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楚客与魏元忠书(资治通鉴卷二〇八之七)

魏元忠从端州回京后被任命为宰相,此后他一改常态,再也不犯颜直谏了,遇事只是随波逐流,朝野对他的表现十分失望。酸枣县尉袁楚客为此专门写信给魏元忠,他说:“现在皇帝刚刚即位,只应使德政日新,您应当引荐君子,斥退小人,以振兴深远的教化,怎么能安于恩宠,对一切都缄默无言呢?朝廷现在不早定太子之位,选择师傅对他加以辅导教诲,这是第一个过失。允许公主开建官署设置僚属,这是第二个过失。尊崇僧人,使他们得以奔走游说于权贵之家,借助权势广收钱物,这是第三个过失。表演乐舞杂戏的卑贱小人窃取了朝廷的官位俸禄,这是第四个过失。每当有关部门选拔贤才的时候,应选的人都要靠行贿或者依附于权贵之门才能受到任用,这是第五个过失。皇帝宠爱提拔宦官近千人之多,为将来埋下变乱的祸根,这是第六个过失。对王公贵戚的赏赐毫无节制,以至使这些人奢侈成风,互相攀比,这是第七个过失。大量增置正员以外的员外官,耗费钱财坑害百姓,这是第八个过失。先朝的宫女可以在宫外居住,并且不受限制地出入宫门,她们和外人勾结,大行请托之风,这是第九个过夫。旁门左道之徒蛊惑皇帝的视听,从而得以窃取俸禄职位,这是第十个过失。当今朝政有这十大过失,您不去尽力匡正,谁还能匡正它呢?(主上新服厥命,惟新厥德,当进君子,退小人,以兴大化,岂可安其荣宠,循默而已!今不早建太子,择师傅而辅之,一失也。公主开府置僚属,二失也。崇长缁衣,使游走权门,借势纳赂,三失也。俳优小人,盗窃品秩,四失也。有司选进贤才,皆以货取势求,五失也。宠进宦者,殆满千人,为长乱之阶,六失也。王公贵戚,赏赐无度,竞为侈靡,七失也。广置员外官,伤财害民,八失也。先朝宫女,得自便居外,出入无禁,交通请谒,九失也。左道之人,荧惑主听,盗窃禄位,十失也。凡此十失,君侯不正,谁与正之哉!)”魏元忠读罢来信,只是羞惭地致歉而已。

君明臣直,诚不我欺也。中宗治下的唐朝廷,武氏余孽和后党沆瀣一气,君权已然旁落,魏元忠不愿当比干,也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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