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圣心源》译读(30)

 泄利根原
  [原文]泄利者,肝脾之下陷也。谷入于胃,脾阳升磨,精华归于五脏,而化气血,糟粕传于大肠,而为大便。水入于胃,脾阳消克,化为雾气,上归于肺,肺气降洒,化而为水,注于膀胱,而为小便。水入膀胱,而不入大肠,而后糟粕之后传者,不至于滑泄。水之消化,较难于谷,阳衰土湿,脾阳陷败,不能蒸水化气,则水谷混合,下趋二肠,而为泄利。
  谷贮于大肠,水渗于膀胱,而其疏泄之权,则在于肝。今水入二肠,而不入膀胱,则乙木疏泄之令,不行于膀胱而行于大肠,是以泄而不藏也。盖木生于水而长于土,水寒则生气不旺,而湿土郁陷,又复遏其发育之机。生长之意不遂,怒而生风,愈欲疏泄。膀胱空虚,既无可泄之物,大肠盈满,水谷停积,故乙木后泄,而为下利。缘木气抑遏,郁极而发,为湿土所限,不能上达,势必下行,行则水谷摧注而下故也。其发之过激,冲突脏腑,则生疼痛。奔冲抵触,而不得上达,盘郁结塞,则生胀满。其一切诸证,皆缘土败而木贼也。
  【翻译】泄痢,肝脾的下陷。谷物进入到胃里,脾阳升磨,精华归于五脏,而化气血,糟粕传送到大肠,而为大便。水进入胃里,脾阳消克,化为雾气,上归于肺,肺气降洒,化而为水,注于膀胱,而为小便。水入膀胱,而不入大肠,然后糟粕才后传的,不至于滑泄。水的消化,比谷物更难,阳衰土湿,脾阳陷败,不能蒸水化气,则是水谷混合,下到二肠,而为泄痢。
  谷物贮存在大肠,水渗到膀胱,而其疏泄的关键,则在于肝。现在水进入了二肠,而不进入膀胱,那么乙木疏泄之职能,不发挥在膀胱而到了大肠,所以泄而不藏。因为木生于水而长于土,水寒则生气不旺,而湿土郁陷,又再遏制其发育的机能。生长之意不强,怒而生风,越想疏泄。膀胱空虚,就是没有可排泄物,大肠盈满,水谷停积,所以乙木后泄,而为下痢。缘于木气抑遏,郁极而发,为湿土所限,不能上达,势必下行,行则水谷摧注而下的缘故。病发的太激,冲突脏腑,就产生疼痛。奔冲抵触,而不得上达,盘郁结塞,则生胀满。其一切诸证,都缘于土败而木贼。
  [原文]苓蔻人参汤
  人参二钱 甘草二钱 白朮三钱 干姜三钱 茯苓三钱 肉蔻一钱,煨,研 桂枝三钱
  煎大半杯,温服。
  大便寒滑不收,小便热涩不利,加石脂以固大肠,粳米以通水道。
  泄利缘肠胃寒滑,法以仲景理中为主,而加茯苓燥土,肉蔻敛肠,桂枝疏木,泄利自止。若滑泄不禁,则用桃花汤,干姜温其湿寒,石脂固其滑脱,粳米益其中气而通水道,无有不愈也。
  【翻译】苓蔻人参汤
  人参7克 甘草7克 白朮11克 干姜11克 茯苓11克 肉蔻(煨,研)4克 桂枝11克
  煎大半杯,温服。
  大便寒滑不收敛,小便热涩不痢,加石脂以固大肠,粳米以通水道。
  泄痢缘于肠胃寒滑,治疗方法以仲景的理中为主,而加茯苓燥土,肉蔻敛肠,桂枝疏木,泄痢自然停止。如果滑泄不停,则用桃花汤,干姜温暖其湿寒,石脂固其滑脱,粳米益其中气而通水道,没有不痊愈的。
