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周刊】真假哥伦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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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襄子 还有 5 秒到达战场
这是《故事周刊》第 04 篇文章
《真假哥伦布》
1492年8月3日，哥伦布带着59名年轻的船员及34名有经验的舵手，分别乘载着三艘小船，一行人从帕洛斯港拔锚启航，开始了其寻找亚洲大陆的旅程。
渐渐地，船队离大陆越来越远，直至再也看不见所谓的陆地。经验丰富的水手每天都会向新手们传授过往的经验，每当夜幕降临，有些船员们就开始惆怅起来，他们思念家乡的亲人朋友，呆呆地坐卧与船板上，朝着过来的方向望去，以寄托他们的思乡之情。
每当这个时候，哥伦布都会走出船舱，在背着船员的另一个方向伫立前方，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陷入沉思，所幸在前几日，海面上风平浪静，并没有什么值得引人注意的事情。
第四天晚上，一切有如往常，船员们从远离家乡的情绪中逐渐脱离出来，开始聚在一起聊天，讲故事。哥伦布却一直在同一个方向，就像一个雕塑一样，望着远方。此时，一阵风吹来，倒也不是很猛烈，副手齐登走了过来，将一件大衣披在了哥伦布身上。
“看了这么久，有看出什么不同吗？”齐登问道。
哥伦布眯着眼，头也没回，说道：“大海啊，都是一样的，只要离开了陆地，慢慢的，自己也就会和大海融为一体了吧。”
“呵呵。”齐登微微笑道：“既然都一样，你又何必一直看呢？”
“看似一样，可实际上却千差万别，古人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齐登顺着哥伦布的视线望去，随着太阳一起缓慢地往下坠...往下坠...往下坠...
“你为何如此执着于此次的出行呢？”
哥伦布想了一会，耸了耸肩，说道：“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吧。”
“宿命？你是宿命论者？”
“在每个人的一生中，上帝早已将剧本写好了，我们只要跟着上帝安排的路径去走就行了。”
“霍霍。”齐登咧着嘴笑着：“上帝拒绝了意大利和英国，将你安排给了我们西班牙，这可真是上帝的伟大啊。”
“谁知道呢？前些年的我四处碰壁，在被英国国王拒绝后，我原本以为我的家乡意大利会接受我的想法，资助我的出行，可没想到，当我到意大利的时候才发现，家乡的人思想都过于保守。”
“我可真佩服你的毅力，要是换做是我，也许在被意大利第二次拒绝之后就会放弃。后来我听说你还求见了葡萄牙国王，是吗？”
“是的，那个若昂二世，也许已经年老昏庸了吧，与他年轻的时候相比，完全丧失了发现好望角时的勇气。”
“可这毕竟不是发现好望角那般简单，我们这次可是要去寻找传说中的印度和中国，大海漫漫，究竟何日才能到达呢？”
“但愿吧，我......”
突然间，船体倾斜，不知从何处刮来的大风，有如一头猛兽，蹂躏着在孤海中飘荡的三艘小船。
“快，快，顺着风的方向调整风帆。”经验丰富的舵手迅速判断形势。
哥伦布与齐登也反应过来，朝着驾驶舱的方向跑去。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此刻会刮来一阵阵的飓风，三艘船只就像是落入了巨兽的肚子里般左右晃荡。
“是水怪！水怪！”船员中有人惊慌失措地叫喊道。
“安静，安静！”哥伦布试图安抚大家心中的恐慌。
大家听到了木板碎裂的声音，一艘船的船身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样，顷刻间便被海浪吞噬地一干二净。
紧接着，幸存的两艘船都或多或少出现了骚乱，万幸的是，风暴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是与哥伦布等人擦肩而过似的，转瞬即逝。
很多船员都是第一次碰上这种灾难，过后都显得惊魂未定，在清点一下人数后，几乎损失了1/3的船员。
好在随后的几天天气都特别好，再也没有遇到过风浪，然而，更为可怕的情况发生了，一个名为阿萨龙.梅澜的船员跳海自杀，这引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接二连三都有精神异常的船员葬身鱼腹。
眼看着一天天减员，齐登显得焦急和忧虑，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在与几位船员聊天过后，齐登发现他们绝大多数人心中都充满了恐惧，尤其是那些从未扬过帆的新手。
齐登开始对他们进行一对一的沟通，所幸在第12天后，自杀的情况有所缓解，然而，这并不代表大家的精神状态都恢复了正常，他们内心中的恐惧，化成了愤怒。
“都走了这么多天了，还没看到大陆，我们返航吧。”
“是啊！前面根本不是什么遥远的大陆，而是地狱的深渊！”
“上帝在世界的尽头创造的是地狱，而不是大陆！”
刚开始，大家的言辞还比较温和，乞求返航回去的言论较多，可渐渐的，对哥伦布的猜疑声逐渐盖过了其他声音。
“原来这是哥伦布酝酿的一场阴谋，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英国开始对西班牙动手了，真相竟然是......”
