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散文】裴安庆《逃不脱的回忆》

【作者简介】裴安庆，笔名：小个子灰狼。中年射手女，爱自由，爱读书，爱写字。在阅读中体会生活，在写作中靠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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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农村所讲的五月，是农历五月。农历更适合农村，靠着农历节气耕种收获，总是差不了太多。

每年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南方的习俗有赛龙舟、吃粽子、插艾草等等，我们北方农村因为河流少，赛龙舟这一项算是省略了。吃粽子成了头等大事。

每年端午前夕，家家户户都要去赶集，买包粽子要用的糯米、红枣、粽叶。捆粽子用的马兰草是不用买的，家家种一攒，既可以看花，又能随时割掉阴干，以备第二年包粽子用。

我妈并不着急赶集，也不急着买包粽子用的东西。这些东西外婆会提前准备很多，妈妈只需出力帮忙包。每到这时，我也变得异常兴奋，总想帮忙，可是外婆与妈妈总是不信任我，不让上手。我只能看着白白的糯米无奈感叹。

包粽子用的糯米需要提前泡好，泡的米质疏松了，米更加饱满了，用起来才顺手，蒸出的粽子才软糯。碧绿的粽叶也要泡在清水中，用时才两三片的捞起，并排排好，然后窝出一个尖角，形状好似小时候戴的风雪帽。这时往“风雪帽”里放上糯米红枣，再把下方的粽叶向上兜起，包裹好糯米，再用泡好的马兰草扎住。一个形状美丽的粽子包好了。

看起来很简单啊，我也可以做啊！于是我也学着外婆的样子包起来。怎奈不是这漏了米，就是没捆扎结实，害得妈妈只得拆开重包。

妈妈很气愤地说我瞎添乱，外婆却笑嘻嘻地教我。包了几次还是不行，我难免心浮气躁，恨不得将粽叶撕碎。外婆说：别急呀，哪有人生下来就会包的，要练才行，做熟了就找到巧方了。于是，我又耐心地学起来，最终包出的粽子大的大小的小，没什么美感。

妈妈抱怨说：煮的时候可怎么好，小的已经煮地没了粽子味，大的还没熟呢。外婆说：没事没事，那没味的我来吃，你们啊吃大的。我冲着外婆笑，她总是能救我于危难，化解尴尬。

粽子上锅煮。只见它们一个个被整整齐齐地摆在大锅中，一直码了满锅，这时要压上一块自家穿的秸秆盖子，盖子上还要压块石头以免加水后粽子浮起来。最后，加上大桶水，灶里插上木柴煮起来。

这一煮啊，耗时可长了。大约要两三个小时才能起锅。我可是个急性子，不时趴到锅边闻闻，问外婆是不是可以吃了。这时外婆总是说：不能急啊，要煮透够火候才行啊。什么都讲究个火候啊。

我不由地想起那次我趴在肉锅边，央外婆捞块肉给我吃。外婆也说要到火候，万事都不能太急。我那时懵懵懂懂，只知道肉味已经很香很香。外婆让我等，我就等喽。一直到外婆起了肉锅，将又香又糯的肉放到我碗里，我才大约知道她话的意思。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等着粽子熟透，看着热气腾腾的锅发呆。糯米与粽叶的香气已经弥漫在空气中，可是我知道还差一点呢。

起锅了，只见满锅热气腾腾的粽子，真是好看。剥开一只粽子，只见糯米晶莹中透着些许粽叶的翠色，红枣已经深红，好似胭脂。加上些许白糖，那味道清香甜腻，让人忍不住多吃。外婆说：别吃太多，不好消化啊。适量才健康呢。我只能看着那么多粽子馋的流口水。

那么一大锅粽子外婆留不了几个，分给我家舅舅家和邻居家。我知道外婆很累，劝她多留几个。她说：人老了，看着你们都吃的欢，我就乐。

外婆见我们姐弟几人这么爱吃粽子，整整包了几个月的粽子，一直到冬天。可是粽叶是不常有的，买不到粽叶了，她叮嘱我们将剥下的粽叶洗干净晾干，等到下次包粽子时再用。我们姐弟几人吃着香喷喷的粽子，总要夸外婆聪明。

外婆说：我没念过书，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只是包个粽子就聪明了？外婆的聪明不是书本上可以学到的，外婆的聪明是生活中的智慧啊！

好多年没吃过外婆包的粽子了，她在农历五月离开了我们。但是她讲的那些话我却一直记得，她对儿孙的关爱我也一直记得。

外婆走的时候比较急，她好似怕给儿孙添麻烦，不愿劳烦大家，连离世都十分符合她为别人着想的性子。我相信，天堂中的外婆一定很快乐。

粽香飘飘的五月已经过去，可是那些记忆深处的回忆却越来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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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洪与》微信号：hongyu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