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振华：战友重逢｜散文
文/常振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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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5:30，搭乘吴云海班长四驱越野车，从涵江出发，沿202省道山路奔突，历时1.5小时，行程约75km，第二次到达目的地——永泰天宇温泉大酒店。
陈世坦战友早已候在一楼大厅门口。待吴铭侄儿泊好车，我们跟随他进入宴席厅，拜见国庆前夕来闽看望兄弟们的杨治吉指导员。
1994年上半年，因工作关系杨指调离目标单位至宜昌支队。从此，一别就是二十四年，时光匆匆，弹指一挥。而在他身边工作了一年半时间，朝夕相处，仿佛就不曾分开，不曾分别过。
1993年春节刚过，受命参加支队无线报话员培训已经整整半年的我，正在参加警通中队日常工作，突然接到一个命令，回三中队任文书兼电台员和军械员。接我回去的正是杨治吉指导员。立马打好背包收拾好行李，登上“311”敞篷小货车，一路风尘，一路忐忑不安。
陈世坦一推开门，还未开口，大圆桌中间立即站起来一个“黑色短袖，分寸平头，中等身材”。“吴云海”，“常振华”，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熟悉的话语。“来，来，来，想你们啦，抱一个。”他，就是杨指，没错，多年不见，杨指居然能一一说出战友们的名字，要知道，他带过的兵何其多矣。体态尚无大改变，不胖不瘦，脸颊多了些黑斑，这应该是蹉跎岁月的痕迹吧。
紧紧握着的手舍不得放开，为了这一天，足足等候了二十四年。彼此的问候，彼此的家长里短，彼此的牵挂，彼此的祝福，都融进了小小的酒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气氛十分活跃，好不热闹。
永泰战友们热情好客，菜上了一拨又一拨，酒清了一瓶又一瓶，福建海鲜，特色菜肴，杨指赞不绝口。兴高之处，乘着酒性，请陈世坦代劳，跟杨指合影，他欣然应允，积极配合，没有一点架子，恰似同班战友。看着照片中的自己，满脸通红，丑得不行，说再来一次。杨指却道本色表演，挺好挺好。我借酒壮胆，掏出手机，捣鼓捣鼓，上传给目标单位游科长女儿游桂云，妄自炫耀，心里那个美，那个美哟，不自言表。
战友们一番通关下来，杨指有些微醉状，被问及怎么不见嫂子同来。杨指拿出手机，来来来，让你们的嫂子认认。这个是吴云海，还是瘦。这个是陈世坦，胖了秃了，这个是常振华，有些胖了。这个是张思旗，秃多了秃多了。这个是陈锦斌，胖了胖了。这个是王文东，还是瘦。这个是黄可斯，基本没变。这个是曾能武，胖了秃些了。刘薇嫂子，经年不见，居然也能说出到会的每位战友的名字，大家都吃惊不已。转而一想，不觉异样，杨指主政中队，嫂子常来常往，战友们的音容笑貌早已深深烙在她脑海里了。可事隔多年，她今又远在非洲维和医疗分队，工作异常艰辛，竟然不曾忘却兄弟们，足以让人称奇，大家感慨杨指和嫂子真是神仙眷侣。
中队黑板报换刊，让我头疼，资料准备挑选，内容健康积极，版面整体布局，字体变化美观，起初，我都是满头雾水，杨指抽空，查阅图书，现场指导，慢慢的我居然也能上手了。战友们训练场上擒拿格斗，警容警姿，实弹射击，器械操作，饭堂广播，内务卫生，下地农活，站岗放哨，班排会议，中队军人大会，都成了我的选材用材之地。
钢笔字小有进步，文章也少了稚气。1993年退伍季，91年老兵和几位超期服役的90年老兵退伍欢送大会，吴云海班长朗读我代写的发言稿，情感饱满，全场一片唏嘘，赞不绝口。杨指虽没当面表扬我，而从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犀利的眼神中透露出的表情，知道自己没有白干。没多久，和战斗班的兄弟一样，晋升下士班副警衔，紧接着晋升中士班长警衔，并加入了党组织。后来参加警校预选考试，大队选拔赛，因为数学不及格而遗憾终身，愧对杨指对我的期望。
杨指主政期间，总队执勤勤务现场会有幸在中队召开。规范的管理，昂扬的斗志，美观标准的勤务作战室和娴熟精谌的操作能力，赢得了总队领导的高度赞扬和支队领导的嘉奖，官兵们热情空前高涨，中队各项工作蒸蒸日上，改变了落后多年的萎靡状态。可以说，领导团队，杨指核心功不可没。
酒过三旬，陈锦斌战友公务繁忙连夜须赶回南安，杨指起身相送，再三叮咛，路上注意安全，关切之情尽显。
军政素质俱佳的杨指慧眼识才，心细如发。我拟作的周训练课程表和收发的电报，须送杨指审核，字字到位，有错必纠，一字千金。陈世坦战友代理通信员，只求速度，忽略了卫生，洗个碗筷，老是残留指纹，因此没少挨批。经杨指调教，陈世坦工作更加卖力，敢为人先，数九寒天，挽起裤腿赤脚跳入猪粪坑掏粪，成了周末军人大会上绝好的表率，时至今日，我依稀记得杨指说的话“干工作，陈世坦同志就是全中队的榜样”。
杨指不仅善于发现中队存在的问题，解决问题更是有独特之处，用人之长，恰到点上，全队官兵关系十分融洽，战斗力显著增强。全队上下(包括单独排)，无一起安全事故，同样贏得了目标单位领导高度称赞。也为后期翁德安中队长和指导员刘自良主持中队全面工作打下了坚实基础。
宴席散罢入ok室，一曲《为了谁》，杨指声情并茂，一曲《梦驼铃》，杨指激情四射，一曲《军中绿花》，杨指意犹未尽。才艺展现，宝刀未老，众人佩服。
夜渐渐深了，兄弟们都有些困了。王文东战友一进卧室，倒床便睡。曾能武，陈世坦散去。吴班，张思旗，黄可斯，我，围在杨指周边，或站或坐，聆听杨指揭秘往事，谆谆教诲，一如当年开班会，气氛活跃，感叹他的超人记忆力，沐浴他兄长般的关爱。
回忆是一种重逢，重逢又是一种开端。世上情，千百种，敢问哪情堪比战友情？同吃一锅饭，同举一杠旗，铸就的生死情谊，永远熔进血脉里，想掰开都掰不了。
金秋九月，永泰的夜微微有些寒意。睡了个囫囵觉，醒来再已无法入睡。静静地半躺着，想着二十四年后的意外重逢，心里暖暖的。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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