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小说】华德阳《心理平衡》(外一章)
文/华德阳
【作者简介】华德阳,江苏沛县人,在《读者》《文苑》《当代小说》等报刊有散文发表数百篇。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小郝大学刚毕业的时候还是蓬蓬勃勃的,尽管学校处于城乡结合部,但是学校生源充足、奖金丰厚,教师埋头苦干、任劳任怨,学生好学上进、心无旁骛。
那时周校长还没退休,每天晚上都在校园里巡视,到教师办公室、学生宿舍、食堂、教室转一圈,看到教师认真备课、学生安心自习,周校长心里就踏实。有时晚上九点多了,教师还在办公室备课、批改作业、准备试卷,周校长就心疼了,带领办公室主任,提着香肠和方便面去慰问。为了解决离家远的教师的吃住问题,学校给教师在小区租房子,食堂每顿饭象征性地收一元钱,随便吃。然而那些晚上不加班、学校里有家属院、不吃食堂的教师心理开始有点不平衡了。
后来周校长退休了,很多老师还是念念不忘,一提周校长,都竖大拇指。
刘校长走马上任,取消了食堂补助,因为这样太浪费:全校200多名教职工,每人每天补助五元,每月就是一大笔钱;并且很多离家近的教师由于食堂有补助,也是拖家带口的吃食堂。真实的原因是李校长住学校家属院,不必吃食堂,食堂的饭毕竟是大锅饭,哪有小锅里的饭香,于是在教职工大会上投票决定是否实行食堂补助。学校三分之二的教师住家属院,都是学校分的房子;只有三分之一的刚毕业的新教师和外调来的教师没赶上学校分房子,属于弱势群体,自然没有发言权。于是,食堂补助取消。尽管少数教师心理不平衡,因为多数教师心理平衡了,所以决定无法改变。
后来又说学校给教师租房子也不合理,因为这个费用也是一大笔,又投票解决,自然也是以多数通过。
三年过后,刘校长决定买辆校车,理由一是可以每天接送返城的教师;二是接送在市区就读的本校教职工的子女。由于学校只有高中部,小学还可以在学校附近的学校凑合上,初中很关键,必须进市区,这个倡议得到三分之二的教师的支持,这是家属院的教师;三分之一的教师默许,这是返城的教师,毕竟这项决定对他们也没有坏处,至少省了路费。
又过了三年,刘校长调离,吴校长上任。新官上任三把火,吴校长决定停止校车使用,理由是开支太大且不安全;为了照顾返城教师,每月给予一定交通补助;教师子女上学,不属于补助之列。这样三分之二的教师心理不平衡了,尽管三分之一的教师心理开始平衡,但是校长也属于返城教师之列,所以决定还是通过了。
听说现在又换了校长,所有的补助都取消了,大家心理都很平衡。
《考验》
吴校长走马上任,为人强势,张副校长心灰意冷,申请调离。副校长人选提上日程,教务处王主任、德育处朱主任和团委书记小刘是最佳人选。
周一,吴校长打电话让王主任到办公室来一趟。吴校长笑眯眯地说:“王主任,麻烦你跑一趟。你侄子打电话要生活费,你到银行帮我转一下,就转五千,多了不要转啊。现在的孩子上大学真了不得,花钱大手大脚的,一个月的生活费都快赶上我一个月的工资了。”
王主任忙说:“好好。”拿着吴校长给的银行卡和转账账号,王主任转身就走,刚下楼想到忘了问密码,便急忙回来问:“校长,您银行卡的密码?”吴校长一愣,拍了一下头,笑着说:“哦,我倒忘了,我问一下你嫂子,明天再汇吧。”
过了两天,吴校长打电话让朱主任到办公室来一趟。吴校长笑眯眯地说:“朱主任,麻烦你跑一趟。你侄子打电话要生活费,你到银行帮我转一下,就转五千,多了不要转啊。现在的孩子上大学真了不得,花钱大手大脚的,一个月的生活费都快赶上我的工资了。”
朱主任忙说:“好好。”拿着吴校长给的银行卡和转账账号,转身就走。出了门想到“没有密码”,他稍微犹豫了几秒,还是快速到银行去了。半小时后,朱主任完璧归赵。吴校长给儿子打电话,儿子说他的手机刚收到信息,五千元到账,谢谢老爸的慷慨。吴校长会心地笑了。
周五,吴校长打电话让团委书记小刘到办公室来一趟。吴校长笑眯眯地说:“小刘,麻烦你跑一趟。你侄女打电话要生活费,你到银行帮我转一下,就转五千,多了不要转啊。现在的孩子上大学真了不得,花钱大手大脚的,一个月的生活费都快赶上我的工资了。”
小刘忙说:“好好。”拿着吴校长给的银行卡和转账账号,转身就走。一小时后,小刘完璧归赵。吴校长给女儿发了个短信,说:“宝贝女儿,现汇去五千,省着点花。”一会儿收到女儿短信回复:“老爸,我的手机短信提示有一万元到账,还是老爸疼我,我不给老妈说。”吴校长一愣,会心地笑了。
一周之后,副校长人选公布:团委书记小刘当选副校长。德育办朱主任兼任团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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