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君┃从银杏花鸟到银杏山水,究竟是怎样不同的视觉感受
文/溪客
所说的这个视觉感受,实则忆君先生在与陈培光先生携手举办的“格物志”联展上一次银杏作品面貌的视角转换。
这个转换其实是说,如果按思维惯势,便会以为忆君先生的这次展品依然是围绕银杏主题的花鸟画。
实则,除了一幅采用六百年古纸并以侏罗纪银杏化石为灵感创作的花鸟作品,这次参展画作都是银杏题材的山水作品,也正是忆君先生出人意料的反常,反倒生出别具一格的耳目一新。
其实,忆君早在孩提时便入手山水画。其启蒙,得缘于他跟山水画家、美术理论家黄廷海老师同楼为邻。这使才读初中的忆君得以在一系列有序的教学中,获得系统的骨法用笔、传移模写和外师造化的研习机会,以及相配套的美术理论与诗词歌赋的熏染。由此循序渐进地中得心源,进而打下他的水墨功底和创作能力。
之后,经隔壁昆曲学家谢也实引荐,忆君又随徐悲鸿、张书旂学生张正吟研习花鸟画。再之后,乔迁的忆君不仅有缘与徐悲鸿、傅抱石大师的故居相邻很近,也有缘与当代书画大家钱松喦、林散之、武中奇、萧娴先生相邻不远。
这般的机缘巧合,无疑又给忆君平添得天独厚的聆听教益的幸运途径。加之,有行走于亚明、宋文治、魏紫熙等等山水画大家画室的便捷,也使忆君得以更多的问道杏坛和开阔见识的机会。
也就是说,作为开一代写意花鸟画风的张正吟先生的关门弟子,忆君同时还有着诸多机会和不少难得机遇,得以凭借近水楼台而兼及山水画的研学与创作。
这其间,忆君的山水画比较多的受到魏紫熙先生影响。魏老特有笔法的层层勾染和层峦叠嶂的笔意气势,引得忆君或照本临摹或上门观摹。
记得忆君曾在《百年正吟》万字文中写过他在八十年代常以自行车载着老师张正吟行走街巷的趣事,殊不知,魏紫熙先生也曾几次坐过忆君的自行车去张正吟先生家参加古琴雅集或外出活动。
正是这些忆君在那个年代不断幸运着的种种机缘,不仅使他得以纵尝古今、横摭众家之际遇,也得以遍览奇山峻岭、广游江河大川之机缘。
忆君眼中的山水,并不限于画家趋之的三山五岳,五湖四海。他所涉足的山水,还包括不少人迹罕至和不为人们广知的地方。
每当面对那些仿佛穿越了远古时空的奇川险滩,每当面对那般似乎误入了梦中幻境的雪域戈壁,无不是忆君的激情所在和灵感所在。
尤其是在遭遇过泥石流险虞而陡然面对着难得一见的被白云深拥的赤山粉滩时,尤其是在经历过差点迷失在塔克拉玛干死亡之海腹地而骤然面对着沙丘间单峰骆驼的一具白骨时,尤其是在终于逃过野熊追逐而豁然面对着涛声灌耳的浩瀚无际原始森林时,尤其是在挺过严重高原反应而突然面对着呈一字形展现眼前的九座八千米左右群峰时,等等的一切直教从不饮酒的忆君醉透了一回又一回。
而寻访国内外古银杏的那些个过程,则更多层面地触发了忆君之于不同季节餐风饮露而尽情领略银杏周遭山山水水的激情。
正因为这些源源不断的品质素材滋养,逐渐酝成忆君写就的“胸含万仞豪情在,搜尽奇峰朽稿图”这般诗句所抒发的纵横水墨的博大胸壑,和沉迷丹青的厚积薄发。
也由此,我们才得以欣赏到忆君不拘于古,不泥于师的既透彻着自我个性,又散发着传统气息的花鸟画与山水画作品。
致知在格物,中国画的品质气韵实则是文学、哲学、智慧在绘画上的美学体现,于此而以画寓情、而以画言志、而以画载道,以致而有潘天寿“中国画的基础是哲学”的概括与强调。