  [原文]泄利之原,率因脾肾寒湿,法宜温燥。间有木郁而生风热者,投以温燥,泄利愈加。然乙木虽为风热,而己土则是湿寒,宜清润其肝而温燥其脾。仲景乌梅丸方,连柏与椒姜桂附并用,治蛔厥而兼久利,最善之方也。
  《伤寒》:太阳与少阳合病,自下利者,与黄芩汤。若呕者,与黄芩半夏生姜汤。以少阳甲木从相火化气,其经本随阳明下降,甲木不降,上逆而克戊土,戊土壅遏,水谷盛满莫容,于是吐利皆作,胆胃郁迫,相火升炎,而生燥热,此黄芩汤证也。《伤寒》:厥阴之为病,消渴,气上冲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欲食,食则吐蛔,下之利不止。缘厥阴之经,木郁风动,津液耗损,故见消渴,风木郁冲,故心中疼热,下泄脾阳,乙木愈郁,己土被贼,故下利不止,此乌梅丸证也。少阳之利,但有上热,故第用芩芍,以清胆火,厥阴之利,兼有下寒,故以连柏清上,而并以姜附温下。此虽伤寒之病,而亦杂证所时有,凡泄利之不受温燥者,皆此证也。杂证湿寒者多,燥热者少,千百之中,偶尔见之,不得与伤寒少阳之利同法治也。
  泄利之家,肝脾下陷,则肺胃必上逆。胃逆不能降摄甲木,肺逆不能收敛相火,相火上炎,多生上热。久泄不已,相火郁升,往往喉舌生疮,疮愈则利作,利止则疮发。口疮者,胆胃之逆甚,下利者,肝脾之陷剧也,迭为盛衰,累年不愈。是宜温燥水土,驱其湿寒,下利既瘳,口疮亦平。庸工见其口疮,而清上热,则脾阳益泄,利愈加而疮愈增矣。
  【翻译】泄痢的本原,全因脾肾寒湿,治疗宜用温燥的药物。偶尓有木郁而生风热的,用了温燥药物,泄痢更加厉害。然而乙木虽为风热,而己土则是湿寒,适宜清润其肝而温燥其脾。仲景的乌梅丸方,连柏与椒姜桂附并用,治蛔虫阴厥而兼治长时间痢疾,最是好方子。
  《伤寒》说:太阳与少阳结合发病,假如下利的,用黄芩汤。如果呕吐的,用黄芩半夏生姜汤。因为少阳甲木从相火化气,其经本随阳明下降,甲木不降,上逆而克戊土,戊土壅遏,水谷盛满不能容纳,于是呕吐痢疾都发作,胆胃郁迫,相火升炎,而生燥热,这是黄芩汤证。《伤寒》说:厥阴的病,消渴(多饮、多食、多尿),气上冲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想吃,食则吐蛔虫,下痢不止。缘于厥阴经,木郁风动,津液耗损,所以表现为消渴,风木郁冲,所以心中疼热,下泄脾阳,乙木愈郁积,己土被贼,所以下痢不止,这是乌梅丸证。少阳的痢疾,只有上热,所以按次序用芩芍,以清胆火,厥阴的痢疾,兼有下寒,所以用连柏清上,同时用大姜、附子温下。这虽是伤寒病,但也杂证经常有,凡是泄痢之忍耐温燥的,都是此证。杂证湿寒的多,燥热的少,千百人之中,偶尔见到,不能与伤寒少阳的痢疾用相同的方法治疗。
  泄痢的病,肝脾下陷,则肺胃必上逆。胃逆不能降摄甲木,肺逆不能收敛相火,相火上炎,大多产生上热。长时间泄不停止,相火郁升,往往喉舌生疮,疮好了痢发作,痢疾停止了则疮发作。口疮,胆胃的严重上逆,下痢的,肝脾的剧烈下陷,盛衰交替,多年不痊愈。这适宜温燥水土,驱赶其湿寒,下痢病愈,口疮也就好了。庸医看到口疮,而清上热,则脾阳越泄,痢越严重而疮越增加了。
长沙黄济序
