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故事”征文｜老娘

文乡枞阳“好老师”征文评选结果揭晓啦！

老 娘

作者：周江林

吃过午饭，我准备回合肥了。

母亲坐在桌边，一直看着我吃，时不时地往我碗里夹一块鱼或肉，全然不顾我已“三高”了……

母亲的眼睛已不再明亮清澈，眼神有些混浊，她就那样安祥地坐在桌边，听着我和父亲聊东道西。

当我问她话时，母亲用手指着自己的耳朵，又摇摇头说：

“耳朵板聋，已听不清你们在说什么……”

我准备起身回合肥，母亲戳着拐杖站起来，送我出门。

站在门口，我弯下腰，嘴贴着母亲的耳朵大声问：

“ 院子里桃树结果了吧？”

母亲笑着点点头，孩子般兴奋地把我引到桃树下，用拐杖拨开枝叶，浓密的枝叶下藏着一个个毛茸茸、花生般大小的嫩绿桃子，就像宝宝，紧紧偎依在妈妈的怀抱中，躲风避雨……

“这树毛桃非常甜，等你下次回来，应该成熟就可以吃了。”

去年桃花满树时，母亲也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再次回来，已月过中秋。而今，母亲已戳上了拐杖……

我对母亲挥挥手：

“不要送，我走了……”

母亲戳着拐杖，固执地把我送到村口的路边：

“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小心车船……”

这句话我听了三十多年，只是回合肥我是不用坐船的。

我爬上大埂，又回转身，向小路那头的老娘挥挥手。

泥巴路尽头的老娘仍然戳着拐杖，静静地站在路边的小树旁，遥遥地望着我的方向，久久不肯回家……

我不知道母亲那渐混浊的老眼，能否看清我的身影和挥手。也许她眼中眺望的，一直是那个小时候喜欢惹事生非的毛孩子，是儿行千里母担忧的不舍与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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