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展作者创作手记：我追求“笔墨自由”，不在意点画是否粗糙，着墨是否浓淡

张耀虎 全国第三届册页书法展入展作品 草书册页笔：秃锋狼毫墨：陈墨纸：枸树皮纸砚：墨碟创作环境：子夜中国书法发展到今天，笔墨技法与创作形式，较之古人 有了很大的继承与发展。如今，为适应展厅情境下的“尚 式”，以及在猎奇审美影响下的“尚趣”，作者在书法创作中要 不断强化视觉感受。回顾自己这十余年间参加的展览风尚 变化，由拼接到做旧，由尚帖、技法的纯粹，到崇碑追求雄浑 的气象等，这些参展经历，不断丰富着我的视野，也促使我前 进。变化的是形式，不变的是自己在古人碑帖中寻找体现自 我的书写感受。我初以行书入国展，继而又以小草、大草参展，甚至隶书 和楷书也偶有参加全国性展览。自2010年章草首次入展全 国第三届扇面书法展以来，几年间，章草是我不断用以参展 的重要书体之一。此次参加全国第三届册页书法展的册页作品（如图），尺 寸是每页高24cm，宽10cm，每页书写6行。因为书写的是小字 章草，章法上采用了密集式的手法。册页的创作，无外乎有如 下几种形式：一种是通篇写满似手卷一般；一种是规规矩矩在 每页上书写，上下左右适当留白；一种是取每页中间纵向书 写，或者通篇取横向中间书写，造成大片的虚实对比。我在创 作这本册页时起初就定下了单页左右留白大于上下留白的章 法，而在纸张形式的选择上，采用先书写出满意作品再托裱到 册页上的方法。内页所用纸张是从秦岭脚下农家买来的土法所造之纸 ——枸树皮纸。这种纸相较宣纸而言表面略糙，加之是纯手 工制作，所以每张纸的厚薄程度不一，薄处如蝉翼。这种纸的 质量与精细的宣纸相较而言，显然是粗劣的，书写起来需要 有相对稳定的发挥。而它的缺点也恰恰是优点，植物纤维明 显，粗细自然，书写起来适合表现点画的古拙之味。再谈谈艺术取法。我写章草，喜用秃笔，秃笔适合表现笔 锋入纸圆钝的效果。再就是表现“高古率意”的感觉，需要“信 手”为之，不能笔笔苛求中锋，追求一种自然的效果。数年前 我曾作《作书有感》：“世气妍柔我养拙，扺（zhǐ，侧击）笔侧 推取势别。纵惹笑嗤不屑看，懒向他人费口舌。”因为这类古 拙率意类的作品，受众面实在有限，所以多数时候我喜欢用 这种风格的小章草抄自己写的诗词。有关书法作品书写文本的问题，很多专家曾撰文论及， 呼吁书法家多关注创作文本的重要性。对于书写文本，我一 直对学生们讲：“学书之余，要触类旁通，多读读古诗文，试着 写写诗词。”诗这种文学体裁，因为短小精悍，可以较为直接 地传达一个人的内心，使欣赏者能直接地捕捉创作者的志 趣。书法则不同，书法较为隐晦，对欣赏者有较高的要求。我 一直努力做好一位书法工作者需要做好的事情——最大努 力地实现诗书合一的状态。多年来一直坚持写诗，再用小字 章草抄写，没有字词生僻的疑惑，没有文意不解的忧虑。信手 抄写，一笔之下，往往一首甚至数首，短则十数字，多则数十 字，有了这种书写状态才能真正感受到“自由”。我对这本册页的整体要求是要表现一种“笔墨自由”，点画之粗糙，着墨之浓淡，一任自然，娓娓道来。作书的较高境 界，也是我追求的艺术理想，就是笔墨自由的同时，实现自 我。“我”又是谁？起初是困惑的，随着这些年的摸索和思考， 我的“我”，体现在笔墨中就是“趣味”。时下是书法展览趋于 兴盛的时代，每一位书法艺术追寻者都应懂得如何避免随波 逐流。如能在笔墨体现自我的前提下，文本也能体现自我，岂 不是将“我”体现得淋漓尽致了，这正是我的追求。“法象初为笔底收，抄碑拟帖指端游。手中熟到拙生处， 耐久宜人字外求。”用这首我数年前所作的《学书有感》作为 本文的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