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梅斋:记得当时年纪小――浅醉红楼之第九回

远山之巅,星穹之下。
邂逅君子,温其如玉。
记得当时年纪小――浅醉红楼之第九回


作者:伴梅斋
2007年11月20日星期二
恋风流情友入家塾,起嫌疑顽童闹学堂。这一回,宝玉突然去上学了,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学习,而是想和秦钟在一起。秦钟,论辈份比宝玉晚一辈,关系远了点,是宝玉侄儿的小舅子。秦钟谐音情种,他又是秦可卿的弟弟,自然也是一个多情之人。宝玉与秦钟是同学,也是朋友,不过他们之间相互喜欢的只是风流俊俏,并没有多少志同道合的共同理想。
在学校里,同学们年龄相仿,地位却有很大的差距。这个学校是贾府的家塾,“合族中有不能延师的便可入塾读书,亲戚子弟可以附读。”贾府家族很大,同族中人有穷有富,亲戚更要分是哪一家的亲戚,有地位还是没有地位的。在学校里,学生们淘气自然难免,在这淘气的过程中,一个人的性格与地位就表现了出来。秦钟是贾府长房的亲戚,再加上与宝玉亲厚,在学堂里的地位就相对较高。金荣是“东府里璜大奶奶的侄儿”,这位璜大奶奶曾给凤姐跪着借当头,家境肯定不好。同学们打起来,说不清谁有理谁没有理,在这里却是富贵二字占了理。
秦钟与香怜悄悄到后院说话,说的是什么呢?秦钟问:“家里大人可管你交朋友不管?”这话是什么意思?这算是交的一种什么样的朋友?料来与薛蟠一样,也是“龙阳之兴”罢。薛蟠靠银钱吃穿引诱同学,秦钟靠自己的风流俊俏来引诱,说不上谁高谁下。
金荣出于嫉妒而吵嚷起来,顺口说些闲话,若说有根据,并不明显,若说没有根据,毕竟让他撞见了他们在说悄悄话。同班的同学们,有的帮这个,有的帮那个,只看与谁亲厚,并不管是谁占理。有的同学甚至偷偷出手扔砚台打人,以至将吵架升级为一场战争。
学中的老师贾瑞,是贾代儒的的长孙,代儒是年高有德之人,这个孙子却不成器。书中写道:“原来这贾瑞最是个图便宜没行止的人,每在学中,以公报私,勒索子弟们请他。”平时见风使舵,仗势欺人。这样一个人来管学生,谁能服他?后文写他调戏凤姐,正照风月鉴,在这里先把他的性格作一个铺垫,到时候方不显得突兀。
这一回还突出了一个人物:贾蔷。“亦系宁府中之正派玄孙,父母早亡,从小儿跟着贾珍过活。”书中将他极力一扬:“这贾蔷外相既美,内性又聪敏。”他看到有人欺负秦钟,想要挺身出来报不平,却不愿意得罪人,因此调拨跟宝玉的书童茗烟来打架,自己却找个理由躲开。这就讲得他既有正义感,又不会蛮干,是个有本领的人。后文写他认宝玉当干爹,巴结凤姐找差使,还有他与小红的一段情缘。由这里先给读者留下一个印象,知道他并不是一味讨好,见利忘义的小人。
打斗的场面写得很热闹,让人想起小时候在学校看同学们打架的情景,不过我们小时候感觉还单纯一些,家长的势力在学校里表现没有这么明显。这场争斗最后以金荣跪下来向秦钟赔情结束,秦钟是仗了宝玉的势力而赢得胜利。人的个性是从小养成的,在一个人人皆势力眼的环境中,想成长为一个纯粹的人,实在很难。在学校这个象牙塔中也是如此,有些悲哀,有些无奈,可惜现实就是这样,一叹。
图片:金水

伴梅斋:丁酉深秋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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