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功狗白虎
编者按
每年都有一个生肖,十二年一循环,
赶上今年,又是狗年,狗年说狗,狗也叫犬。
本号特约四篇文章:
程广云:赵家的狗又叫起来了
梅剑华:功狗白虎
叶磊蕾:我与狗的故事
吴小安:我看忠犬八公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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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梅剑华
我的老家在湘鄂西山区,地处偏远,山川俊秀,民风淳朴。山里人家家户户养猫养狗,养猪养鸡。高山养羊、低山养鱼,几家合养一头耕牛。狗看家,猫捕鼠,过年杀猪,来客杀鸡。每逢过年,猪圈门口贴的春联是:“六畜兴旺,五谷丰登”。看着红红的对联,会有一种实实在在的幸福感。
今年是狗年,狗年说狗。我家先后养过四条狗,记忆中第一条狗白虎是我出生时开始养的。白虎和我同岁,性格凶狠顽强,堪称一代狗王。 它经常趟水过河去巴东山里头和其它狗撕架。有时消失两三天,归来时伤痕累累,躺在屋后头的窝里默默舔伤口,想必是遭了群殴。我见过几次它单枪匹马和几条野狗开撕,毫无畏惧。附近人家的狗落了单也都怕他。1988年左右,隔壁舅爷爷家建新屋,外祖父和舅爷爷抬木料往地上丢的时候,不小心砸瘸了白虎一条后腿,自此它功力大减,但依然桀骜不驯。白虎经常和住在我家坎下大舅家的大白狗一道出去并肩作战,所向披靡,狗见狗怕。但在家,它是极忠诚老实的。每逢周末,我放学回家,它就早早到半路迎我。周日返校,它会送我走很远很远的山路才回。一个夏夜,我出门不小心一脚踩在它身上,它本能地咬了我小腿肚子一口。发现是我,就站在我身边不走,外公拿扫帚打它,它也不避不让,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我虽然给它咬伤了,看到外公打它,就去抢外公手上的扫帚,让它快跑。我和白虎感情很深。当它15岁时,我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它已经老态龙钟、体力不支,病倒了。我感觉到它快不行了。不知道哪天,它跛着腿离开了家去了山里,再也没有回来。那个夏天,我伤感了好一阵子。
白虎在我们家十多年,居功至伟。我们家种了上百颗柑子树,养了几十箱蜜蜂,丰收时节会有人不经邀请前来分享。多亏有了白虎的守卫,无人得逞。九十年代初期,几回有流窜的强盗,夜晚来袭。白虎凶悍地击溃了来犯之敌。白虎在对河两岸的山上,得享大名。白虎死后,我们先后养了大黄、柯里卡、乐凯,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总之,我和它们的感情远不能和白虎相比。
后来进了城,看到很多人养狗,品种玲琅满目,都是蛮可爱的,但心中总觉得那并非一种自然的联系。我一直怀念的还是白虎,那个好撕架、能拒敌、愿接我的大白狗。当然更值得怀念的是和白虎共同生活的那方故土、那个时代。
破五之际,祝大家狗年大吉!为人像狗一样忠诚,行事如狗一样踏实。集句乱曰:“一将功成万骨枯,十年功狗党恩深。”不求为功人,亦可做功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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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土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