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红色年代》之《船 的 女 儿》(上11)

长篇小说《红色年代》描写上世纪三十年代在方志敏和中共闽北分区领导下,打土豪,分田地,建立苏维埃政府,领导老百姓翻身求解放的故事。《红色年代》由长篇小说《船的女儿》(第一部)、《血战草鞋岭》(第二部)《信江泪》(第三部)组成。

第一部《船的女儿》描写一群在信江驾驭木帆船的普通老百姓,在方志敏的领导下,撑着自家的木帆船,为红十军运送军需物资的出资出力,出谋出策,舍生忘死,前仆后继,带着身家性命与日本浪人和汉奸卖国贼斗智斗勇的故事。

长篇小说连载:船 的 女 儿(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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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 的 女 儿(上)

第一章

11

夏家让女人上船管家是个传统。刘婷香虽然在岸上长大,但进了夏家的门,也要上船,帮助夏万福打理船上事务。
成亲的第二天,刘婷香跟随夏万福拜见父母大人。他俩手拉手向客厅走来。宽敞的客厅张灯结彩,吉庆的双喜贴在明净的窗户上。
正厅挂着一幅诺大的“一帆风顺”刺绣。蓝蓝的天空下碧波万顷,一只扬帆的大船,乘风破浪地航行在一望无垠的波涛上。远处是起伏的青山,近处是忙碌的码头。
刺绣下面摆着红木长条阁几。阁几桌面左边摆放着自鸣钟,中央放着瓷器的福禄寿三星,右边摆着关云长塑像。
一张红木八仙桌摆在正厅中间,两旁左右分开,摆着八条红木太师椅。
夏万福的父亲坐在八仙桌西面,母亲坐在东面。两旁站着四个穿着秀气的丫鬟。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整个客厅充满着和和乐乐的气氛。
夏万福牵着刘婷香的手走进客厅,一张张欢乐的脸,十几双愉悦的眼睛注视着他夫妻俩缓缓走来。
刘婷香心里“噗通噗通”地跳,手紧张地抖索起来。她怎么克制也克制不住。
夏万福紧紧握着刘婷香的手,轻声说:“别紧张,像平时一样,你知道我爹娘特别喜欢你。”
两名丫鬟走过来,扶着刘婷香缓缓走近公公面前跪下。刘婷香把丫鬟递过来的茶水恭敬地送到公公面前。
公公喝了口茶水。
丫鬟又扶着刘婷香规规矩矩地向公公磕头。
磕完三个头,刘婷香抬起脸。她看见公公满脸笑容看着她,心情才平静下来。她轻声说:“公公万福万安。”
公公站起身递给儿媳刘婷香一个厚厚的红包。
刘婷香双手接过红包,发现红包上工整写着“克勤克俭,辅佐家业” 八个大字。
刘婷香明白这是公公对她的教训和要求,她又端端正正跪好,抬起脸,满脸笑容,向公公再度深深一拜。
她语气稳重,一字一字地说:“儿媳愿一辈子跟随万福住在船上,吃在船上,为发展夏家的航运事业吃苦耐劳,鞠躬尽瘁。”
公公听了刘婷香的话心情激动。他想,读书人有文化,说话让人中听。他不由自主地站起来,满脸笑容,双手扶起刘婷香说:“让你为难了,嫁到我们夏家,女的要在船上帮助丈夫管事。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女人是船的女儿,要与船共度一生。”
“儿媳懂得了。我一定努力做好,谨记老祖宗的话,请公公时时管教,儿媳恭顺听从,不敢违背。”
她又拜见婆婆,从婆婆手上接过的红包上写着“养育儿女,管教为先”八个字。她又恭恭敬敬地双膝跪好,满脸笑容地给婆婆深深一拜,温顺地说:“儿媳懂得了,愿意听从母亲吩咐,从严教育儿女,好好读书。”
婆婆笑吟吟扶起她说:“你教养好,有学问,给我们夏家的女人增添光彩了。不过,夏家的女人都要在船上吃苦,做饭洗衣都要亲自动手。为难你了。”
“应该的,我会好好学,好好做。”说完,刘婷香站到夏万福的身边。
她想,随着夏万福去船上打理家务,既是遵从夏家祖宗的规矩,也是我刘婷香跟随夏万福白头到老的心愿。她在心里说:“万福是我的丈夫,也是我的崇拜者,我能离开他吗?”
记得在学校读书时,刘婷香对夏万福就十分崇拜。
她俩的班主任吴敏老师是个语文老师,上课喜欢分析文章的“道”,揭示作者写作观点,让学生领悟作者的写作意图。学生很喜欢上他的语文课。
高二上学期的一天,吴敏老师正在上课。
突然,国民党警察局的几个警察闯进课堂。为首的那个站在讲台上说:“共匪分子吴敏印刷反动传单,是共党嫌疑份子。上方有令,立即逮捕归案!”
夏万福听了,毅然走出课桌,冲向讲台,高声说:“他是我们的班主任,不准抓走吴敏老师!”
“打得好!”男同学群情激奋。他们高喊的高喊,端着凳子冲的冲,一同与国民党警察搏斗起来。
国民党警察防不胜防,节节退出。
女同学也高呼口号:“打倒国民党!”“日本浪人滚出去!”
突然,一个日本浪人冲过来朝一个男同学砍下一刀!
那个男同学断下一只手臂,鲜血直流,当场倒地……
大家看了,悲愤地大声呼喊:“日本浪人杀人了!”“打倒日本鬼子!”
口号声激荡了整个校园,全校师生离开教室,来到高二年级小广场,把日本浪人团团围住。
