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的饺子

白利芳

一直春光明媚的老天,灿烂的笑了许久,许是累了。一早,天就开始下雨,初时零星洒落,给干燥的空气,带来些许凉意。继而风来了,雨丝也渐细密。站在窗口,看看天:“快一个月了,该去看望爸妈了。”

唤了女儿同行,听她开心的说到:“又可以吃到姥爷姥姥的饺子喽!”不禁取笑她:“都十八九了,还是个小馋猫!”

爸妈住的不远,一个依山而居精致而古朴的小城———新密。地理的原因,小城里有高楼林立的繁华似锦,也有青葱幽静林密草深的山野趣处,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走在街上,透着一种亲切和和谐。一直以为这样的情怀是因自己家乡的缘故,但偶尔听到外乡人提及小城时赞许的语气,心里充满了自豪感。

一个多小时路程,靠在车窗,想到古稀之年的爸妈,这一辈子辛苦劳作,养育我们姐、弟、妹三人真是不易。

爸是煤矿工人,老实本分,从不会投机取巧,只知道靠力气干活,挣钱养家。歇班了,几十公里路程骑车回家。也不知道累,回来不是掂起笤帚扫地,就是进厨房帮妈妈做饭,我们子女眼里,他永远都在忙碌,就没闲过。妈在村里小学教书,那时候,虽说是教师,但地还是要种的。可能是劳累的缘故,妈妈总是不苟言笑,不像村里的婶子大娘一样说笑打闹,我和弟弟曾经悄悄议论过:妈肯定把我们也当成她学生了,并且是坏学生那种,因为她对我们太严厉了!当然,也有特别的时候,每当放学远远听到收音机音量开的很大,进门会闻到一种香香的味道,我们就知道是爸回来了,我们又可以一饱口福,吃到香香的饺子了。

每当包饺子的时候,也是家里最温馨的时候,爸在擀皮,妈包饺子,我们三个就挤在旁边听妈妈安排:老大剥蒜,老二捣蒜泥,老三去邻家奶奶家寻一把香香的十香菜。然后趴在案子旁边的凳子上,听爸讲工作的事,听妈和他拌嘴:皮擀的厚了,薄了。

爸妈的饺子总是很讲究的,肉要稍带肥的那种,剁成细细的末,葱姜拿味儿,末了用八成热的油熬了大料,放至微凉,泼入拌好的馅里,油温全凭经验,太凉不入味儿,太热肉就没了鲜香。这道工序妈是不许爸插手的。而素馅饺子,每次至少要三四种蔬菜,每样必要切的极细,加入的顺序也是有讲究的,比如鸡蛋炒碎入盆后,必是先放胡萝卜末,据我妈说是为了拿住鸡蛋的腥味,味最重的韭菜,一定要香油拌过,最后加入。每次看妈妈做馅儿,从来没省略过一个环节,就那样不紧不慢细细的切,认真的剁,总觉得不多吃几个就对不住那份专注。

只可惜,我们三个都没有学会妈妈的手艺。

一路想着,就来到妈妈家,一开门,一股熟悉的饺子香味扑鼻而来,鬓角染霜的妈妈,一脸笑意的迎我们进门,回身冲爸爸喊到:“妞回来了,快下饺子去!”洗了手,刚坐下,爸慌忙把饺子端上桌:“算着时间呢,刚出锅!”热气弥漫中,看到爸爸的脚不再像从前一样,坚强有力的抬起,竟有些蹒跚了,瞬间,一股暖流冲上了眼睛!

所谓父母,人之本也。爱子女,至始至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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