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首千古名诗,背后有你不知道的故事
【惟梦闲人不梦君】
《酬乐天频梦微之》
元稹
山水万重书断绝,念君怜我梦相闻。
我今因病魂颠倒,惟梦闲人不梦君。
◆诗词故事
这首诗是唐代诗人元稹酬答乐天“频梦”之作。当时元稹贬通州司马,白居易谪江州司马,一南一北,相隔数千里之遥。加之“山水万重”,音信不通,只有梦中相见。白居易多次梦见元稹,白居易写了四句诗给元稹:晨起临风一惆怅,通川湓水断相闻。不知忆我因何事,昨夜三更梦见君。
元稹收到白居易这首诉说衷肠的诗篇的时候,正在病中。由于生病,精神就颠倒了。经常想念的好友不曾出现于梦中,而一向没有想到过的“闲人”却屡次在梦中出现,这就更使自己感到离群索居的悲痛了。以梦中相见代替实际相见,已令人感到惆怅,何况梦中也不曾相见。写入梦以见相思之切,人之所同;写不入梦而仍见相思之切,则是己之所独。这是此诗别开生面之处。
【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荫子满枝】
《叹花》
杜牧
自是寻春去校迟,不须惆怅怨花时。
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荫子满枝。
◆诗词故事
唐宋人笔记小说中载有与此诗相关的故事:杜牧早年游湖州,识一民间女子,年十余岁。杜牧与其母相约过十年来娶,后十四年,杜牧始出为湖州刺史,女子已嫁人三年,生二子。杜牧感叹其事,故作此诗。事见晚唐人高彦休《唐阙史》卷上,这是对此诗的最早记载。
【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赠婢诗》
崔郊
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
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诗词故事
唐末范摅《云溪友议》载:唐元和年间,秀才崔郊与其姑母的一个婢女互生情愫,互相爱慕。但是后来婢女却被卖给了显贵于某。崔郊悲伤怅惘不已。一年寒食节,偶尔外出的婢女,邂逅了崔郊,崔郊百感交集,写下《赠婢诗》:“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诗人被夺取所爱的悲哀,我们不难体会。后来于某读到此诗,为崔郊的痴情所感动便让崔郊把婢女领去,一时传为美谈。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离思五首》
元稹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头,半缘修道半缘君。
◆诗词故事
元稹的离思五首,都是为了追悼亡妻韦丛而作。韦丛20岁时下嫁元稹,其时元稹尚无功名,婚后颇受贫困之苦,而她无半分怨言,元稹与她两情甚笃。七年后韦丛病逝,韦丛死后,元稹有不少悼亡之作,这是其中比较著名的一组诗。
元稹这首绝句,不但取譬极高,抒情强烈,而且用笔极妙。前两句以极至的比喻写怀旧悼亡之情,“沧海”、“巫山”,词意豪壮,有悲歌传响、江河奔腾之势。后面,“懒回顾”、“半缘君”,顿使语势舒缓下来,转为曲婉深沉的抒情。张弛自如,变化有致,形成一种跌宕起伏的旋律。而就全诗情调而言,它言情而不庸俗,瑰丽而不浮艳,悲壮而不低沉,创造了唐人悼亡绝句中的绝胜境界。“曾经沧海”二句尤其为人称诵。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锦瑟》
李商隐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诗词故事
李商隐天资聪颖,文思锐敏,二十出头考中进士,举鸿科大考遭人嫉妒未中刷下从此怀才不遇。在“牛李党争”左右为难,两方猜疑,屡遭排斥,大志难伸。中年丧妻,又因写诗抒怀,遭人贬斥。此诗约作于作者晚年,对《锦瑟》一诗的创作意旨历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或以为是爱国之篇,或以为是悼念追怀亡妻之作,或以为是自伤身世、自比文才之论,或以为是抒写思念待儿之笔。《史记·封禅书》载古瑟五十弦,后一般为二十五弦。但此诗创作于李商隐妻子死后,故五十弦有断弦之意(一说二十五弦的古瑟琴弦断成两半,即为五十弦)但即使这样它的每一弦、每一音节,足以表达对那美好年华的思念。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摸鱼儿·雁丘词》
元好问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
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
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诗词故事
金章宗泰和五年,年仅十六岁的青年诗人元好问,在赴并州应试途中,听一位捕雁者说,天空中一对比翼双飞的大雁,其中一只被捕杀后,另一只大雁从天上一头栽了下来,殉情而死。年轻的诗人被这种生死至情所震撼,便买下这一对大雁,把它们合葬在汾水旁,建了一个小小的坟墓,叫“雁丘”,并写《雁丘》辞一阕,其后又加以修改遂成这首著名的《摸鱼儿·雁丘词》。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题都城南庄》
崔护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诗词故事
此诗的创作时间,史籍没有明确记载。而唐人孟棨《本事诗》和宋代《太平广记》则记载了此诗“本事”:崔护到长安参加进士考试落第后,在长安南郊偶遇一美丽少女,次年清明节重访此女不遇,于是题写此诗。这段记载颇具传奇小说色彩,其真实性难以得到其他史料的印证。
尽管这首诗有某种情节性,有富于传奇色彩的“本事”,甚至带有戏剧性,但它并不是一首小叙事诗,而是一首抒情诗。“本事”可能有助于它的广泛流传,但它本身所具的典型意义却在于抒写了某种人生体验,而不在于叙述了一个人们感兴趣的故事。它诠释了一种普遍性的人生体验:在偶然、不经意的情况下遇到某种美好事物,而当自己去有意追求时,却再也不可复得。这也许正是这首诗保持经久不衰的艺术生命力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