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兰州∣洮阳子:麻雀(散文诗 外三篇)
它们总在黑压压的槐枝、桐条上停留,它们总在矮墙上、空地上跳来跳去,它们不在乎冬天的寒冷和空气的污浊;它们在人行道上啄寻食物,直到行人走近了才忽地一下飞离而去;它们叽叽喳喳地吵着、闹着,议论纷纷,不知道最后形成了什么样的决议;它们出现的最多的时候总是傍晚时分;它们是一只一只、一群一群的小小的麻雀;它们像尘世中卑微、渺小的人,我不知道它们的巢和家到底在哪里。
冬至还没有到,雪还是如此的少,但冬天已经,很冬天了。晚风吹远高悬的事物,让一个孤行的人,无力触摸和企及。一个个匆匆逝走的日子,如同流水,不可挽回,也难以截取。这就是冬天。晚风吹着,天空中的月亮缺了又圆,圆了又缺。树梢上的鸟巢若隐若现。夜的暗冷与深长,将达到极致。这就是冬天。我走在暮色苍茫的路上,仿佛离尘世很远,又仿佛离尘世很近。我不知是喜是悲。也不知明天的天空,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人世苍茫,世事沧桑,很多人看上去,是弱小和可怜的。尤其在冬天,日短天寒,萧条枯荒,看到夕阳坠落,暮色深沉,一个诗人,难免会生出些许悲凉和伤感。我一直刻意避免,把这些写在诗中,以免朋友们说我,有一些颓丧和消沉。但事实就是这样,世界就是这样,就算我不写落日和黄昏,落日还是壮美的,黄昏还是要来的,时光还是匆疾的。大多数人的一生,还是轻如尘烟,逝若流水,苦难庸常的。
银杏树的叶子,都掉光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夕阳落尽,暮色降临,一天结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还有很多事情,我们都没有办法,只能接受,只能忍耐,只能面对。我一直认为,一个人的一生,其实和一棵草木的一生,并没有多大区别。草木平凡普通,卑微渺小,始终依偎着大地。一个人走到最后,同样是枯落衰亡、归于泥土的结局。
洮阳子,本名 王晓光,甘肃省兰州人,爱好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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