  [原文]余癸亥在资州,患失眠疾,医者言,人人殊,各尽所学,迄未霍然。甲子因公赴长沙,遇左君继明,为治颇效。见其为人主方辄有验,询之始知寝馈于黄氏医书者有年。其书理明辞达,迥异诸家,因携以入蜀。
  乙丑秋,权渝郡锡韦卿观察及同官诸君子咸善是书,相与醵金镂版,以广其传。至是告成,爰弁数言,以志缘起。
  同治丙寅八月长沙黄济识
  【翻译】我癸亥年在四川省资州,患了失眠病,医生的说法,人人不同,各尽所学,一直没有迅速消除疾病。甲子年因公赴长沙,遇到左继明君,给我治的很有效。看到他给其它人开的方子总是有效果,询问才知道时刻学习黄元御的医书多年。他的书道理明确文辞的表述明白畅达,完全不同于各个学派,因此携带他的书回到了四川。
  乙丑秋,权渝郡锡韦卿观察及同官各位君子都说这个书好,共同凑钱制版,以广泛的传播。到现在完成,于是序文数言,以记录事情的原委。
痢疾根原
  [原文]痢疾者,庚金乙木之郁陷也。金主气而木主血,金生于土,木生于水。水温土燥,则金融而气调,木荣而血畅;水寒土湿,不能升庚金而达乙木,则金木俱陷。
  魄门者,肾之所司,而阳明燥金之腑也。金性敛而木性泄,其出而不至于遗矢者,庚金敛之也。其藏而不至于闭结者,乙木泄之也。湿土与金木俱陷,则金愈郁而愈欲敛,木愈郁而愈欲泄。金愈欲敛,故气滞而不通,木愈欲泄,故血脱而不藏。
  木气疏泄,而金强敛之,隧路梗阻,传送艰难,是以便数而不利。金气凝涩,而木强泄之,滞气缠绵,逼迫而下,血液脂膏,剥蚀摧伤,是以肠胃痛切,脓血不止。其滑白而晶莹者,金色之下泄,其后重而腥秽者,金气之脱陷也。久而膏血伤残,藏腑溃败,则绝命而死矣。
  此其病湿寒为本,而湿热为标。病在少阴,则始终皆寒,病在厥阴,则中变为热,故仲景于少阴脓血用桃花汤,于厥阴下重用白头翁汤。缘水病则生寒,木病则生热,而寒热之原,总归于太阴之湿。盖土湿而水侮之,则郁而为湿寒,土湿而木克之,则郁而为湿热之故也。
  【翻译】痢疾病,庚金乙木的郁陷。金主气而木主血,金生于土,木生于水。水温土燥,则金融合而气协调,木荣而血畅;水寒土湿,不能升庚金而达乙木,则金木都下陷。
  魄门,肾的掌管职能,而阳明燥金的腑。金性收敛而木性泄露,其出而不至于拉屎,庚金敛之。其藏而不至于闭结的,乙木泄之。湿土与金木都下陷,则金越郁积而越想收敛,木越郁积而越想排泄。金越想收敛,所以气滞积而不通,木越想排泄,所以血脱而不收藏。
  木气疏泄,而金强制性的收敛,通路梗阻,传送艰难,所以便多但不痢。金气凝涩,而木强制排泄,滞气缠绵,逼迫而下,血液油脂过多,剥蚀损伤,所以肠胃非常疼痛,脓血不止。病滑白而晶莹的,金色的下泄,其腹痛急迫,肛门重坠不适而且腥臭秽气的,金气的脱陷。长时间的脂肪和血液损害,五脏六腑破败,那么就绝命而死了。
  这个病湿寒为本,而湿热为标。病在少阴,则始终都寒,病在厥阴,则中途变为热,所以仲景治疗少阴脓血用桃花汤,治疗厥阴下重用白头翁汤。缘于水病则生寒,木病则生热,而寒热的本原,总归于太阴经的湿。因为土湿而水克制,郁而为湿寒,土湿而木克之,则郁而为湿热的缘故。
  [原文]桂枝苁蓉汤
