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双减”
今年最热的教育话题是“双减”。“双减”就是减轻学生的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好多年前我就“双减”了。在我的公众号里,不只一次地劝告家长少安排孩子校外辅导,并剖析了长期安排孩子辅导的危害。略举一二:《为了未来》里新生入学第一次家长会上我劝告家长:“尽量少安排些课外辅导,让孩子有自己独立思考的空间和独立解决问题的时间,有自己的阅读园地。”《你分得清吗》分析了提前辅导的危害:“课堂是主阵地。家长会说,这个道理我都懂。但是你们的安排扰乱了学校教学秩序,削弱了主阵地的作用。假期在机构提前学了,孩子便在课堂上不专心,练习不规范,机构随意的加宽加深使孩子产生了厌学的情绪。”我在进一步总结状元的学习经验后说:“一味地学到很晩,一味地进行辅导,一味地充耳不闻窗外事,往往是适得其反。反之,像这些状元一样,专注课堂,学玩结合,兼学别样,学习效果会更好。”校内作业。每届新生,我都要问他们:“亲爱的同学,我决不多布置作业,你们也能给我一个承诺吗?”长期以来,我每天只布置三道中等难度的作业题,写在数学作业本上,多数学生都能认真完成,班级的考试成绩从来没有落后过。当然,我的学生作业还有三宝:循环巩固——学习后面内容时,适当布置前面内容的作业;及时订正——作业批改后,要求学生错题当天订正;书面激励——我的学生作业本有“相信自己!”“为你的进步高兴!”“坚持定会成功!”等激励语句。我从不去争班级的成绩第一,中科大原校长朱清时言犹在耳:原生态的学生考试基本满意就行了,要想考特别高分,就要下好几倍的努力,这样就废掉了孩子学习的激情和创造力。学生作业如同饮食——吃到十二分饱,撑着不舒服,还可能得厌食症;吃到七八分饱,吃了还想吃,激发一种强烈的欲望。对于考试我是感同身受。我读高中那时,和现在的初中生年龄相仿,每天的考试使我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焦躁不安,无法专心于学习。上学年,学校每天安排学生考试,虽然我不能要求学生不考,但我可以做到不在班级QQ群里公布成绩,这引起了家长极大的误解,认定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老师——这是我从教四十年来,第一次听这种声音——委屈、郁闷、难过。但每天的我,依然是从前的我——精神抖擞地走进教室,笑容可掬地和学生在一起,专心致志地准备每节课。苦闷无处说,拟好了一个短文——名校做法——每天考试,每天家长群上公布成绩——既违反教育法,又违背教育常识,给学生身心带来巨大伤害。发给集团总校长,但立即撤回了。于是,我把自己的精神寄托于故事的世界里。着迷于短篇小说,阅读了大量中外名篇,如莫言的《透明的红萝卜》《冰雪美人》,马克·吐温的《百万英镑》《三万元遗产》《竞选州长》,欧·亨利的《麦琪的礼物》《警察与赞美诗》《最后一片藤叶》,莫泊桑的《项链》《洗礼》《归来》……阅读后,就试着用故事的形式,排解心中的郁闷。我知道,我写的短篇小说,在作家眼中不叫小说,最多是一个个教育故事的堆砌,但每篇的阅读量都有几百人,甚至千人以上。有《一天一考》中称鸡的故事,《去阿尔卑斯山》中我刚毕业向领导反映情况的尴尬,《为了孩子》中第一名的学生的悲惨经历,《一个差生》中一个差生的逆袭人生。是春天的风吗?能否拂去冰寒刺骨的霜雪,迎来春和景明?是夏天的雨吗?能否驱走烈日炎炎的酷暑,让人神清气爽?是冬天的雪吗?“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徐卫祥,1964年5月出生,原任教黄石十五中,现深圳市高级中学数学教师,出版著作有《教者当自强》和《我的多彩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