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颖：军号（31）下｜剧本
毛颖：军号（31）上｜剧本
文/毛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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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竹撤来的三团余部跟旅部归来的三团人员前锋会合，号声由远及近传来，他们听懂，有序散开阻击追兵。猛子：滚蛋！（对一营长）顶住！无论如何顶住！（吹号）一枚子弹在众匪呼啸声中飞向洪彪脑袋，洪彪转身带马，稍一低头，子弹打飞他帽子。洪彪惊骇四望，背身杀来一股日军。云鹏和几个当家的惊看。日军气势汹汹逼近，宫泽鸠凶狠地看着他们，目光跟洪彪相撞，跟云鹏相撞。戈鹰：打啊！你忘了，我也是战士！（忽然翻滚压倒小菊，同时踹开魏伍）范德清亲率旅部少量人员迎住赶来增援的四团，问四团长：听见号声来的？洪彪部跟宫泽鸠部苦战。洪彪身边喽啰不断倒下，日军欺近。洪彪：顾不得了！老三，记住了，不打是不打，开打就不能想前想后，死的更快！（对部下）集中弹药，往这边收缩！（对三当家）妈的，多少年了，老子今天才又觉得真是打仗呢！范德清带队疾行，命令身边干部：分出一个营兵力打侧面！猛子：别乱跑！（想往三团战斗位置冲，忽然停住，侧耳倾听，惊讶地看道边林地深处）云鹏策马疾来，挥舞刺刀披荆斩棘，满身满脸都是枝杈划的血口。
洪彪大喊鼓劲：弟兄们，没退路了！跟小鬼子干到底！这仗打赢，爷回去重赏！宫泽鸠在对面高喊：不要做梦了！你们回不去了！涯石口的英雄们，不要跟洪彪送死！话音未落，机枪横扫而来，洪彪部刚有些松懈的人倒下一片，血肉溅上旁边隐蔽较深的同伴。三四枚手雷冒着烟直冲他来，四当家飞身扑在他身上：老大！手雷四下炸开，洪彪身边人尽皆喋血，四当家披血不动。洪彪：老四！老四！（奋力推开四当家）小鬼子，老子跟你拼了！（跃起，挥舞马刀，硬生生打飞又飞来的三颗手雷）戈鹰凭空跃起，飞腿扫赵蕾脚下，赵蕾吃绊，冲云鹏栽下，云鹏收脚不及，扑向赵蕾，途中伸展双臂。赵蕾扑来，云鹏搂住，俩人一起栽倒。云鹏搂住赵蕾匍匐到戈鹰跟前，向阵地张望，对戈鹰：多谢！戈鹰擎起牺牲战士的枪：我是战士！（回看干部甲乙）我们都是！戈鹰挥手对甲乙：跟上！（疾跟，顺手拣起一把大刀片）宫泽鸠对部下（日语）：不能让他们拖住！必须增援清泽奈川。（聆听）炮声小了，不好！宫泽鸠（日语）：我留下！消灭这帮匪徒！留着他们，必成新四军强援！洪彪招呼众人：干光狗日的日本鬼子！给死了的弟兄报仇啊！宫泽鸠抽出宝刀，厉声对部下（日语）：行动！犹豫等于送死！洪彪顺着看，发现宫泽鸠部下正带鬼子向林子里分兵，大惊，对六当家：截住！一个都不能放跑！（挥刀冲手下高喊）鬼子要跑了，咱快成了！杀啊！猛子：管大用了！（瞪戈鹰）怎么不服啊？我就是土匪出身！戈鹰：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算账！留着劲儿打鬼子吧！日军有序调动，迅速呈背靠背姿态，对洪彪部看不见的对手开火。
