婶、杜大妈。她吃苦耐劳,为人厚道,朴实、热情、开朗,尤为遇到陕北老乡 像见到亲人一般,因为杜大婶离开老家已三十多年了,她见了陕北老乡就如见到了娘家人。
杜大婶是一位普通的家庭妇女,但他却是两位荣誉军人功臣的家属。因此说,他不 是英雄却胜似英雄,杜大婶老伴杜老四,50 岁出头,70 年代我认识时,他行走拄着双 拐,常年蹬一辆荣军院分配给他的一辆破三轮车,可手摇可脚蹬。他坚毅风霜的脸,一 双眼睛炯炯有神。浓密而花白头发,向后梳着,精神伟岸,见人总是面带微笑,操着甘 肃和陕西关中口音,和蔼可亲。我每逢春节总要去荣院看望杜大婶一家,每次去都碰到 老俩口在不停地编织塑料网兜。经了解,荣军院给他们伤残军人办了个塑料网兜厂,作 为副业,钩织一个网兜 5 分钱,每月有任务,完成任务才可领到微薄报酬。杜大婶和老 伴每月可挣三四十元作为生活补贴,要知道他们已育有两儿一女,当时荣军的工资并不 高,生活艰难可想而知。
杜大婶和老伴很少谈过去,是的,过去不堪回首,过去令人伤心。有一次春节我去 他家,非留着我吃饭,我和杜大叔小酌几杯,杜大叔打开话匣子,说起了他的经历。
杜老四,原籍甘肃卓尼县人。父亲叫杜铁匠,会一些打铁手艺。他出生于 1926 年 8 月,因家境贫寒,他小时上不起学,常年给他人揽工,因此他本人成分认定为雇农。1945 年他刚满 18 岁被抓壮丁在国民党三十三军十师当兵,1948 年 12 月在张家口解放 战斗中,投入我军怀抱,参加革命,在 204 师 6101 团八二炮兵连任战士、班长。在解 放战争中随大部队出生入死,扫除敌顽,在太原战役中荣立三等功两次。
1951 年朝鲜战争爆发,杜老四又奉命参加抗美援朝战斗行列,雄赳赳、气昂昂, 跨过鸭绿江。入朝后随即到炮火硝烟的东山战场。炮兵杜老四作战勇敢,一不怕苦,二 不怕死,在 1951 年 9 月朝鲜战斗行军中他做到“体力互助,思想互助”,吃苦在先, 帮助别人,照顾体力弱的同志,顺利完成了行军任务,表现突出,荣立三等功。1952 年 2 月 8 日杜老四在朝鲜前线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入党后不久,2 月 16 日的一 次殊死战斗中他又荣立三等功。在他“功臣简历”立功事迹中记载:“1952 年 2 月 16 日,投入战斗后,表现了英勇顽强,在敌人炮火激烈封锁下能单独完成任务。敌人合围 向阵地冲来时,他大胆沉着,用大炮协同步兵打退敌人进攻……”
1953 年 2 月 28 日,再次朝鲜战斗中。敌机疯狂轰炸,杜老四不幸双腿被炸伤,致 双下肢切除,一等伤残。他随即转东北松花江陆军医院治疗,1953 年 10 月,转来华山 荣军院休养。说到这里,杜大叔痛苦地哎了一声!我那年才 27 岁,双腿没了,以后可 怎么工作生活呢。我当时很悲观,曾想到自杀,在党组织的帮助下,我重新振作起来, 自己是共产党员,要为党做贡献,我就顽强的活下来了。听到他的讲述,我内心受到强 烈震撼。含着泪说,杜叔叔,你真想钢铁一样坚强,你不后悔吗?他嗓音放大说不后悔!我多活这些年就是幸福,朝鲜战场上牺牲了多少战友,我一想到他们就心痛。
啊!面前这位失去双腿的抗美援朝老战士不就是我们崇敬的英雄吗!这是一个荣誉 伤残军人家庭,是一个具有光荣历史英雄的家庭,是一个与命运抗争、生活挑战的家庭。
杜大婶这位陕北绥德女子,早年受革命老区的熏陶,在他幼年时就为陕北红军做了 许多工作。送公粮、做军鞋、唱红歌、发传单。她唱陕北民歌,扭秧歌远近闻名。在他 十二三岁时,八路军文工团曾招收她,由于当时正处战争年月,行军打仗,一个女孩子, 父母硬是不让她去。杜大婶说她命不好,要不成了歌唱家了!她这一生,伺候服务两位 残伤军人,育有两儿一女,既当妈又当爸,脏活累活她都干了。那年月伤残军人待遇低, 三个孩子吃饭、穿衣、上学,家庭生活困难,她去附近的几个工厂都干过零活,倒垃圾, 打扫卫生,砸石子,挖水沟……“小赵!不怕你笑话,我在你们九冶工地上还背过砖, 腰都磨破了,谁让我寻了伤残军人,他们没胳膊没腿的可怜呀!想干也跑不前去。他们 在前线冒着生命危险负伤。我苦些累点没什么!”杜大婶抹了把眼泪。
她接着说,苦日子快熬过去了!女儿绥荣已在五方公社插队,前几天还给背回来一 袋玉米杂粮,女儿很懂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我还想知道杜大婶前夫的经历,据说也是一位荣誉军人功臣,但杜大婶在我面前从未提过,多年后我写《难忘华阴》时,他儿女发来杜大婶前夫的有关资料,令人心灵震 颤,感慨不已。
杜大婶前夫叫张飞君,陕西省子洲县张家湾人。1940 年 6 月在陕北绥德入伍,抗 日战争时期在绥德分区任班长,解放战争时期在黄龙分区独一旅五团一营三连任排长, 1948 年 3 月在解放榆林战斗中受伤致残,左目失明。1949 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五十年 代被授予“独立自由奖章和解放奖章”。先后在留守处休养连、甘肃平凉荣军院、西北 革命残废军人疗养院休养,五十年代转华山荣军院休养,几年后病逝。
我最后见到杜大婶,她已七十多岁了,满头白发,他双眼由于患白内障和常年劳累 未及时治疗导致双目失明,但她很乐观,她身边常带着一个小半导体收音机,收听中省 新闻和文艺节目,他坚强的毅力使自己生活得很充实。
哦,杜大婶!您是立在两位英雄背后的伟大女人,您不是英雄胜似英雄。您勤劳善 良,坚强负重,堪称华山脚下的“荣军红嫂”!华山松柏把泪洒,大地为您开鲜花。李福齐,杜老四,杜大婶是“荣军院”众多千万荣军的一员,他们现都已逝世,驾鹤西去,英魂升天,长眠华阴大地。华山烈士陵园掩埋着他们的灵骨,那一块块丰碑记载着他们为民族为国家的功绩。他们精神激励着一 代代青少年成长奋斗,他们永远活在人们心中。(未完待续)
关于赞赏
赞赏金额全部归作者。7天内点击量超过1000的,另加稿费10元,超过2000加20元,以此类推。作品发布一周后以红包形式发给原创作者。须加微信suyan834398802
投稿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