  甘草二钱 桂枝三钱 芍药三钱 丹皮三钱 茯苓三钱 泽泻三钱 橘皮三钱 肉苁蓉三钱
  煎大半杯,温服。
  湿寒,加干姜。湿热,加黄芩。后重,加升麻。
  【翻译】桂枝苁蓉汤
  甘草7克 桂枝11克 芍药11克 丹皮11克 茯苓11克 泽泻11克 橘皮11克 肉苁蓉11克
  煎大半杯,温服。
  湿寒的,加干姜。湿热的,加黄芩。后重的,加升麻。
  [原文]痢家肝脾湿陷,脂血郁腐,法当燥湿疏木,而以苁蓉滋肝滑肠,尽行腐瘀为善。若结涩难下,须用重剂苁蓉,荡涤陈宿,使滞开痢止,然后调其肝脾。其脾肾寒湿,则用桃花汤,温燥己土。其木郁生热,则用白头翁汤,凉泄肝脾,湿热自当应药而瘳也。
  【翻译】痢病肝脾湿陷,脂血郁腐,治疗方法应当燥湿疏木,而用苁蓉滋肝滑肠,全通行腐瘀为好。如果结涩难下,须用大剂量的苁蓉,荡涤陈旧的大便,让滞积打开痢疾停止,然后调其肝脾。病人脾肾寒湿,则用桃花汤,温燥己土。病人木郁生热,则用白头翁汤,凉泄肝脾,湿热自然对症下药而痊愈。
  {解读}痢疾,古称肠辟、滞下。为急性肠道传染病之一。本症以腹痛、痢下赤白脓血、苔黄腻、脉滑数为辨证要点。病机为湿热之邪侵入肠胃,气血阻滞,不通则痛,故腹痛,里急后重;湿热郁滞于大肠,经络受损,故下痢赤白脓血;苔黄腻、脉滑数为湿热之象。
 淋沥根原
  [原文]淋沥者,乙木之陷于壬水也。膀胱为太阳寒水之腑,少阳相火随太阳而下行,络膀胱而约下焦,实则闭癃,虚则遗溺。相火在下,逢水则藏,遇木则泄。癸水藏之,故泄而不至于遗溺,乙木泄之,故藏而不至于闭癃,此水道所以调也。
  水之能藏,赖戊土之降,降则气聚也,木之能泄,赖己土之升,升则气达也。胃逆而水不能藏,是以遗溺,脾陷而木不能泄,是以闭癃。淋者,藏不能藏,既病遗溺,泄不能泄,又苦闭癃。
  水欲藏而木泄之,故频数而不收,木欲泄而水藏之,故梗涩而不利。木欲泄而不能泄,则溲溺不通,水欲藏而不能藏,则精血不秘。缘木不能泄,生气幽郁而为热,溲溺所以结涩,水不能藏,阳根泄露而生寒,精血所以流溢。
  而其寒热之机,悉由于太阴之湿,湿则土陷而木郁,疏泄不行,淋痢皆作。淋痢一理,悉由木陷,乙木后郁于谷道则为痢,前郁于水腑则为淋。其法总宜燥土疏木,土燥而木达,则疏泄之令畅矣。
  【翻译】淋沥病,乙木下陷于壬水。膀胱为太阳寒水之腑,少阳相火随太阳而下行,络膀胱而约束下焦,肝实则肝易生下热,热则闭癃(闭塞不通)。肝虚则耗其母肾,且疏泄无力控制,易遗尿。相火在下,逢水则收藏,遇木则泄。癸水藏之,所以排泄但不至于遗尿,乙木泄之,所以藏而不至于闭塞不通,这是水道所以调和。
  水之所以能收藏,依赖戊土的下降,降则气聚,木之所以能排泄,依赖己土的上升,升则气达。胃逆而水不能藏,所以遗尿,脾陷而木不能泄,所以闭癃。淋病,藏不能藏,就发病遗溺,泄不能泄,又发病闭癃。
  水欲藏而木泄之,所以频繁想小便而不收,木欲泄而水藏之,所以梗涩而不痢。木本想排泄但不能泄,则是小便不通,水欲藏而不能藏,则精血不藏。缘于木不能泄,生气幽郁而为热,小便所以结涩,水不能藏,阳根泄露而生寒,精血所以流溢。