洪彪欣喜：救兵来了！（高喊）新四军帮咱来了！弟兄们，干哪！洪彪部子弹打光，呼啸着冲向宫泽鸠们，被机枪扫倒一片，后面的根本不顾，依然前冲，瞬间冲进日军阵营。戈鹰：那正好，夹他个馅饼！（回身比划示意队伍两翼分开）宫泽鸠端机枪向战成一团的洪彪部和本部人员扫射，血雾飞扬，天昏地暗。洪彪：死命往前冲！谁砍了那狗日的头，老大位子给他坐！五当家从侧面猛扑过来，把宫泽鸠连人带枪按倒在地，宫泽鸠弃枪肉搏。他施展柔术，抽手以双制单，咔嚓卸了五当家一侧膀子。五当家惨叫，被宫泽鸠翻身压住，宫泽鸠狠狠双膝跪压他双肩，（日语）：一本！（注：柔道运动术语，意为致对方双肩着地达一定时长，是得分最高的制胜动作）五当家还灵动的一手挥舞挣扎，宫泽鸠双手抱住他头，凶狠地：去死吧！（咔嚓一拧）戈鹰侧面冲出，大刀片狂舞，树枝乱飞，扰乱敌方视线，顷刻人到敌面前，叮当拨开日军枪支，几下砍翻三四个。三团火力掩护，戈鹰等冲到鬼子阵中，砍人，夺枪，往回扔。六当家余光瞥见（OS）：不好！（指挥手下）快！（枪指日军头目，扣扳机）手枪飞向正扣扳机的日军头目，啪地打在腿上，他人一歪，枪打空，急转，冲六当家拉枪栓。清泽奈川被三个方向的新四军压到中间，奈川部炮已全哑。清泽奈川背靠背，清泽（日语）：奈川君，我掩护，你杀出去！低洼处隐蔽着的赵蕾撇嘴：死到临头还歉让呢，谁也别想走！小菊使劲从背后掰云鹏脑袋，使之正对赵蕾：好好正眼看人家！看仔细！漂不漂亮？云鹏尴尬：漂亮！（忙拱开，冲队伍喊）不能让他们跑了！赵蕾冲云鹏背影做不满鬼脸，抄起近旁牺牲战士丢下的步枪，端住拉枪栓。小菊搂住赵蕾，伸过手：一起来！我姐要在就好了，她是神枪手。俩人齐力，咔嚓，枪拴脱落，俩人收力不及，齐齐翻到，紧团在一起的手，牢牢捏着拉下来的枪栓。
洪彪：杀成这样了，想抢功啊！（指宫泽鸠余部）一个都别放跑！宫泽鸠瞪他，忽然狂性大发，唰地凌空挥舞宝刀，刀鞘飞出老远，带着死神般线条的刀身，阴森光芒映着夕阳，直扑洪彪。戈鹰对猛子：那边接上了，收拾眼前的！（大刀挥舞，火星四溅，当者倒卧，干部甲乙和三团战士个个奋勇紧随）他冲到洪彪面前，一刀削断三杆步枪，两个喽啰喋血而亡。洪彪骇然。猛子看见，惊呼：大哥小心！（OS）什么家伙啊，这么厉害！洪彪定神，宫泽鸠到跟前，挥刀就劈，洪彪举刀侧削，两柄利刃擦出火花。他转身，刀下劈。宫泽鸠侧身让过，刀身划过洪彪马刀：滚开，饶你不死！霎时间，洪彪眼里日军中佐装束的宫泽鸠，忽然变成青面獠牙穿和服木屐的日本古代武士。宫泽鸠凌空举刀，高喝（日语）：着！（注：日本江户时代武士施展杀招时的常用的呐喊）宫泽鸠人落，刀下，咔嚓，火花迸出，洪彪马刀断为两截。噗！血雾飞扬，宫泽鸠宝刀深深砍入洪彪肩头，几乎劈透胸腔。洪彪怒目圆睁，眼前的宫泽鸠，交替着日本武士形象和实际模样。他瞥边上，见猛子戈鹰冲来，又见自己弟兄冲来，欣慰一笑，手加力，死握宫泽鸠刀身。宫泽鸠回刀劈三当家，两喽啰冲来挡，齐齐被斩断倒地。宫泽鸠再劈，三当家被一股大力推开，宫泽鸠砍空，大刀片猛然压住他刀身，稳如泰山。小菊赵蕾同时击发，不知什么方向，也有枪弹打向奈川清泽。她们齐看奈川尸体，发现至少有三处在流血，面面相觑。日军失了指挥，被狂怒的洪彪部和三团合力绞杀，堪堪殆尽。洪彪冲他们笑：值了！真……（瞥战场）真他妈……痛快！他伸出剩下的一只手，攥住三当家，看猛子：这辈子……这是……老子打的……最……扬眉吐气……洪彪吃力地把他的手带向猛子，对猛子：兄弟……再叫一声……大……大哥……洪彪笑：大哥……把……把……（忽然眼圈发红，看三当家）这些……弟兄……都……都是……都是苦人儿……三当家泪流满面，使劲点头：明白！我们，从今往后，跟定猛子兄弟！