“觉醒吧，西班牙人，小心英国人的这些小动作！”
“99%的人都不知道的事，原来哥伦布是英国派过来的间谍！”
“朋友圈都转疯了，不转不是西班牙人！”
“健康长寿，远离哥伦布就对了！”
（以上的标题党纯属娱乐）
在这期间，陆陆续续也有数十名船员染上了病，最终不治身亡。反对哥伦布的声音越来越大，刚开始，齐登等人还能巧妙地说服大家，可到了最后，就连齐登也控制不住形势。
从上船到现在，哥伦布始终都是一个人，他很少与船员交流，这或许也是他与大家之间信任不足所产生的猜忌吧。
后来，只剩下了哥伦布所在的一艘船还在向前前行，除了刚开始被巨浪吞噬的船外，另一艘船装载了许多不满的船员，他们自行返航了。
一座小小的用隔板隔离的小空间内，就是哥伦布的卧室，此时，齐登正在与哥伦布商量对策。
“这几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若是在这么下去，恐怕会有危险啊。”
与齐登所不同的是，哥伦布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平淡地说道：“那又怎样？”
“怎样？你想要怎样，从出发到现在，还能够跟随你的人不到30人，你也不出去出去跟大家解释解释，万一他们要是都走了，就凭你我两人，能完成什么？”
“齐登，就由他们去吧，他们的心情我能理解。”
“可是他们不能理解你的心情，哥伦布，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哥伦布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为了完成一个心愿吧。”
“心愿？为了你一个人的心愿，就让大家背负恐慌与不安吗？”
哥伦布缄默不语，缓缓闭上了眼睛，齐登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语气有些激烈，默默将视线移到了别处。
旅途继续进行，船员陆陆续续地减少，死亡每一天都可能光顾，到最后，就连强壮的哥伦布也染上了重病。
这一天，哥伦布躺在摇摇晃晃的甲板上，一边咳个不停，一边向齐登道歉：“对不住了，余襄子的这篇小故事写得挺失败的，原本脑海中构思好了一个情节，写到一半的时候出现了思绪混乱的情况，仿佛缺了点什么，逻辑上也不是很严密。”
齐登一边轻声地抽泣，一边握着哥伦布的手，说道：“别说了，希望你快点好起来。”
“不行了，我必须得领便当了，本来余襄子想放弃，但是他觉得，就算失败了，也要写完，也要把故事讲完。他以前写小说，经常太监，后来，他一直在坚持一个信念，就算是写不下去也要硬逼着自己写完，至少失败的作品也比未完成的作品好。”
“可是......”齐登呜咽道：“你还要带领我们去发现新大陆啊，余襄子凭什么要把你写死？你死了故事还怎么发展下去呢？”
“只有我死了，他的故事就能进行下去。你抬头看看，这故事的标题叫什么？”
“真假哥伦布！”齐登不假思索地说道。
“没错，既然有真的哥伦布，就会有假的哥伦布，如今，我这个真的哥伦布要死了，那么接下来，就会出现假的哥伦布来接替我。”
“怎么会？你才是真的哥伦布！那个冒牌的哥伦布绝不可能出现！就算出现了我也不认同！余襄子的脑子里装屎了吧，我坚决抗议！”
“听我说，齐登，不要这么激动，你总是这样，容易冲动。好好听着，在我死后，你就是那个假的哥伦布，然而这不重要了，反正就是你继承了我的遗志，接替了死去的我。此后，你就是真的哥伦布了，发现新大陆的是你，人们以后歌颂的是你，谩骂的也是你，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倒是想问问余襄子，为什么要安排一个假的哥伦布？”
“其实，这就是推动整个故事发展的核心。在余襄子的构思中，最早的故事版本是这样的：哥伦布带着大家起航，中间发生了很多变故，船员陆陆续续地死掉，大家对哥伦布的信任也降到了谷底，然而，在哥伦布强大的信念下，一行人继续前进，快到大陆的时候，哥伦布也会就此死去。齐登，也就是你，为了完成我的心愿，掩盖了我的死讯，化身成我，带着大家继续前行，最终发现了新大陆。”
“那么，你的心愿究竟是什么呢？”
“余襄子给我安排了一个初恋女友，只不过在花季年华就得病去世。她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不过她是一个中国人，让我想想，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那会是1492年，对应中国就是明朝。在明朝初期，皇帝朱元璋杀了很多功臣，其中的冤案更是数不胜数，我女友爷爷的爷爷就是因此被杀的，只不过在被灭族之前，我女友爷爷的爷爷就敏锐感觉到了皇帝的杀心，于是安排了一支家族早早就逃到了远方。一开始，他们逃到了云南，以为可以就此安定下去。没想到朱元璋死后，他的儿子朱棣要篡权，又再一次引发了战争。我女友爷爷的爸爸又带着剩下的人开始潜逃，最终逃到了欧洲。怎么样？这个情节很合理吧。然后，到了我女友的时候，她已经算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意大利人了，但是，她一直念念不忘她的祖国，因此想回去，至少去看一眼吧。在她得病临死前，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落叶归根。所以，这又变成了我的心愿。”
