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读之七十七:孔子对乾卦上九爻辞的诠释
1.《易经》乾卦上九爻的爻辞:“亢龙有悔。”。本文解读孔子对此卦九三爻辞的诠释:《小象传》辞“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文言传》辞“亢龙有悔,何谓也?子日,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亢龙有悔,穷之灾也”、“亢龙有悔,与时偕极”、“亢之为言也,知进而不知退,知得而不知丧,莫唯圣人乎?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圣人乎?”。
2.先解读《小象传》辞“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亢龙有悔”,如前文所译,说的是:飞得过高而跌落在池泽中之龙,因其所遇困厄而生悔恨、悔过之心。句中的“盈不可久也”,首当从卦象来解析:乾卦是纯阳卦,九五位乃刚健中正之尊位,上九位乃乾卦之末位,阳爻居阴位,称之为“失位”,即阳过盛、过刚,阳极生阴、盛极必衰、物极必反,此似“盈不可久也”本义之一;若以一岁〈年〉十二月六阴六阳之象图来看,纯阳之月乃农历巳四月,介于立夏至小满两个节气之间。但该期间当是全年阳火之终之时,如过小满至“芒种之后,则太亢非宜,虽辞吉理佳,则富不能久,贵不可长矣。”(见宋代陈抟所撰、邵雍所述的《河洛理数》),此似“盈不可久也”本义之二;再从其与“亢龙有悔”之关联看,讲的是“阴、阳、盈、虚一定之理,‘盈’即‘亢’。‘不可久’,致‘悔’之由”(见〔明〕《来注易经图解》),此似“盈不可久也”本义之三。
3.由此,将此句译成今文:君子为人、处世、做事,当循阴阳相生之道、当合盈虚消长之理,切莫过刚至极端,在时机把握上亦要适可而止,否则,必将适得其反、追悔莫及呵!
4.再解读《文言传》辞“亢龙有悔,何谓也?子日,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易》中之贵贱,乃指卦中爻位之高低。上九爻处于乾卦最高位,故谓“贵”、“高”;卦中第二爻为下卦之中位,第五爻为上卦之中位,第一、三、五爻位为阳位,第二、四、六爻位为阴位,阳爻居阳位,阴爻居阴位,称之得正,反之则谓不正,上九爻不中不正,故谓“无位”;阳为君,阴为民,纯阳无阴,九五至尊,上九非尊何来民拥,故谓“无民”;上下卦之间,初爻位与第四爻位、第二爻位与第五爻位、第三爻位与上爻位相比应,如阴爻与阳爻相比,称之“相应”或“和”,反之,阴爻与阴爻或阳爻与阳爻相比,称之“不应”或“不和”,上九与九三相比是“不应”或“不和”,且“贤人”乃指下卦之中位九二爻,在九三爻的下位,故谓“无辅”;句中“是以”当作“如此状况”解、“动”当作“轻举妄动”解。
5.由此,将此句译成今文:孔子对《小象传》辞“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作进一步的申述:已离开了九五尊位的人,无论其仍自恃以往高贵的身份,亦不能再去号令曾经顺从他的民众了,更无法召募贤士良将来辅佐他的一意孤行了,如此状况下,若轻举妄动,其结局必然是适得其反、追悔莫及呵!
6.再解读《文言传》辞“亢龙有悔,穷之灾也”、“亢龙有悔,与时偕极”:这是《文言传》对乾卦上九爻辞“亢龙有悔”的第二次和第三次的解释,本文一并解读。前句中的“穷之灾也”,当作“穷途末路之灾难”或“日暮途穷之灾难”解,但当深察,《易》中的“穷”字,还蕴含“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之意(见《系辞下传》第二章),其前提当是对自己的轻举妄动,反省而生悔改之心;后句中是谁“与时偕极”呢?是“亢龙”,即已离开了九五尊位的人,“与时偕极”之“时”,指的是上九爻所的条件和环境,“偕极”,指的是人和环境都到了物极必反的时机了,但当深察,《易传辞》中的“时”字,还蕴含“变通者,趣(与趋通义)时者也”之意(见《系辞下传》第一章),乃是顺时而行、适时而变之义。
6.由此,将此前后句合译成今文:已离开了九五尊位的人,因轻举妄动而身陷穷途末路的灾难之中,且其周边的生存条件和环境亦到了物极必反的时机,应痛改前非、顺时而行、适时而变,方能化凶趋吉。
7.最后解读《文言传》辞“亢之为言也,知进而不知退,知得而不知丧,莫唯圣人乎?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圣人乎?”:这是《文言传》对乾卦上九爻辞“亢龙有悔”的最后一次解释,复申前三次解释未尽之意,亦可视作小结性的解释。“亢之为言也”似当作“所谓“亢”之意,是说”解;“知进而不知退,知得而不知丧”,其义源自“阳主进而阴主退,阳主存而阴主亡,阳主得而阴主丧”,即阴阳相生之道、盈虚消长之理;句中“正”当作“进退存亡不失其时”解,天人一理,“唯圣人”能效法之,功成身退,做到“进退存亡不失其时”,但常人在这个问题上,恐怕很难做到事事“适得其时”的呀;“莫唯圣人乎?…其唯圣人乎?”当“君子何去何从?当慎自为之”解。
8.由此,将此句译成今文:所谓“亢”之意,是说:“知进而不知退,知得而不知丧”,其义源自“阴阳相生”之道、“盈虚消长”之理,天人共一道理,“唯圣人”能效法之,功成身退,做到“进退存亡不失其时”;常人在这个问题上,恐怕很难做到事事“适得其时”的呀。君子何去何从?当慎自为之!
9.现将解释乾卦上九爻辞“亢龙有悔。”的《小象传》辞和《文言传》辞合译为今文,是否可这样表述:
10.君子为人、处世、做事,当循阴阳相生之道、当合盈虚消长之理,切莫过刚至极端,在时机把握上亦要适可而止。已离开了九五尊位的人,无论其仍自恃以往高贵的身份,亦不能再去号令曾经顺从他的民众了,更无法召募贤士良将来辅佐他的执意孤行了,如此状况下,若轻举妄动,其结局必然是适得其反、追悔莫及呵!因轻举妄动而身陷穷途末路的灾难之中,且其周边的生存条件和环境亦到了物极必反的时机,应痛改前非、顺时而行、适时而变,方能化凶趋吉。所谓“亢”之意,是说:“知进而不知退,知得而不知丧”,其义源自“阴阳相生”之道、“盈虚消长”之理,天人共一道理,“唯圣人”能效法之,功成身退,做到“进退存亡不失其时”;常人在这个问题上,恐怕很难做到事事“适得其时”的呀。君子何去何从?当慎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