跟定新四军！打鬼子！洪彪：把他们……打……打回老家去！（看林间透过的阳光）这是……是……咱家……洪彪看猛子：拜……托……（发不出声，谆谆看猛子，手紧握）范德清迈过奈川尸体，指爬上马要跑的清泽：追击！全歼！魏伍拉着赵蕾小菊跃出，小菊赵蕾手里有枪，跑得很快。魏伍跑几步，发现手里什么都没有，弯腰拣起奈川的军刀：凑合了！（挥舞着追去）戈鹰施展功夫缠斗宫泽鸠，宫泽鸠要对付他，还要对付三当家领着的十几个手下，渐渐吃力。猛子把洪彪尸身扶正，靠树盘腿端坐：大哥，好好看着！宫泽鸠横扫宝刀，逼退三当家等，回身对戈鹰施展杀招，错步拧腰，身体几乎放平，宝刀贴地横扫，叫（日语）：着！戈鹰大刀杵地，人借力跃起，宫泽鸠刀到，咔嚓砍断戈鹰刀头。戈鹰落地翻滚，竟未失重心，宫泽鸠扑到，戈鹰举刀招架，侧闪。宫泽鸠失去重心栽过来，戈鹰凌空飞踹，宫泽鸠中招飞出，口喷鲜血。他强力撑住，宝刀胡乱横扫，洪彪部下意识退后，却不散开。宫泽鸠踉跄四望，只见满地日军尸体，不见一个活着的手下。他眼里闪出绝望（OS）（日语）：难道就这样败了？不！不！（高喊）（日语）死也要像个英雄！戈鹰轻蔑地丢下只剩半截的大刀片，身后干部甲递给他好刀，他推开，对宫泽鸠：还想顽抗到什么时候？猛子凛然走近：说得好！中国人，一定跟你们拼到最后一口气！（环顾四下）中国有的是热血汉子！（厉声）你杀得完么？！（声音回荡四下，震人心魄）戈鹰对宫泽鸠：听见了吗？听不懂我告诉你，你们全完了！这是完全胜利的号角！戈鹰：听说你还是日本的大人物！别在这儿给祖先丢脸了！还是死得像个真正的武士吧！猛子惊看戈鹰，戈鹰凛然对宫泽鸠，目光如炬，挥手制止要涌过去的洪彪手下。戈鹰：我们现在走，你要还有脸活着，我保你下次死得无比难看，难看得没脸见先人！（挥手）走！猛子冲他们挥手：走！（指宫泽鸠）这条死狗，懒得理他。他面颓然跪倒，缓缓解开制服，露出白衬衫，哧啦撕下一角，颤抖着擦刀。旁白：独立旅大获全胜，歼敌千余人，基本消灭蒲安日军势力。范德清戈鹰主持会议，延安调查小组在座，几人负伤，猛子云鹏等独立旅主要干部在座。戈鹰扬手里电文：这是延安最新来电，经详细调查，汇集最新情况，确认叛徒另有其人，兹此纠正之前对邵云鹏同志的结论！（起身，对邵云鹏敬礼）范德清跟戈鹰等人握手：我可听说了，你们个个都是万夫不挡的老战士！戈鹰：说真的。打了这一仗，他们几个我不知道，我是真想留下！范德清：都坐！（众人坐下）这一仗下来，恐怕一半时，鬼子没胆量再兴风作浪了！猛子怔一下：怎么了？你们看啊，这蒲安城，现在鬼子没什么力量了。要我说，干脆占了，彻底赶走他们！猛子：对鬼子是孤城。他们只有伪军，没有群众，没有涯石口……范德清：停！（对猛子）坐下！谁让你在这儿开作战会了！戈鹰：我觉得，让猛子说！这家伙，堵着不让说，他能憋死！戈鹰似有默契，不时补充，还跟云鹏跃过干部甲商讨。干部甲也加入讨论。旁白：在潘江海提议下，独立旅和延安调查小组一起，议出了拿下蒲安的计划。小林切腹，又一阵手榴弹袭来，他人被炸不见，只剩带血的军刀。旁白：独立旅随即联络洪彪武装余部，实施作战计划，拿下蒲安城，全歼驻守日军，迅速消灭汉奸势力。旁白继续：独立旅旅部随即迁入蒲安，并以此为中心，迅速扩大根据地。紧邻原卫生队，新盖起一排土砖房，赵蕾疾来，正迎上猛子。猛子：怎么，首长又放你了？还是……（四顾，喊）邵云鹏同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