于是我们可以说,只有具备了这样潜质,画家才能以广博胸怀领悟大自然的无限奥秘,才能潜于心底地感悟自然、抒发自然,才能直达本质地体味大自然的内在真意,进而抒写中国古典哲学“天人合一”之大美。
顺着这种观念,再来翻看忆君一时兴起才会有的被他称之为“涂鸦”的山水画作,不论盈丈的,还是尺牍的,也都透着一种蕴含在画作骨子里的大气、清气和静气。
虽然平时所见忆君的山水作品并不多,但一路的印象之中则是远看有势,近观有质,雄中有奇,奇中有险,险中有幽,幽中有境,可谓既有着“衔远山吞长江”的超然气势,也有着“小桥流水人家”的怡然闲静,和“断肠人在天涯”的悠然古意。
一般而言,花鸟画多是表达贴近生活物象后面所赋予的情绪启示,山水画多是体现自然万象里面所包裹的胸臆情怀。
如果说忆君以花鸟画手法所表现的银杏,是一种既见大气又见细致的微观取象,那么忆君以山水画手法所表现的银杏,则是一种既见天地又见苍茫的宏观取向。
银杏作为中国独有古老树种,已然民族精神的象征所在。其存世的千年、数千年,乃至上万年树龄的古银杏,以无可比拟的树王地位荣享“国树”声誉,以卓然超凡的精神气质而尊享释之“佛树”、儒之“圣树”、道之“神树”称谓。
透过这次忆君围绕银杏的山水画小品展示,让我们存下这么一种认知,寻访过千棵千年以上古银杏的忆君,既寻求以折枝的视角表现蕴含着高贵、平和、豁达不凡气质的古老银杏的幽然情致,也寻求以全貌多维空间展现经历过石炭纪、白垩纪、侏罗纪而生生不息的古老银杏伟岸、博大、坚韧的品质面貌,还试图寻求以花鸟与山水叠加之法拟写银杏幻梦般的弥然之境。
这样的不同表现手法,不仅让忆君的银杏创作,有了多元方式的展示空间,还有了悠然无尽的发散余地。
加之忆君一贯为之的淡泊宁静的人生态度,这又让他无论是花鸟画还是山水画,流淌着一种无以言及又有以言之的清彻、静穆、幽远的诗意。
长期之于银杏题材创作的忆君,已然当今中国首个既从事银杏文化弘扬,又致力银杏艺术专题创作,并广泛研考古银杏的学者画家。
他的创作更多的是以花鸟画手法表现银杏,经过一系列研创,逐步形成独具个性面目的笔墨语汇,进而确立其之于中国银杏画课题的开创性地位,多家媒体及文化机构称其为“中国银杏画第一人”、“中国银杏画最主要代表人物”、“中国银杏画领军人物”。
中国水彩画之父李剑晨先生为其题词:“金陵花鸟又一家”,中国工笔花鸟画大师喻继高先生为其题画:“银杏天地谁堪比”。
尽管这次“格物志”学术展只是采用镜片创作的些许小品之作,但透过忆君作品中悬泉飞瀑的布势经营、溪山云水的雅逸笔致、烟波村廓的恣意线条、古树杏黄的温润墨韵,也使我们得以从中一睹忆君之于银杏山水画作的妙处,一享忆君之于银杏文化的无限情怀。
而这种情怀,之于这次“格物志”展览,其作为主角的陈培光与忆君,则使人们在一览他们“国色春秋”精彩的同时,还可以领略他们致力于本土题材创作的风采。
他们,一个是以发祥自中国的牡丹为题材创作而闻名于世的耄耋大家,一个是以中国独有银杏为创作题材而享有“银杏圣手”称谓的名家。他们的作品一并于金秋时节亮相古城金陵,实可谓一次国花与国树珠联璧合的展示,一次春华与秋实相得益彰的呈现,一次在中国尚属首回的国花与国树的联袂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