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娟,那片公益林已万亩葱翠

于妈妈经常在山林里修剪、维护树木。

在山石夹缝中生长,守望着“挪威森林”的黄连木。

一本日记,牵动人心

6月的第一天,烈日当头,于妈妈此时还在半山腰仔细察看黄连木的生长情况。因为新育苗的树木娇贵,它们还需长时间的呵护。女儿于娟生前一直念念不忘的“公益林”,在曲阜市的九仙山已初见规模。满山上百种的树木中,黄连木在这片山林里的比例越来越多。

“我希望有人能关注到我用命换写的文字,我希望有人能透过我的文字关注到自己的健康……”33岁的于娟,济宁籍姑娘,她是一名海归,复旦大学的年轻教师,也是一位乳腺癌的晚期患者,然而,提到于娟,更多的人称她为“抗癌斗士”。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在2011年的4月份,于娟永远离开了人世。自2010年5月开始,于娟在自己的博客上写下了6万多字的日记,日记中记录了她用乐观坚强的生活态度对抗病魔。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她领悟到了生活的真谛并且用自己的文字让大家能够有所反思,去改变自己不好的生活习惯,珍爱生命。后来,于娟的日记被集结出书,她的书牵动了无数人的心。

临终前,于娟希望能在家乡造一片公益林。7年过去了,在于娟母亲的带领下,被命名为“挪威森林”的公益林在曲阜美丽的九仙山脚下茁壮成长,现在面积已达1万余亩。于娟走了7年,受到她的影响,来山里种树的人从未停止过。截至目前,已有全国各地10万余名志愿者参与了公益林的建设。于妈妈也一直在这里,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片山林,守护着于娟的梦想。

那个姑娘,那片山林

“妈,你退休后就来这里种树吧,这儿太美了。”那年暑假,刚升入济宁一中的于娟,同父母一起来到曲阜九仙山,年轻的姑娘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了。于妈妈说,于娟随口的一个建议,当时她并未放在心上。而如今,这成了女儿与她的一个约定,将女儿美丽的生命和这片山林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

于娟生前曾在挪威留学,专业从事生物质能源政策研究,并对挪威的森林情有独钟。为了让妈妈也能来欧洲看看,她不惜每天凌晨四点在及膝的大雪中送报纸攒钱。在于娟居住的奥斯陆湖边,她们看到郁郁葱葱的挪威深林。女儿说,“好不?”妈妈说,“真好。”女儿说,“我们把挪威森林搬回去吧!”

回国后,于娟曾在学习项目中反复思考发展能源林对于绿化、碳汇、可再生能源、山区脱贫的重要意义。在于娟的规划中,希望能在家乡山东济宁的曲阜山区建立一个能源林研究基地,深入研究以黄连木为代表的能源林推广栽种的投入、 产出,对项目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进行定量化评估,了解并解决其中的关键技术问题和政策问题,以推动能源林在山东及全国范围的发展。于娟生前和复旦、挪威的导师均讨论过这个想法并得到支持,还多次与母亲提起如何将其付诸于实践。

一个母亲,一份守候

于娟离世时,痛失独女的于妈妈几近崩溃,不忍岳母哀伤,女婿赵斌元建议她从上海回济宁老家,着手完成于娟建公益林的遗愿。2011年秋天,于妈妈带着家人多方筹集的30多万元回到济宁,将公益林定在曲阜九仙山脚下。

早在2009年,退休的于妈妈和老伴儿已承包下了九仙山下龙尾庄村的近3万亩山地,并种了几十种树。2011年9月,于妈妈索性将家安在了九仙山脚下,她曾在一处老年公寓免费提供的房间住下。为方便种树,后来她又搬到了附近村民家。就这样,她在这里种了7年树。漫山遍野的黄连木,倾注了她大量心血,她把每棵树都当作自己的女儿来呵护。

“她自己筹钱买树苗,买种子,如果遇到有谁喜欢,她都是免费送给大家。”在附近村民看来,于妈妈是个真正爱树的人。随着种树规模的不断扩大,去年,与龙尾庄村紧邻的丁家庄村,主动将千余亩山地流转给于妈妈。丁家庄村村支部书记丁庆楼说,于娟妈妈来后,九仙山上的植被越来越多,曾经光秃秃的山包,如今也变得郁郁葱葱。

2011年,于娟曾经就读的济宁一中校友会的几位代表前来看望于妈妈,并建议为这片树林取一个名字。曾在济宁一中任教的郭伟提议,“于娟给母亲也说过,想过把挪威森林的概念'搬’回家,我们的这片公益林就叫'挪威森林’吧。”大家一致赞同。

黄连木下,为爱集结

于娟的儿子小土豆,今年8岁了。妈妈离开时,他还没有太多记忆,但每次于妈妈接到小土豆的电话,他总会主动提及那片森林。在于妈妈看来,小土豆将这片山林,当作了妈妈去过的地方。

小土豆与外婆的感情颇深,每年于妈妈都会抽时间来上海陪他,小土豆也会来山里住上一阵。“他喜欢山里的一切,这儿有他种的树,院里的小狗,小鸡,山里的一花一草,他都爱不释手。”于妈妈欣慰地说,去年夏天,小土豆组织班里的同学一起来山里夏令营,他向同学们讲诉种树的乐趣。“很多小朋友也加入到了种树的队伍,我们就为他们取名,'挪威森林小分队’。”于妈妈笑着说。

7年来,“挪威森林”的愿景规划通过网络、校友群、读书会等形式广泛传播。志愿者、义工团、校友会、网友团队等纷至沓来,全国各地被于娟感动的人们加入到“挪威森林”的共建中来。“挪威森林小分队”的队伍同样也在扩大。每来一批志愿者,于妈妈都会将人数等记录下来。截至目前,来过的志愿者10万余人,他们来自全国各地,也有外国友人。目前“挪威森林”面积已经达到了1万余亩,数量超过100万株。

于娟的遗愿在她母亲的帮助下正在逐步实现。复旦大学公共管理与公共政策研究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创新基地、挪威奥斯陆国际气候与环境研究中心CICERO农村能源和可持续发展联合研究基地已经落户龙尾庄村。斯人已逝,幽思长存,黄连树下,越来越多的志愿者为爱集结,他们用一棵树,寄托一份希望,一种复生。

[责任编辑:卜新、王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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