“大概懂了，但是，我们到的不是中国，实际上是新大陆呀！”
“没错，这又是余襄子安排的一个巧妙情节。故事中，我得病临死前将这个真相告诉了你，然后你很感动，决定帮我完成心愿。我死之后不久，你们发现了新大陆，在历史上，哥伦布发现美洲后，一直以为是到了印度。齐登，其实你是知道那片新发现的大陆不是印度，也不是中国，而是真的新大陆，但是你为了实现我的心愿，才自欺欺人，将新大陆硬是变成了中国大陆。”
“等等，有个漏洞，在历史上，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后，管上面的人叫印第安人，如果是中国的话，为何会叫成印第安人，明第安人不是更好吗？这个漏洞，余襄子该作何解释？”
“是的，余襄子总归会有办法的，因为当你发现新大陆后，你以为中国人就是印度人，印度人就是中国人！好了，这个漏洞强势补好了。”
“等等，我有那么笨吗？难道我不知道中国人和印度人是两种人吗？”
“听着，你就是这么笨，一切都是为了剧情，所以你必须得弄错，必须得弄混。”
“天呐，我以为余襄子会给我一个稍微高一点的智商。”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死了，齐登，该你上场了。”
“慢着，西班牙国王是见过你的，到时候我还要回去，如果我是哥伦布，那么在欧洲那些见过我的人怎么办？”
哥伦布又睁开了眼睛，说道：“哥伦布跟西班牙女王签过协议，若是发现了新大陆，上面的财富绝大部分都要给国王。相信国王在利益面前，管你是哥伦布还是弟伦布呢，除此之外，你跟我还是比较像的，若是留个胡子，相信在没有照片的中世纪，很少有人会看出来差别。”
“所以，这就是整个故事的情节？”
“是的，故事讲完了，我也该死了，余襄子对于这个故事，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就造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说完，哥伦布闭上了双眼，永远睡了过去，睡得是那么地安详。一时之间，齐登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可眼前的一切却又是那么的真实。
突然间，哥伦布醒了过来，拉了拉齐登的手，齐登吓了一跳。
“大哥，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忘了，在我包里面有一个骨灰盒，是我那死去的初恋女友，记得帮我埋在新大陆上。”
齐登缓缓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般说道：“明白了，就让我来帮你完成心愿吧。”
随后，齐登双手握拳，紧紧捏紧了拳头，眼角残留着两行泪痕，双眼死死望着前方的大海，说道：“该死的余襄子，挨千刀的余襄子，竟然把故事写成这样，莫非这就是余襄子的风格？”
齐登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海浪声也渐行渐远，双腿沉重，仿佛整个人都要坍塌下去，他这才猛然醒悟，说道：“余襄子大哥，我错了，我不该质疑你的英明！余襄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齐登精神抖擞地将哥伦布的尸体沉入了海中，自言自语般说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哥伦布！”
随后“咔”的一声，哥伦布从海水中浮了上来，吃力地爬上了船，齐登也如释重负，坐在了地上。
“余导，请问这样还满意吗？”一名身着夹克衫的男子嬉皮笑脸地对坐在沙发上的余襄子问道。
余襄子带着墨镜，懒散地靠在沙发上，身后两位金发碧眼的美女揉捏着襄子的肩膀，还有两名黑发女子在给襄子捶腿。
余襄子冷哼一声，推了推墨镜，慢慢开口：“最初，我是打算安排哥伦布一行人在中途的某个岛屿上落脚歇息。在那座岛屿上，一群葡萄牙人早先到了那，随后两方发生冲突，哥伦布在对战中身亡。而后，葡萄牙中的老大在搜查哥伦布遗体的时候，找到了原先哥伦布与西班牙国王签订的那个圣什么塔协议，结果老大喜出望外，就好像发现了一堆宝藏一样，因为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了新大陆的存在，于是乎，老大化身为哥伦布，其余人等装作是那些水手，只不过后来，我在思考的时候，发现这样的剧情太俗套，没有情怀，于是就给哥伦布安排了一个倒霉的初恋，这样子看上去会比较悲情。”
“嘿嘿，嘿嘿！”一旁的男子低头弯腰傻笑道，随即竖起了大拇指：“余导就是英明！”
余襄子站了起来，继续说道：“我想，这个故事可以再加工一下，我决定安排一个女一号，至于扮演女一号的是谁，我心里已经有数了。”
原本给余襄子揉肩的一个美女露出了笑容，锤了锤余襄子的胸后，宛如一只小猫般撒娇道：“哎呀，讨厌啦！”
谁料，余襄子顿时变了脸色，一把将其推开，怒气冲冲地吼道：“在想什么呢？我喜欢男人！”
那个先前一直嘿嘿笑的男子，僵直在了原地，两腿剧烈颤抖起来......
下期：还没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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