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散文】何卡林《烟雨中的柳江古镇》
文/何卡林
【作者简介】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宜宾市作协会员。其散文作品若干散见于市内外报刊杂志、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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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村河从玉屏山麓中蜿蜒流出，与花溪河汇合，围出了一个一面靠山，三面环水的富饶之地。南宋起，在这块风水宝地上，逐渐地兴起了一个美丽的小镇。小镇上，柳姓、姜姓为大户人家，又曾捐资修建了一条青石街道，乡亲们感其恩德，习惯地把这里叫做“柳姜场”。小镇溪流潺潺，杨柳依依，古木参天，石径蜿蜒，后人将此更名为柳江镇。几年前，经洪雅县政府精心打造，小镇以其优越地域优势，宜人的自然风光，深厚的文化底蕴，被评为“四川十大古镇”之一，朴实清爽的环境一举成为人们休闲旅游的理想之地。不久前，我和朋友们也来此小住了两日，体会了一把古镇的美景与风情。
清晨，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我和妻打着雨伞早早地走出旅店，去寻找古镇纯朴与本真。窄窄的古街上，街面被雨水清洗得一尘不染；石板上，几百年来被人们用脚步踩出的道道痕迹，隐透出古街的悠久与沧桑，昔日的热闹与繁华。街道两侧，数幢清末营造的西式建筑夹插在川西特色的店铺中间，很是惹眼。时间尚早，街上没几人行走，格外清静。老板们已早早打开铺面，紧张地忙碌着，准备迎接这小长假即将到来的客人。
小雨还在悄无声息地下着，细细如小姑娘飞起的发稍，落在脸上，痒痒的，给人似雨非雨的感觉。我站在湿漉漉的河边望去，耸峙逶迤的八面山和苍翠欲滴五凤山上林海茫茫；朦胧的雨雾在山间飘动着，宛若流动的飘带，把青山和绿水给连接了起来。清澈的河面上，雨点轻轻地落在水中，圈起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涟漪，轻柔地荡起微微的波纹；淡淡的雾气飘散在碧绿、恬静的水面上，轻轻的，薄薄的，给人以虚幻缥缈的感觉。这山这水好似一幅水光潋滟的水乡风情画，将五月川西小镇的美景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隐约间，深山古寺里传来浑厚的钟声，这钟声婉转地回荡山谷，悠扬地飘入古镇，给小镇增添了几分禅意。古镇对岸，依依杨柳低垂着纤细的秀发，在微风中摇曳着柔软的身姿，赏心悦目，给人以灵动之感。
平静而开阔的河面上，一道石桥，两带石墩将两岸连接了起来。形似太极图案的石墩弯弯地横跨河面上，是桥？是景！在方便行人过往的同时，巧妙地抬高了溪流的水位，使之形成了两个不大不小的湖泊；石墩下，平滑的流水从石间流出，水珠飞溅，远远看去，犹如两把巨大的反向平放在水中的梳子，游人可沿梳脊小心地走过河去，顽童们又可涉入水中，嬉戏一番，真是天人合一，妙趣天成。河边，一条长长的栈道飞临水面，亭台楼阁临空其上，看上一眼，就给人以想赶快去走走的冲动。亭阁里，几个摄影爱好者早已架好了相机，在享受着天然氧吧馈赠，欣赏着美丽风光的同时，耐心地等待着奇幻景致的到来，随时准备按下快门，留下一个个美好的瞬间。慢慢地，跳墩上，桥面上出现了手持雨伞，轻轻地走来的对对情侣。他们手牵着手，指指点点，停停走走，尽情地享受着这小雨中古镇清晨难得的宁静与浪漫。渐渐地，游人多了起来。人们不分男女老少，搀扶着，惊叫着，一个接一个地走上石墩，与其说是到对岸游玩，不如说是想体验一把这带有几分探险意味的涉水乐趣。这烟雨，赋予了古镇醉人的意境，濡染了杨村河上五月的青青时光。人们尽情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晨光美景，感悟着“烟雨柳江”的诗情画意。听着雨，望着江，如梦如幻的景致，早已把我带进这幅美丽的水墨丹青巨作中去了。