这时,夏万福一脚踢中一个日本浪人的手臂,那日本浪人握不住武士刀,“噌”一声掉落地下。
夏万福用脚一挑,那武士刀飞了起来。
夏万福前进一步,伸手接住那把武士刀。
他缴获了那把武士刀,抬腿踢中那个日本浪人的下巴,只听那个日本浪人“哇哇”直叫。
夏万福又一个扫堂腿,把另一个日本浪人踢趴在地上。
同学们一起冲上去,把那个日本浪人捆绑起来。
那几个警察看见事情闹大了,害怕回去担不起责任,一个个悄悄溜走了。
夏万福说:“同学们,不准日本浪人欺侮我们,把日本鬼子赶出学校去!”
“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学生一起高呼。
有人喊:“我们上街,我们游行示威去!”
同学们抬着那位受伤的同学,又在捆绑好的那个日本浪人背上插上“杀人凶手”的告示,像牵狗一样牵上街。
学生们示威游行开始了。
老百姓看见日本浪人惨杀在校学生,一个个义愤填膺,高呼口号,支持学生示威游行,声讨日本浪人随意杀人的暴行!
吴敏老师趁乱离开了教室,火速回到家里。他走进地下室,打开电灯,把剩余的传单收集在一块,一把火烧了;又把剩下的宣传用品和制作传单的工具包装好,放进背袋,提着油印机,从小路走了。
……
夏万福狠斗日本浪人的英雄形象深受同学们的赞扬,也深深地留在刘婷香的心目中。
从那时起,刘婷香开始崇拜夏万福,对夏万福有了爱慕心。她爱夏万福坚定的爱国情操,敢于勇猛杀敌的精神;她爱夏万福心胸慈善,同情穷人,施舍穷人的品行。
她想,她愿意一辈子追随夏万福,爱他一辈子。
婚后上娘家回来后,刘婷香对夏万福说:“万福,你带我上船吧,你全心全意联系客户,招揽外面的生意;我在船上替你整理内务,沟通船员,监督货物的装卸;我精灵,不会出差错的,好么?”
“好的。”夏万福很高兴,但又担心地说,“船上艰苦得很,你习惯么?”
“不怕,有你在身边,我怕什么。”刘婷香想,有老公的爱,有老公的亲,她还怕什么呢。她坦然地说,“你会保护我呀。”
第二天,刘婷香来到船上。
上大船生活,刘婷香是第一回。
她站在夏万福的大船上,放眼望去,一片是水,蓝蓝莹莹,波浪起伏,让人感觉新奇;一片是山,郁郁葱葱,起起伏伏,让人感到深远。
她抬腿走路,一抬脚一摇,一抬脚一晃,好似周岁小孩学着走路。她小心着,不敢走得快。
这时,她才真正感受到“船是什么”。
她学着走,前舱走后舱,后舱走前舱,训练自己。走得有些疲倦,她躺在船上,身子随着波浪起伏,胃里有些难受。
她坐起身,靠在船舱上,身体才舒服些。
晚上,她躺在夏万福身旁,笑着说:“万福,这水上的日子要适应多久呀?”
“十天半个月呗,习惯就好了。”夏万福挽着刘婷香的颈脖,若无其事地说。
“可是,我不会游泳,怎么办?”刘婷香说。
“船是浮在水上的,你不下水就没事。”夏万福漫不经心地解释着。
刘婷香想着那碧蓝的水,跳跃的波,心里没有着落。她感觉夏万福说得对,只要自己不下水,又有什么怕呢。
一年下来,刘婷香做饭,洗衣,帮伙计们缝补衣服,给大家带来好多方便。一船人都感激她。
第三个年头,刘婷香怀孕了。
夏万福劝她上岸休息。他说:“船上不方便运动,你有身孕,还是上岸吧。”夏万福劝慰妻子说。
“不,我习惯了。”刘婷香活动双手,抬腿踢踢,语气坚定地说,“我要留在船上,水面开阔空气好,便于胎儿成长。既可帮你照顾大家,又可早起锻炼自己。不好吗?”
夏万福拗不过刘婷香,只好让她在船上生活。夫妻俩一块忙着,甜甜蜜蜜的。
每次启航,夏万福和刘婷香带着航运记录来到船舱。刘婷香拿着分批卸货的清单,按照卸货地点一件件对照,点查货物装舱情况。
她在船上走了一圈后,发现几处货物标记字迹不清,存放位置有些零乱,她叫来几位船工,共同辨析,重新码堆。
晚上,月亮升了起来,远方是朦胧的山,近处是波粼粼的水,用大青石堆砌的码头棱角分明,清晰可见。
船在码头抛锚歇息,船员们在船头上纳凉。夏万福和妻子刘婷香一同来到了船头。
坐了一会,刘婷香和大家聊天。她说:“卸货时,大家比较紧张。原因是商号不同,卸货地点不同。不同商号和不同地点的货物,是分开堆放好呢,还是随意堆放好?”
船员们异口同声地说:“当然分开堆放好。”
刘婷香笑一笑说:“大家说的很对,以后啊,大家要注意,同一地点和同一商号的不同货物一定要分开堆放,一定要标记清楚;同一地点不同商号的货物也要明显标记,一件也不能随意啊。因为卸货赶时间,手忙脚乱,有可能会错卸货物。”
(待续)

作者简介

王安中,江西省铅山县人,铅山一中退休教师。1962年分配铅山县电影院工作,主编《铅山电影报》,1978年,短篇小说《豆》发表于《信江文艺》,2003年论文《高中综合实践课程理论研究》发表于《上饶师范学院学报》2003年第五期。

1998年主编《综合实践活动教案集》(第一册、第二册),由宁夏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2000年主编《高中综合实践活动教学指导与课例精选》,由中国致公出版社出版。

申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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