  病寒热的关键,全由于太阴的湿,湿则土陷而木郁,疏泄不畅通,淋痢都发作。淋病痢病一个道理,全是由于木陷,乙木后郁于谷道则为痢,前郁于水腑则为淋。治疗方法总适宜用燥土疏木,土燥而木达,则疏泄的功能畅通了。
  [原文]桂枝苓泽汤
  茯苓三钱 泽泻三钱 甘草三钱,生 桂枝三钱 芍药三钱
  煎大半杯,热服。
  肝燥发渴,加阿胶。
  【翻译】桂枝苓泽汤
  茯苓11克 泽泻11克 甘草(生)11克 桂枝11克 芍药11克
  煎大半杯,热服。
  肝燥发渴的,加阿胶。
[原文]脾为湿土,凡病则湿。肝为风木,凡病则燥。淋家土湿脾陷,抑遏乙木发生之气,疏泄不畅,故病淋涩,木郁风动,津液耗损,必生消渴。其脾土全是湿邪,而其肝木则属风燥。血藏于肝,风动则血消,此木燥之原也。苓泽甘草,培土而泻湿,桂枝芍药,疏木而清风,此是定法。土愈湿则木愈燥,若风木枯之至,芍药不能清润,必用阿胶。仲景猪苓汤,善利小便,茯苓、猪苓、泽泻、滑石,利水而泻湿,阿胶清风而润燥也。
  水性蛰藏,木性疏泄。乙木生于癸水,相火封藏,癸水温暖,温气左升,则化乙木,生气畅茂,乙木发达,疏泄之令既遂,则水道清通,而相火必秘。土陷木遏,疏泄不遂,而愈欲疏泄,则相火泄露,而膀胱热涩,膀胱之热涩者,风木相火之双陷于膀胱也。足少阳甲木化气于相火,与手少阳三焦并温水脏,手少阳之相火泄,则下陷于膀胱而病淋,足少阳之相火泄,则上逆于胸膈而病消。其原总由于乙木之郁也。膀胱热涩之极者,加栀子黄柏,以清三焦之陷,则水腑清矣。
  乙木之温,生化君火,木郁阳陷,温气抑遏,合之膀胱沦陷之相火,故生下热。然热在肝与膀胱,而脾则是湿,肾则是寒。寒水侮土,移于脾宫,则脾不但湿,而亦且病寒。其肝与膀胱之热,不得不清,而脾土湿寒,则宜温燥,是宜并用干姜,以温己土。若过清肝热,而败脾阳,则木火增其陷泄,膀胱热涩,永无止期矣。惟温肾之药,不宜早用,恐助膀胱之热。若膀胱热退,则宜附子暖水,以补肝木发生之根也。
  肾主藏精,肝主藏血,木欲疏泄,而水莫蛰藏,则精血皆下。其精液流溢,宜薯蓣、山茱以敛之,其血块注泄,宜丹皮、桃仁以行之。淋家或下沙石,或下白物。砂石者,膀胱热癃,溲溺煎熬所结。水曰润下,润下作咸,溲溺之咸者,水之润下而成也。百川下流,则归于海,海水熬炼,则结盐块,膀胱即人身之海,沙石即海水之盐也。白物者,脾肺湿淫所化。湿旺津凝,则生痰涎,在脾则克其所胜,在肺则传其所生,结入膀胱。膀胱湿盛,而下无泄窍,湿气淫泆,化为带浊。白物黏联,成块而下,即带浊之凝聚者也,与脾肺生痰,其理相同,淋家下见白物,上必多痰。泻湿宜重用苓、泽,若其痰多,用仲景小半夏加茯苓、橘皮以泻之。
  女子带浊崩漏,与男子白浊血淋同理,皆湿旺木郁之证。内伤百病,大率由于土湿,往往兼病淋涩,而鼓胀、噎膈、消渴、黄疸之家更甚。是缘阳虚土败,金木双郁,燥土温中,辅以清金疏木之品,淋涩自开。庸工见其下热,乃以大黄,益败脾阳,谬妄极矣!淋家下热之至,但有栀子、黄柏证,无有大黄芒硝证,其热不在脾胃也。
  一切带浊、崩漏、鼓胀、黄疸,凡是小便淋涩,悉宜熏法。用土茯苓、茵陈蒿、栀子、泽泻、桂枝,研末布包,热熨小腹,外以手炉烘之,热气透彻,小便即行,最妙之法。
