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御制瓷器欣赏(秀雅清丽)
雍正皇帝,清代入关后的第三代君主,爱新觉罗胤禛,康熙皇帝的第四子,为君十三年,在他经历了残酷的夺嫡之争,以“惟以壹人治天下,岂为天下奉壹人”为座右铭,刻“为君难”印以自警。他自言“朕自朝至夕,凝坐殿室,批览各处章奏,目不停视,手不停批,训谕诸臣,日不下数千言。”为避免奢靡怠政,十余年不出京师。在如此高度紧张的帝王生涯中,赏玩瓷器成为雍正帝为数不多的消遣畅怀的途径。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品胤禛朗吟阁图像
胤禛雅好临池,以翰墨自娱,除此以外,早在为皇子时,雍正帝胤禛就对瓷器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在北京故宫博物院的清宫旧藏中,有署“朗吟阁制”者数件,如清雍正白釉僧帽壶。从出版物中此件僧帽壶的词条得知,“'朗吟阁'是雍正帝登基前为雍亲王时在圆明园居邸的斋名,署此款的器物均做工精细”,同款识者,亦可见暂得楼捐赠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天青釉小天球瓶。由此可见,雍正帝早在皇子时期就已开始在景德镇定烧瓷器,并且对于所烧之物的品质就有很高的要求。
雍正皇帝饱读诗书,涉猎广博,喜读典籍,曾将古人寄兴萧闲,寓怀超脱的佳章好句选编成《悦心集》,而所选之作基本为“令人心旷神怡,天机畅适”具有悦心之功效的篇章、格言,邵雍有“只恐身闲心未闲,心闲何必住云山”。雍正皇帝云“世间何处觅清闲,只在朝堂城市间”。
清雍正仿哥釉六方贯耳瓶
清雍正仿哥釉六方贯耳瓶即为壹例慕古仿宋之作。入清以后,雍正皇帝胤禛对宋代五大名窑情有独钟,仿哥釉成为当时壹个重要品种,在其在位的十三年中取得了长足的发展。成书于雍正十三年的《陶成纪事碑》中,排在第二的即是“壹仿铁骨哥釉,有米色、粉青二种(耿宝昌先生按:即仿哥釉)”。
清雍正珐琅彩万花锦纹碗
宋瓷的含蓄内敛,为雍正皇帝倾心,而唐代雍容高贵、富丽华美的艺术格调亦极具皇家气派,同样为雍正皇帝喜爱。本次专场中的清雍正珐琅彩万花锦纹碗即为典范。
在康熙朝珐琅彩的基础上,雍正时期珐琅彩瓷器无论在彩料上,还是装饰技法上都取得了长足进步,形成了秀雅清丽,超凡脱俗的艺术风格。本品瓷胎洁白莹润如冰似玉,外壁满绘四时百花图案,于中心位置绘大朵的牡丹、荷花,周围簇拥小朵的玉兰、绣球、石榴、芙蓉、菊花、桂花等四季花卉,花叶满密覆盖全器。底落“雍正年制”四字蓝料楷书款。
清雍正珊瑚红地洋彩九秋同庆花卉纹碗
瓷胎珐琅彩器与洋彩器的盛行,清宫西洋风的流行,与皇帝的兴趣爱好有着密切联系。从传世制品看,有一类雍正洋彩器,无论是装饰风格还是造型、纹样皆为承袭康熙器而来。本次便征集到一对清雍正珊瑚红地洋彩九秋同庆花卉纹碗(lot 2608)器型端庄秀巧,外壁通体以珊瑚红为地,上以各色彩绘牡丹、秋葵、菊花、兰花、罂粟花、秋海棠、山茶、芍药、栀子花等九种秋天盛开的花卉,并以绿、墨色绘枝叶、叶脉,斑斓绚丽,寓意“九秋同庆”,至为吉祥。器底落“雍正御制”青花楷书双方框款。相同品种以“康熙御制”年款者为多,“雍正御制”款识者较为少见,且成对释出,极为不易。
清雍正 豆青海蝠天寿圆杯
雍正皇帝除从小熟读汉人儒家经典以外,也喜读释佛法,主张儒、佛、道三教并重,以佛治心,以道治身,以儒治世的统治思想。他自号破尘居士,常在宫中举办法会,亲自说法,造诣颇深。《活计档》中多次提及雍正时期命工匠作金累丝八宝、五供等,如曾在《雍正—清世宗文物大展》中展出的清雍正金累丝嵌宝石八吉祥供具。而在御窑瓷器的烧造中,亦可觅此类纹样的芳踪,有如专场中清雍正斗彩莲托五珍宝卧足小杯。本品纹样、造型均取自成化斗彩器,雍正皇帝颇具幕古之情,成化时期的斗彩佳作必为其所爱,于《清档》中多次留下了以大内所藏器物下发景德镇御器厂进行仿烧的记录,本品即为一例。此杯造型端正,内壁素白,外壁以青花勾勒,填饰红、黄、绿等各色,莲托五珍宝,清丽悦目,生气盎然。
清雍正斗彩莲托五珍宝卧足小杯
如果说清朝二百六十八年的统治,是颇具才干的康熙皇帝奠定的,那么使景德镇御窑厂逐渐走向顶峰,可以说是由胤禛称帝之时开始,雍正皇帝不仅将御窑厂交由自己非常信任的怡亲王允祥管理,自己还直接参与对瓷器样式、釉色、花纹、大小等具体意见的表达。特别是,从雍正六年(1728)秋内务府员外郎唐英到景德镇督陶、监造瓷器以后,可以说,真正使雍干两朝的御窑瓷器走向了巅峰。在唐英督陶期间,其中又以仿古器为大宗。
清雍正蓝釉堆白鱼藻纹盉式盖碗一对
专场中一对清雍正蓝釉堆白鱼藻纹盉式盖碗(Lot 2605)可谓幕古与创新的结合。其器形、纹饰源于宣德官窑,惟迄今所见宣德盖碗仅有青花、青花矾红二类,蓝地留白品种则惟有碗、盘传世,将二者合而为一,或即出现于雍正时期,由于工艺繁复,碗、盖同时保存难度较大,一向被视为清代瓷器的名贵品种。盖碗造型独特,因盖、碗相合,亦称“合碗”或“盉碗”,宣德时期盖钮较平,雍正时创新为天鸡钮,以方便握持。蓝地留白纹饰则是元代景德镇新创的装饰技法,宣德时期加以发展,遂成一代名品,本品则为技艺传承之证。
雍正皇帝,这位在历史上饱受争议的一代帝王,无论世人对他的印象是刻薄寡恩、生性多疑,亦或勤于理政,勇于创新。但对他在艺术方面的品位和成就,却得到了后世的一致称赞。在艺术创作上,他追求精致典雅,宫廷气质,“往秀气里收拾”、“往薄里磨做”、“往细处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