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 路》

《铁 路》

张帆

明天去成都

预约了省医院

给我们家曾老师做体检

明天是教师节

我们用这样的方式

迎接崭新的一天

人到中老年

像一部机器需要检修

那些风吹雨淋

起早贪黑的零件

发出抗议，拉响警报

让我们从骨子里

体悟病痛对于肌体的关怀

为了不给省城添堵

我们决定赶车

绿色出行

我打开携程，像一段旅行

我们的生命

要用怎样的病痛

去完成出发和回归？

我们将从德阳北

从一大早

抵达成都东站

转2号地铁

往犀浦方向行经10站

在中医大省医院地铁站下

再行400米

到达目的地

高铁、地铁……

怎样的逆旅？

我们铁打的身体走了多远

在哪一站年轻气盛呼啸而过

在哪一站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在哪一站如释重负，抬头看见西岭的雪山？

西岭的雪山

也是蓥华的雪山

也是我们缘分中的雪山

我在雪门寺一带

拍下闲置的一段铁道

年轻时

我们曾挤进闷罐车厢

一直走到远处的岳家山终点站

那里，明亮的星辰已化作铁锈

那一场暴雨已躲进悬崖

我们从肋骨一样的隧道徒步

背后是一列负重的矿车紧追不舍……

直到2008

出入大山的铁路

被巨大的灾难扭成废墟……

没有比钢铁更坚硬的道路

没有比记忆更生动的脚步

我们从没有尽头的远方走来

在平行的大地上

我们枕木一样的日子

聚焦成相互搀扶的人字

2021.9.9简记

附：

中国高铁，是指中国境内建成使用的高速铁路，为当代中国重要的一类交通基础设施。

中国高速铁路是设计速度每小时250千米以上、列车初期运营速度每小时200千米以上的客运专线铁路。

至2019年底，中国高速铁路营业总里程达到3.5万千米，居世界第一。截至2020年年底，全国铁路营业里程14.6万公里，高速铁路运营里程达3.79万公里，稳居世界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