  【翻译】脾为湿土,凡发病则湿。肝为风木,凡发病则燥。淋病土湿脾陷,抑遏乙木生发的气,疏泄不畅,所以发病淋涩,木郁风动,津液耗损,必定产生消渴。病人脾土全是湿邪,而其肝木则属风燥。血藏于肝,风动则血消,这是木燥的本原。茯苓、泽泻、甘草,培土而泻湿,桂枝、芍药,疏木而清风,这是定法。土越湿则木越燥,如果风木枯到极限,芍药不能清润,必用阿胶。仲景的猪苓汤,善于通利小便,茯苓、猪苓、泽泻、滑石,利水而泻湿,阿胶清风而润燥。
  水性蛰藏,木性疏泄。乙木生于癸水,相火封藏,癸水温暖,温气左升,则化乙木,生气畅茂,乙木发达,疏泄的功能既然畅通,则水道清通,而相火必藏。土陷木遏,疏泄不遂,而愈欲疏泄,则相火泄露,而膀胱热涩,膀胱热涩的,风木相火双陷于膀胱。足少阳甲木化气于相火,与手少阳三焦共同温暖水脏,手少阳的相火泄露,则下陷于膀胱而发病淋,足少阳的相火泄露,则上逆于胸膈而发病消渴。根原总是由于乙木的郁积。膀胱热涩的极限,加栀子、黄柏,以清三焦的下陷,则水腑清了。
  乙木的温暖,生化君火,木郁阳陷,温气抑遏,会合在膀胱沦陷的相火,所以生下热。然而热在肝与膀胱,而脾则是湿,肾则是寒。寒水克制土,移到脾上,则脾不但湿,而且也发寒病。病人肝与膀胱的热,不得不清,而脾土湿寒,则宜温燥,这适宜并用干姜,以温己土。如果过度的清肝热,而败坏脾阳,则木火增加其陷泄,膀胱热涩,永无止期了。惟温肾的药物,不宜早用,恐怕助膀胱的热。如果膀胱热退,则宜用附子暖水,以补肝木生发的根本。
  肾主藏精,肝主藏血,木欲疏泄,而水没有蛰藏,则精血都下。病人精液流溢,宜用薯蓣、山茱以收敛,病人血块大量下泄,宜用丹皮、桃仁以畅通。淋病或下沙石,或下白物。砂石,膀胱热癃,小便煎熬所结。水功能润下,润下作咸,小便的咸,水的润下而形成的。百川下流,则归于海,海水熬炼,则结盐块,膀胱即是人身的海,沙石即海水的盐。白物,脾肺过度湿所化。湿旺津凝,则生痰涎,在脾则克其所胜,在肺则传其所生,结入膀胱。膀胱湿盛,而下无泄窍,湿气淫泆,化为带浊。白物黏联,成块而下,即带浊的凝聚,与脾肺生痰,道理相同,淋病下见白物,上必多痰。泻湿宜重用茯苓、泽泻,如果病人痰多,用仲景的小半夏加茯苓、橘皮以泻之。
  女子白带浊崩漏,与男子白浊血淋同一道理,都是湿旺木郁的病证。内伤百病,大部分由于土湿,往往兼发淋涩病,而鼓胀、噎膈、消渴、黄疸等病更严重。是缘于阳虚土败,金木双郁,燥土温中,辅佐以清金疏木的药品,淋涩自然通开。庸医见病人下热,于是用大黄,更加败坏脾阳,荒谬荒诞极了!淋病下热的很严重,只有栀子、黄柏证,没有大黄芒硝证,病热不在脾胃。
  一切带浊、崩漏、鼓胀、黄疸,凡是小便淋涩,全适宜熏法。用土茯苓、茵陈蒿、栀子、泽泻、桂枝,研末布包,热熨小腹,外用手炉烘热,热气透彻,小便即行,最妙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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