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禹锡很美的一首《春词》,只有28字,最后一句的“定格”惊艳

文/ 空青

人生该是追求美的旅程。

静下来,读读诗吧。

【故事】

“梦得,昨日暮春,我在自家写了一首《春词》,想让你给我和一首,可不可以赏个脸呀?”

东都洛阳的一个暮春,白居易登门造访刘禹锡,如是问道。

刘禹锡自然不好意思拒绝拿起白居易的手稿读,他的春词是这样的:

春词白居易 〔唐代〕低花树映小妆楼,春入眉心两点愁。斜倚栏杆背鹦鹉,思量何事不回头。

宫女的题材,几乎是唐朝每个官员的“送分题”,毕竟天天与皇宫接触,对皇宫内院的生活非常了解,写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不过既然是白居易相邀,刘禹锡就存心想要炫耀一下手段,苦心孤诣写了一首《和乐天春词》。

这首诗的名气大到什么地步?人人都只知道有这一首和诗,白居易的原作反而无人问津。

《和乐天春词》后来还选入了蘅塘退士选编的《唐诗三百首》,成为清朝直至近现代孩童诗词的启蒙诗之一,下面我们就来看看这首仅有28字的短诗有着怎样的艺术魅力吧。

【诗篇】

和乐天春词刘禹锡 〔唐代〕新妆宜面下朱楼,深锁春光一院愁。行到中庭数花朵,蜻蜓飞上玉搔头。

【诵析】

首先看题目,和乐天春词,表明这是一首和诗,原诗题为《春词》,多写伤春悲秋的情愫以及宫内女子生活,是唐诗中一很常见的题材。

刘禹锡所作既然为和诗,主旨与原诗也相差不远。白居易的《春词》主要描写宫女暮春时节的寂寞,思考鹦鹉为何不回头看自己,实际上也是在自怨自艾,为何得不到君王的宠幸,主旨是宫女孤单寂寞的生活和人生。

带着对主题的认知,再来看刘禹锡这一首。

第一句作为诗歌起笔,是华丽且富贵的。新妆宜面,早上新化的妆容以及脂粉匀称的脸蛋儿,一猜便是平日养尊处优的宫中女子;朱楼,字面意思即漆成红色的楼房,这里指富贵女子的居所。

紧跟着下句,便是对朱楼,即周边环境的介绍。古代的女子受封建文化束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不会有人闯入深宅之中。所以偌大的宅院常常寂寞,时节又值暮春,花儿凋谢,一院子的荒凉清静都化作女主的愁绪,在院子里飘来荡去。

有这一句,主人公的形象便已经清晰,但这个形象是静态的,想要了解更多,还需要让她动起来。

下面两句,便是一个动态的场景。

女子打扮好了要干嘛呢?也不能出门,只好下楼,去院子下面赏赏花,稍微排解一下自己的寂寞。

于是仪态端庄的走进院子,可是院子里也没什么好玩的,既没有人陪,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闲极无聊之后,只好数花朵解闷。

到这里,整体还是很平淡的一首诗,不过是记述了一位宫女的日常生活。最令整首诗出彩的,便是最后一句的定格。

就在宫女数花的片刻,有一只蜻蜓飞来转去,竟然停在了宫女头顶的玉簪子上。

一个很有表现力的场景。第一,再次暗示了宫女的姿容与芳华,连自然界中的昆虫都会被她吸引;第二,极力突出了庭院中的“静”,得是多么安静的环境,蜻蜓才会放下戒备,袅袅停在一个人的头上呢?

“静”字的突出,亦是孤独的体现。

更妙的是,这一句还完美回应了白居易原诗的最后一句,“思量何事不回头”。

宫女在思量着鹦鹉为何不回头的时候,却有一只蜻蜓袅袅娜娜过来相伴,两下里一配合,进一步突出了《春词》的主题,亦是两位好友间的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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