小镇上，堪称街道的古街并不长，长的是河边吊脚楼下顺着河岸铺就的半边古街。这半边街宽在一丈上下，一侧厚厚的石墙将百十幢极具川西特色的吊脚楼稳稳地托起，楼上，飞檐斗拱，窗格棂空，红灯高悬，给人以古朴、沧桑之感。吊脚楼下，古榕树将虬根深深地钻入石缝中，贪婪地汲取着水中养分，枝叶繁茂，郁郁葱葱，参天蔽日，既创造出古镇特有风景，又给人们带来了别样的清凉。
小镇文化底蕴深厚，勤劳朴实的居民们，既耕读传家，又兴业经商，逐步形成了“曾、张、杨、何”四大家族，并在民间留下了“曾家的房子，张家的顶子，杨家的女子，何家的谷子”的传说。历史沧桑，这后三说都早已淡出了历史舞台，只有曾家大院以其恢弘的规模，独特的造型、精巧的结构和厚重的文化，以其单体建筑的名誉，被列入省内为数不多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名目，继续向后来人张显着主人当年的实力与辉煌。
曾家大院邻河而建，造型别致的吊脚楼和围墙外，十数棵两三人才能合抱的桢楠古树将大院遮盖得严严实实。从江边拾级而上，两个大大的平台临水突起，巨大的石雕“曾”字骇然其间，河对岸方能清晰可见。大门庄严雄伟，尽显着主人的实力与地位。曾家的祖先曾璧光生长在乾隆时期，家境贫寒，放牛娃出生；他通过在私塾先生的教室外偷听讲课，在牛背上刻苦攻读，最终经科举考试成为清庭的太子少保，封疆大吏。大院的建造者是曾家后裔曾艺澄，据说此人曾就读于川内某大学的建筑系，是柳江的大实业家，大商人。他为了庆贺父亲生日，亲手设计，花费巨资，耗时十年，修建成了曾家大院。大院占地一万多平米，从空中鸟瞰，形似“寿”字；川西民居风格的建筑中，又巧妙地引进了一幢二层西式楼宇，并全用西洋建筑材料和图案进行装饰，显得富丽堂皇，尉为壮观，被建筑家们评价为近代中国中西合璧建筑的典范，曾家大院也因此成为柳江古镇最为耀眼的一景。行走在大院里，处处可以看出主人的生活品味以及宽广的社交人脉：建筑雕梁画栋，庭院玲珑别致，环廊精巧曲折，书房明亮宁静，闺阁临空江上。临江宽大的木楼上，当年的公子、小姐在憩息之时，只要倚在优雅曼妙的“美人靠”上，即可欣赏到江上风景，市井人流；大院中，戏楼就有三个，分别供给一般百姓、官员贵宾和家人女眷享用。昔日的深宅大院，如今已变成了平凡百姓的观光场所。今天，这台上风景依旧，台下却是岁月轮回。历史就是这样公平，不管是富贵，还是贫穷，在岁月风霜的洗礼下，什么都会变得平平常常。
午后，小雨终于停了，柳江古镇又沉浸在了欢乐之中：天空中，动力伞一个接着一个地飞来，带着呜呜的响声，翱翔着、盘旋着朝远方飞去。河岸上，游人摩肩接踵，时而驻足欣赏江景，时而摆出各种姿势取景拍照留念，自由自在，轻松自如。河岸边，各式因水而生的娱乐项目一个接着一个：水上游乐园内，吊桥、吊环、索桥等一应俱全，大胆的人们游玩其间，周围观众水泄不通。勇士们争相表现自己，抓住吊环，一个接一个往对岸移去，吊到中间，筋疲力尽，在众目睽睽之下，最终掉入水中，引来一阵大笑。下游平静的河面上，水势平缓。身材修长，两头尖尖，身着鲜艳色彩的皮划艇穿梭水上，身着红色救生衣的大小游客们轻快地划着小艇，悠然自得地漂游水面，尽情地体验着奥运项目的乐趣。
夜幕降临，闪烁的彩灯将杨村河两岸装点得流光溢彩，色彩斑斓；灿若星河的灯火倒影江水中，浮光倩影，五彩缤纷。吊脚楼内，梦幻般的酒吧、演艺厅内歌声嘹亮，拳声迭起，人们尽情地舞蹈着，歌唱着，嬉戏着。烧烤大排挡一个挨着一个，炉火正红，一板板鸡兔早已蘸上香油，在火堂上被烤得香浓四溢，发出吱吱的响声；游人三五一桌地围坐在篝火旁的小桌边，吃着麻辣鸡兔。美食佳肴，欢声笑语伴着这炊烟向柳河两岸飘去。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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